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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既無事,就出去罷。」鈕祜祿氏說道,她實在看煩了這些把戲,雖然猜想舒妃是要把屎盆子扣在哪個不順眼的人頭上,可是關乎皇帝,難道不得分個輕重緩急?
怪道皇帝瞧不上她,都是有緣由的。
舒妃灰溜溜的告退,鈕祜祿氏也打算離開,臨出門時,餘光卻瞥見地上那攤散落的女子衣物。
郁宛心下一緊,從簾帳後悄悄伸手,將衣物拽進水中去。
鈕祜祿氏也沒多說什麼,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兒子,命李玉好好服侍便罷。
郁宛急迫地從水裡探出頭來,吐了兩口不慎喝進去的溫泉水——確實不咸,還有點微微甜味,可想到是洗過澡的,還是挺糟心。
她哀怨地看著皇帝,「太后娘娘一定認出我來了。」
乾隆不以為意,「不過一件衣裳,說不定以為是哪個宮女的。」
郁宛向他展示打濕的面料,「宮女哪用得上這般精細的羽緞羽紗,您自個兒聽聽可信麼?」
乾隆捏了捏她泡得水光剔透的腮頰,微笑道:「那也用不著害怕,太后再怎麼難為你,到底有朕在呢。」
這是逼著她選邊站。郁宛覺得這人真是狡猾,硬生生斷了她當個本分妾室的康莊大道,逼著她向紅顏禍水的方向一路狂奔。
她上輩子一定欠他的吧?
第23章 行圍
這晚乾隆當然不肯放過她, 甫一入夜就把郁宛給召進煙波致爽殿去了,放下帷帳就開始胡天胡地——她都洗得白白淨淨跟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樣了,他能不親嘗一口麼?
還得嘗個盡興。
郁宛一面暗暗咒罵這老男人真是冤孽, 一面又覺得這樣挺虧的,光是他欺負她, 她就不能欺負回去?
說不得她也得在他身上咬一口, 叫他嘗嘗痛並快樂著是什麼滋味。
哪知萬歲爺卻坦然舉起臂膀,促狹的眼睛看著她, 「咬吧。」
這可是他說的, 郁宛不管不顧往他肩頭啃去, 哪知險些崩到了牙,呸呸呸, 看著皮光肉滑,怎麼像塊石頭?
乾隆哈哈大笑, 他故意攢著勁呢, 她哪裡啃得動?
郁宛看著對面那副自鳴得意的模樣就來氣,忽然趁其不備,往他脖頸上襲去,還真叫她成功了——雖然沒咬中喉結,卻在喉結邊上的肌膚留下了一塊鮮紅的齒印。
無疑還是有些痛的。乾隆磨著後槽牙,語氣森森道:「小妮子真箇得寸進尺。」
郁宛弱弱辯道:「我只是遵照您的吩咐……」
而且叫她小妮子是不是太奇怪了點?她是二十七不是十七呀。
然後乾隆就欺負她更厲害了。
等她化作一灘水,外頭早就明月高懸,連雅雀都沒了聲息。
不消說今夜有人睡不好的, 舒妃尤其耿耿難寐, 她確信菱角不會騙她, 可為什麼沒能搜出人來?那池水中的女子到底是否多貴人, 還是某個眼空心大揀了高枝飛的宮婢?萬歲爺又為什麼護著她呢?
抱著許多疑問, 舒妃只潦草眯了半宿的眼,次日本來想去郁宛宮中打探一下虛實的,哪知李玉一大早卻來尋她,說是奉皇帝旨意要送她回紫禁城去。
舒妃如墜冰窖,面上仍強笑道:「公公可知因何緣故?」
這下她確定昨日撞見的是多貴人無疑了,可萬歲爺總得給她個說法吧,難道為了維護寵姬就要將她趕走?當真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倘真如此,說什麼她也要對皇太后面前哭一哭去,沒天理了!她這個正義之師居然敗給奸佞?
李玉含笑道:「不為別的,只陛下想著娘娘畢竟是妃位,回宮也好照拂其餘人等。令妃娘娘還在坐月子,忻嬪娘娘也快要生了,都是需要幫忙的時候,這點舉手之勞,您想必不會推脫罷?」
舒妃差點啐到他臉上去,真是活見鬼,令妃坐月子與她什麼相干?本就水火不容,她還得給死對頭當老媽子?
忻嬪雖然與己交好,可舒妃自己是個妃位,也做不來這等阿諛獻媚的醜事,更怕把忻嬪的脾氣養大了,將來降服不住,誰聽誰的?
短暫的憤懣之後,她緩聲道:「話雖如此,本宮總得去向太后道別……」
今日李玉來此必是皇帝旨意,皇太后未見得知情,等她稟明緣由,皇太后能由著皇帝這般偏袒多貴人麼?
李玉的聲音也涼下來,「奴才不過奉旨行事,舒妃娘娘有何疑問,等御駕迴鑾自會給您答覆,何必為難咱們做奴才的呢?」
竟是強制性地將她遣返回京。
舒妃無法,只得著人收拾東西,好在還有個郭常在為她喉舌,這趟秋獮不至於一無所獲。
只這麼灰溜溜地被送走還屬本朝頭一遭,丟臉丟大發——那拉氏那是自願的,跟她又不一樣。
舒妃想死的心都有了。
*
郁宛一夢酣甜,脊背上仍是酸痛的,她就不懂乾隆的體力是怎麼養的,不過素了半個多月,怎那般有勁?莫非世上真存在房中秘術?
凌晨被一乘小轎抬回,又草草補覺到現在,郁宛覺得嘴裡木木的無甚胃口,只讓侍女拿兩個白煮雞子兒、再一瓮新鮮的手磨黑豆漿就夠了。
新燕便告訴她舒妃被送上回京馬車的事。
郁宛呆了呆,「可知因為什麼?」
新燕搖頭,「穎嬪她們也在猜疑呢,都一頭霧水。」
郁宛心中卻是瞭然,萬歲爺這是幫她出氣呢。舒妃因著身後家族的緣故,要降位不比伊常在那般容易,可要懲治她又豈止降位一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