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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郁宛自己則是慣會見風使舵的,說她慫也好,反正保命最要緊,這會兒只安心坐著,屁都不放半個。

    舒妃看在眼裡,深感自己威嚴起了作用,大為滿意。

    以前那拉氏開會不過談一談宮中近況,或者號召嬪妃們要厲行儉省,為國庫節約開支云云。舒妃既不懂,她也沒權力經管宮中帳務,只能不咸不淡打些官腔,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

    好在舒妃有自己的辦法,嬪妃們沒坐一會兒,她就讓儲秀宮的宮婢捧著一大摞書冊出來,分發到各人桌上,「如今回部戰事吃緊,咱們也須勤於修身,敬慎持躬,方不辜負萬歲對咱們的期望。」

    郁宛:……

    打仗跟修身有何關係?就算要超度亡魂,不該請法師來做法事嗎?

    她翻了翻手中厚厚的冊子,一眼瞟去仿佛都是關於婦德婦容的,不知誰人所編纂,看樣子還是本大雜燴。

    舒妃正色道:「即日起,各宮請安都得誦讀兩個時辰的女誡方可離去,慶嬪你是嬪位之首,更得以身作則,那就由你負責抄錄註解,本宮會定期檢查。」

    慶嬪面無表情,不就是想藉機磋磨她麼?倒要看看誰更能抗。

    當下也不做辯解,冷冷地答應下來。

    郁宛暗暗叫苦,背書不算難事,可兩個時辰會否太長了點?足足有四個小時呢,學生時代的課程都沒這般緊湊。

    其餘嬪妃更是怨聲載道,舒妃要找慶嬪跟多貴人麻煩,憑什麼拉她們當墊背?好沒志氣。

    其中有些還是餓著肚子來開會的,早已飢腸轆轆——郁宛倒是慶幸自己先喝了那碗粥,雖然分量不多,勉強能搪一搪餓。

    舒妃沒敢做太絕,雖然把嬪妃們都叫過來受罪,茶水還是免費供應的,讀書讀累了能解解渴。

    不過郁宛略嘗了一口就覺出是去年的陳茶,還有股淡淡霉味,這個舒妃又小氣又愛擺譜,還真是極品。

    好容易捱到日上中天,郁宛感覺自己已成了案板上的魚,又渴又餓。

    再看慶嬪,已然唇色發白,臉孔冒青,連走路都虛虛浮浮沒踩在實地。

    郁宛忙過去攙著她,「姐姐不要緊罷?」

    慶嬪搖頭,咬牙道:「我還受得住。」

    她就是這麼個要強性子,寸步不肯服輸。方才抄寫時不但字字娟秀,還大聲念誦,舒妃想看她出醜,她偏不能讓這賤婦如願!

    郁宛心想,這又是何必呢,不過儘管她不太理解文人風骨,但對慶嬪這種極力抗爭的精神還是挺欽佩的——慶嬪若為男兒身,必定也是文死諫武死戰的那類。

    「看你這樣子像是中暑……不如請太醫來瞧瞧?」郁宛關切道。

    雖說還是三月天,可舒妃那宮裡又悶又逼仄,還放了好幾個火盆——好像炭不要錢一樣。

    慶嬪深吸了口氣,「不用,沒什麼大不了。」

    郁宛無法了,這人脾氣硬得像石頭,慧賢皇貴妃若也是這般,那也難怪短壽,慧極必傷。

    只得讓小桂子傳話御膳房,多煮些綠豆湯,午膳也弄些容易消化的菜餚,如南瓜盅、清蒸鱸魚、蝦仁煨蛋等等,辛辣生冷的就不必了。

    慶嬪見她又自來熟地把自個兒拉去她宮中,倒也沒多說話,她向來不慣與感情豐沛的人相處,不過多貴人這份赤子之心的確難得。

    慶嬪望著眼前這個熱心腸的姑娘,仿佛明白皇帝為何會寵她良久。

    兩人正要向永和宮走去,一個頭髮都花白了的嬤嬤卻匆匆過來,「慶嬪娘娘,十四阿哥又吐奶了,乳母們請您過去看看呢。」

    作者有話說:

    明早見~

    第45章 眼光

    慶嬪去阿哥所還順便把郁宛給捎上了。

    倒不是病急亂投醫, 她真真切切希望多個幫手——慶嬪對令妃的話一向奉為圭臬,既然令妃說多貴人可靠,那多貴人必然可靠。

    對此, 郁宛只想表示:o(╯□╰)o

    固然慶嬪沒生過孩子,可她自己也沒生養呀, 根本連懷都沒懷過呢, 她們這兩隻不下蛋的母雞去了頂什麼用?

    不過閒著也是閒著,郁宛懶得拒絕, 正好她想去看看阿哥所長什麼模樣, 現在用不上, 沒準以後用得上。以她如今的盛寵,遇喜是遲早的事, 與其到時候忙得焦頭爛額,不如早早準備的好。

    等到了地方, 郁宛便哦豁, 這就是個大型的幼兒園嘛,區別在教室更寬敞,人員更少——後世的託兒所是一個老師照顧幾十個學生,這裡卻是一位阿哥有十來個乳母嬤嬤們伺候。

    果然天家氣象無與倫比。

    慶嬪很有見識地告訴她,本朝以前的皇子基本都住在乾西五所,乾隆爺也是從裡頭出來的,可自從他老人家即位之後,覺得此處乃潛龍府邸, 便不再許皇子們居住, 並改建為重華宮、建福宮、漱芳齋等等。

    郁宛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乾隆這樣自視甚高的人自然什麼都得是獨一無二的, 話說漱芳齋不是小燕子她們住處麼?可惜沒見到幾個格格, 也無從分辨跟電視劇的長相是否相似。

    乾隆一朝的皇子大半居於乾東五所,因著地方不大怕均不開,萬歲爺便在擷芳殿舊址處興建了三所院落,便是如今的南三所。

    慶嬪道:「我原勸過姐姐別這麼早將阿哥抱過來,她偏不聽,真是牛心古怪。」

    郁宛心道你倆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誰也沒資格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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