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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又怕積了冷在心裡,索性讓春泥去打盆熱水來,郁宛親自為其擦身,好助她發散發散。
「姐姐,你動一下,背上還沒抹勻。」
慶嬪無意識地翻了個身,目光渙散,口中喃喃念道:「雲昭。」
郁宛一愣,她剛剛喊誰?
好像是個男人的名?
作者有話說:
下午見~
第44章 吐奶
春泥見她停手, 只當她做不慣這些伺候人的活計,便笑著道:「小主,還是讓奴婢來吧。」
郁宛這會兒卻是分外警醒, 不管慶嬪方才喊的誰名字,這事她都得爛在肚裡, 哪怕春泥也不能叫知曉, 遂擺了擺手命其退下,「不用, 馬上就好了。」
快速地給慶嬪擦完身出來, 又蓋上一床薄被, 她本來想讓自己宮裡人照應,可經了這麼一出, 誰都不合適,乾脆把慶嬪的貼身侍女喚來, 讓她在外頭守著。
之後郁宛才回屋梳洗就寢。
中途因著心神不定, 藉口起夜看了兩三回,見暖閣里靜悄悄一切如常,郁宛方才釋懷。
次日一早,慶嬪醒來覺得口裡分外乾渴,嗓子也火辣辣地燒,腦中更是翻江倒海似的,亂糟糟沒個頭緒。
郁宛穿著一身家常藕荷色衣衫,鬢上插著兩支鑲米粒大紅寶石步搖, 笑盈盈地走來, 「姐姐今兒倒變懶豬了, 起得這樣遲。」
慶嬪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害的!」
一開口卻聲氣微弱, 嗓子低啞得厲害。
郁宛讓新燕端了碗剛燉好的雪梨川貝湯來, 吐吐舌頭道:「明明是自己自個兒要喝,勸都勸不聽,倒賴在我頭上!」
想起昨晚上豪氣干雲的模樣,慶嬪微微臉紅,那洋酒果然碰不得,初嘗跟蜜水似的,怎料三杯落肚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她緩緩喝著解酒的湯飲,「昨晚上我沒說醉話罷?」
郁宛心念一動,面上依舊笑著,「不曾,可姐姐也得注意著,往後再別灌得爛醉如泥,你這身嬌肉貴哪禁得起。」
慶嬪按著太陽穴,撥浪鼓般搖頭,「再不敢了,一次受罪還不夠的?」
郁宛看著她勻了面,正要請她去前廳用早膳,哪知小桂子卻一臉焦灼地跑來道:「儲秀宮那邊來人,請兩位主子快些過去呢,若誤了時辰,將以宮規處置。」
郁宛一愣,儲秀宮不是舒妃的住處麼,她憑什麼說這話?
慶嬪冷笑:「舒妃這是想擺皇后的譜呢!」
那拉氏跟幾個高位嬪妃都不在,可不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雖說皇帝並沒明確交代由舒妃接掌宮務,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忍一忍的好。
郁宛便讓小桂子將放涼了的八寶甜粥端來,跟慶嬪快速地分食了一小碗,本來還該要兩個花卷墊墊肚子的,實在來不及,只能算了。
正要去傳蘭貴人,還好小鈕祜祿氏習慣早起,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已然按品大妝,郁宛看她捧著臉,一副似睡非睡模樣,只當她有些困意,一時也顧不上多問,趕緊讓人備轎。
好容易踩著點到了儲秀宮,舒妃的花廳已然高朋滿座——其實人並不多,地方小才顯得格外擁擠,加之舒妃大發善心,將平日那些沒人理會的常在答應官女子都請了過來,好撐撐場面。
見二人步履急促,滿頭首飾亂晃,舒妃便冷笑道:「你們瞧瞧,果然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習慣了作威作福,御駕才一離宮,便把規矩體統全給忘了。」
她最惡慶嬪,自然逮著機會發難,「虧你還是大學士家出來的呢,難道不知道行不動裙笑不露齒,哪裡有漢軍女兒的閨範?」
慶嬪暗暗惱火,今日來得這樣整齊,顯然舒妃早就派人提前知會過,只單單漏下她跟多貴人兩宮,分明有備而來。
慶嬪卻是絕不肯受氣的,當即冷笑道:「皇后娘娘並未讓舒妃你接掌六宮事宜,你憑什麼拿著雞毛當令箭?」
舒妃也不甘示弱,「看來慶嬪是連尊卑有別的道理都忘了,你是嬪位我是妃位,難道本宮訓誡你一個小小嬪妾的權力都沒有?」
說罷就命侍女菱角取紅木板來。
她知道打人不打臉,短短几天慶嬪臉上的傷未必能養好,若皇帝回來瞧見難免不妥,可掌嘴慶嬪身邊的婢女也是一樣——對她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來說,也夠她受的了。
所謂殺雞儆猴是也。
慶嬪下意識將綠萼護在身後,橫眉冷對,「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舒妃冷笑,便要讓幾個五大三粗的太監將慶嬪按住,至於多貴人且不著急,有的是辦法收拾。
在場鴉雀無聲,雖然都對舒妃這般粗蠻舉動心有戚戚,可誰叫她們位份太低,也沒她們說話餘地。
還是婉嬪款款起身,「舒妃娘娘,姑念在慶嬪是初犯,責罰就不必了吧,想來她也不是有心頂撞。」
她是潛邸出來的人,論資歷在座最為深厚,誰都得聽她一言。
舒妃這會兒本來也有些騎虎難下,慶嬪死到臨頭還這般囂張,若只是責罰一個侍女斷不能叫她解恨,可若不罰,卻叫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正好婉嬪遞了台階,舒妃便借坡下驢,「既然婉嬪替你求情,本宮便姑且饒你這回,你入座罷。」
慶嬪不情不願地謝了恩,到婉嬪下首坐下。
郁宛鬆了口氣,她還真擔心舒妃胡攪蠻纏,慶嬪再怎麼剛,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只怕還沒等皇帝回來她倆就身首異處了——縱使主持公道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