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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郁宛被她說得有些意動,「這種事不好張口罷?」

    慶嬪恨不得手把手教她,「誰要你直抒胸臆了?你就不會動動腦筋,撒個嬌兒,把語氣放甜柔些,我就不信萬歲爺不上當,難道非得等孩子生下來?倘若竟是個公主,不就全泡湯了嗎?」

    郁宛想了想,她確實很少干撒嬌這種事——特指有目的的撒嬌,床笫間那種情到濃時的嚶嚀不算。

    涉及到錢或物她更是很少對乾隆張口,覺得太恥,何況她也沒到過山窮水盡的時候,偶爾月例用超了,第二天王進保就會命人送來。

    可能萬歲爺就以為她是個物慾淡泊的人,所以覺得她不求位份,只一心侍奉聖駕便好?

    那可不成,徒有寵妃的名頭卻無寵妃的實惠,不就成了白睡麼?她可不想像康熙爺後宮裡頭某些,生了孩子一輩子還是默默無聞的庶妃,至少該有的體面得給她吧?

    要不,照慶嬪的話試試?

    第73章 撒嬌

    太后營帳中, 鈕祜祿氏正關切地問起兒子遇險一事,雖然陳院判稟報安然無恙,可鈕祜祿氏總是心有餘悸, 恨不得叫他脫了衣裳親自檢查——她就這麼一個兒子,相依半載, 可謂是她的骨中骨, 血中血,哪裡忍心叫他受難?

    還是那拉氏從旁說了兩句, 鈕祜祿氏方才深信, 又嗔道:「皇帝人過中年, 怎麼還跟年輕時一般魯莽?那麋鹿雖為珍禽異獸,終究不過是頭牲畜罷了, 能捕到固然好,抓不著也無妨, 很不必你千金之軀親自涉險。」

    再或者弘晝代勞也就是了, 旁人的孩子鈕祜祿氏當然不心疼。

    乾隆陪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兒子不是已經知道教訓了麼?連累皇額娘操心,實在是朕的不是。」

    如是哄了再三,鈕祜祿氏方才消氣,「聽說永琪傷了胳膊,嚴不嚴重?」

    「只是皮肉外傷,並未損及筋骨,太醫說休養幾日便能康復。」乾隆道, 「兒子想著, 等回京之後, 便把永珹調去兵部負責軍械, 永琪則到戶部掌管錢糧, 左右他倆都已成家立業,也該學著辦些差事,皇額娘以為如何?」

    鈕祜祿氏頷首,「四阿哥勇武過人,五阿哥公正無私,皇帝你自個兒決定便好。」

    看那拉氏坐一邊不說話,鈕祜祿氏拍了拍她手背,「這回永璂被嚇著了,聽太醫說有些譫妄發熱,神思不屬,皇帝你得閒得去看看。」

    乾隆素日就覺得這唯一的嫡子不成才,如今見他這般膽小怕事,難免平添失望,嘴上勉強答應。

    又說起新添的佳音,「多貴人遇喜皇額娘可曾聽聞?」

    鈕祜祿氏面露笑容,「自然知道,難為她是個有福氣的,回頭哀家會著人送些補品過去。」

    她雖不喜郁宛脾性,可自己垂垂老矣,誰知道活得幾年?兒孫自然多多益善。但這個孩子在鈕祜祿氏看來未必多麼特殊,因著郁宛的蒙古出身,左右不過是個富貴王爺或公主,照平常待之就是了。

    乾隆自然不能滿意,「兒子以為光是賞賜還不夠,或者該晉一晉多貴人的位份,她原擔當得起。」

    太后眯起了眼,「皇帝打算給她嬪位?」

    雖說嬪位也算不得出格,可照多貴人如今得寵的勢頭,難不成未幾便得封妃?總得壓一壓才是。從康熙朝至今都未有過太過顯赫的蒙妃,太后亦不希望在自己這兒破例。她語重心長道:「宮中並無嬪妃有孕便晉封的先例,皇帝高興多多賞她些東西也就是了,何苦顛三倒四地折騰,她懷著身孕遷宮也不方便。」

    乾隆顯然籌至爛熟,「永和宮本無主位,多貴人不過從偏殿搬去正殿,何來費事之說?且朕這次也不單是晉她位份,宮裡許久都未大封過了,不如趁此機會施惠上下,讓六宮同沐恩澤,皇額娘以為如何?」

    鈕祜祿氏無以言對,若單單阻攔多貴人晉封也就罷了,可若是連旁人的去路都堵上,只怕她這個老婆子會被千夫所指,只得閉口不言。

    那拉氏則輕輕嘆了口氣,上次大封六宮還是乾隆十三年,孝賢皇后剛剛薨逝,她則被立為攝六宮事皇貴妃,既為緬懷元後恩澤,也為即將來臨的新後誌喜,這才有了各宮同沐皇恩。

    如今皇帝重搬出這條舊例,卻是給多貴人做臉,怕是旁人也不得不領這份情了。

    那拉氏定了定神,沉聲道:「既如此,臣妾回宮便即刻安排,令妃妹妹這半年協理六宮甚是妥帖,想必皇上有意晉她為貴妃。」

    見乾隆點頭首肯,那拉氏索性橫一橫心,「令妃晉封后,妃位裡頭便更少了,不如萬歲再挑幾位合適的補上,湊個四角齊全也好。」

    乾隆面露嘉許,「難為皇后如此體貼。」

    那拉氏平靜道:「臣妾身為後宮之主,自當盡心竭力為皇上效勞,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才像個規規矩矩的皇后,乾隆十分滿意。

    鈕祜祿氏望著面如止水的那拉氏,卻不著痕跡嘆了口氣。

    出了營帳,乾隆本待去見郁宛,忽而想起什麼,又召來李玉,命他撥一批禁衛去調查密林中麋鹿一事。

    李玉摸不著頭腦,「萬歲爺還想著祥瑞呢?」

    乾隆冷笑,「若真是祥瑞便罷,朕只怕事在人為。」

    細思起來,這齣案子原透著蹊蹺,麋鹿長在山林,性子也頗膽怯,怎的時不時偏要露個影兒,像是誘人故意追它一般;那黑熊也來得奇怪,木蘭圍場定期有人監察,何來這樣龐大的野物,且天愈發冷了,本已到了冬眠的時令,這畜生反倒格外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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