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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和敬上上下下打量了郁宛好幾眼,很懷疑這女子進宮的時候謊報了身份。

    郁宛心說貴族也分好幾等的,她爹就是靠山靠山靠水吃水的那類,但就算真有錢她也不會帶太多來,給小孩子的見面禮而已,送多了還怕折福呢——何況這錢最後落到家長手裡。

    乾隆差點笑出聲來,朕的多貴人還是一樣小氣,可見不是針對他。

    他還真擔心郁宛會多多破費去討好和敬,豈非顯得他當老子的連閨女都不如?

    這下倒是稱心如意了,乾隆清清喉嚨,「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你就留著給額爾克當個玩意兒罷。」

    很有風度地幫郁宛找補,「六六大順,倒是好意頭。」

    和敬公主眼角抽了抽,她以為最少得是六百六十兩呢,奈何拿人的手短,只能叫兒子轉過身來招呼。

    額爾克頑皮慣了,非但不肯喚人,還朝郁宛齜牙咧嘴扮鬼臉。

    郁宛再度慶幸自己給得不多,否則也太吃虧了。

    入席之後,純貴妃照例站到皇太后身邊布菜,婉嬪則去伺候那拉氏,郁宛本來想像征性地敷衍一下皇帝,無奈和敬公主這位大孝女搶著一步上前,給她皇阿瑪端茶遞水殷切備至,郁宛也就乾脆放著不管了。不要她服侍更好,她自個兒開小灶不知道多愜意呢。

    同樣被擠下來的還有忻嬪,暗暗惱火,這些人手腳未免太快了些,一點都不給她表現的機會!

    可要是什麼都不做,她不就白來了麼?

    要她去伺候懷孕的令妃她是萬萬不肯的,看著一旁的毛頭孩子,忻嬪計上心頭,笑容滿面地伸手道:「額爾克,過來,忻娘娘給你夾菜,這個蝦可好吃了。」

    然後額爾克就愉快地噴了她一臉唾沫星子。

    郁宛輕輕搖頭,忻嬪又是何必呢?

    熊孩子這種生物,還是遠離最好。

    第53章 背鍋

    忻嬪心裡恨不得把兔崽子給掐死, 面上卻還是努力微笑著,「看來小世子不愛吃蝦。」

    她當然不肯唾面自乾,拿棉帕子仔仔細細擦乾淨, 仍湊上前道:「小世子想吃什麼,不如大方點說出來, 忻娘娘保證幫你弄到。」

    郁宛都有點佩服她百折不撓的精神, 看來人各有所長,忻嬪並非完全的笨蛋美人, 該刻苦時還是很能刻苦的。

    又或者她真的想要個阿哥, 見了男孩子便覺得親切——她對自家生的兩個公主都沒這般耐心呢。

    額爾克沒扒兩口飯便百無聊賴四處張望, 忻嬪見他牢牢盯著郁宛碗中那隻油汪汪紅噴噴的大鴨腿,猜想他是想吃, 便難得對郁宛施了些好臉色,「貴人妹妹, 我看你也吃不下, 不如把這隻腿分給世子罷。」

    郁宛:……

    憑什麼拿她的東西做人情?一隻八寶鴨子才兩條腿,她好容易才搶到手的。

    不過忻嬪這麼道德綁架也不好拒絕,郁宛只能勉為其難夾起,哪知不慎掉進眼前的火腿鮮筍湯里,濺得淋淋漓漓到處都是。

    這樣髒相,忻嬪當然再不肯要,那湯里保不齊還沾了多貴人口水。

    還是乾隆瞧見一團亂象,把自己碗碟中的鴨腿分了去, 「讓額爾克吃這隻。」

    又無奈地瞟了郁宛一眼, 跟小孩子搶食, 沒骨氣!

    郁宛心道她要骨氣做什麼, 骨氣又不能當飯吃。

    她當然是不嫌棄自己口水的, 在湯里泡過的鴨腿沾了火腿的咸鮮跟筍子的清香,似乎更具風味。

    另一邊的熊孩子望著鴨腿卻不肯下嘴。

    和敬公主淡淡道:「額爾克不吃皮,只吃淨肉。」

    年紀不大毛病卻不少。忻嬪無法,只得親自用筷子將那層肥滋滋的肉皮扒下來,怕被說浪費,少不得自己吃掉——看她眉頭皺起的模樣,竟像吞了只蒼蠅。

    這也難怪,宮中女子為了保持身材,向來對葷腥敬而遠之,更別說這樣純粹的脂肪。忻嬪為了生阿哥在佛前許下願心,也早已習慣吃花齋——每個月茹素十天,今日已經算破戒。

    吃完了還覺得那團肥油堵在喉嚨里,忻嬪面露難色,險險就要嘔出來,只得找了個由頭到淨房吐去。

    叫郁宛瞧著十分可惜,她最喜歡的就是那層酥脆可口外焦里嫩的鴨皮了,且往往最表層的調料裹得最多,最是入味,外行人真不懂欣賞。

    忻嬪漱完口回來,眼睛都紅了半截,更可氣的是那兔崽子連句道謝也沒有,和敬公主更是旁若無人模樣,好像她天生就是該被伺候的。

    忻嬪微微尷尬,人家不搭理她,她偏要找出些話來說,這會子又想討好鈕祜祿氏,「太后娘娘,怎麼不叫蘭妹妹出來用膳?臣妾怪想她的。」

    鈕祜祿氏睃了她一眼,「讓她自個兒在屋裡罷,還更省事些。」

    忻嬪碰了個軟釘子,面露訕訕。

    和敬公主倒是留神,關切道:「聽說蘭貴人傷了臉,是怎麼回事?」

    論理她是該喚蘭貴人一聲表姑,不過和敬公主連戴佳氏這樣出身總督府的名門華胄都瞧不起,更別說鈕祜祿家的旁支了。

    忻嬪不意和敬竟肯賞臉問話,喜得渾身亂顫,哪裡敢隱瞞,立刻就一五一十吐了個乾淨,連同瑞官女子怎麼跟蘭貴人結仇的,又是如何在那盒胭脂中下藥,無不知之甚詳——雖然當時她不在宮中,未曾親見,但這樣傳奇的新聞不得打聽清楚麼?

    和敬公主便蹙眉,「當真是聳人聽聞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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