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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又或者覺得此地頗有佛性,讓她來參悟參悟?可她就是個貪戀紅塵的俗人,誰想出家呀!
儘管滿心不悅,但郁宛還是讓春泥取來一錠賞銀給王進保。
王進保本來不想收的,御前行走的侍者最忌諱私相授受、勾連嬪妃之事,可轉念一想,貴人主子莫不是怕他將那日溫泉中事泄露出去,作為封口費那倒不得不收了。
於是鄭重地對郁宛道:「主子放心,奴才定不辱命。」
郁宛:……
放心什麼?她就是象徵性地給點小費而已,用不著擺出肝腦塗地的表情吧?
果然宮裡就沒一個正常人——除她之外。
新燕春泥輕車熟路為她將行囊收拾妥當,所幸殿內十分整潔,看樣子早有人清掃過,至於小桂子則十分機靈地跟那幾個看園子的雜役嘮家常套交情去了——人生遍地是知己,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新燕笑道:「他倒聰明,知道一心為主子好。」
郁宛則覺得可能是那錠賞銀刺激了他,囧了臉,不過她待王進保格外客氣是當他外人,小桂子則一直作為「內人」看待的。
或許她也該賞小桂子點什麼,嘉獎他的忠心?
不過行宮諸事不便,還是等回去再說吧,正好那時月例銀子也該到了。
郁宛看著春泥鋪床疊被,忽然想起,「今兒應該會有人送膳吧?」
眼看著快到正午了,莫非膳房的人忘了時辰?
新燕春泥脊背同時僵硬,嬪妃們的住處似乎方才定下,膳房該怎麼叫膳?也不知各人的口味。
郁宛暗道糟糕,難不成她得餓肚子?但她跟宮裡的人可不一般,嬪妃們慣來小鳥胃,一餐不吃也沒什麼,連生病也全靠淨餓。郁宛這二十七年的時光卻從未體會到飢餒二字,從前草原被大雪所困,路也封了,她爹寧願宰殺心愛的牛羊都不肯叫她忍飢挨餓。
要不怎能養出這副強健的身子骨?
郁宛當機立斷,她得潑辣點兒去爭取,不能叫膳房矇混過去。
看她腳不沾地朝外走,春泥連忙趕上,「小主,咱們還不認識路呢。」
這個郁宛倒是不慌,她的記憶力雖非天才,正常人的程度還是有的。反正她已將來時的路線記清楚,大不了原路返回也就是了。
況且也不定非得到膳房去,說不定湊巧遇到哪個嬪妃願意收留呢,蹭頓飯還是豁得出去的。
春泥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的厚臉皮,有這決心,啥事做不成呀!
怎料半個時辰後,主僕二人便華麗麗的迷路了。
郁宛約略記得金蓮映日在觀蓮所的北側,如意洲西側,可如今瞧著,那些建築物怎麼長得都差不多?
書上有提過可通過樹影來鑑別方位,奈何這一片密林鬱鬱蔥蔥,投下的影子亦是旁逸斜出縱橫交錯,郁宛看得眼花繚亂。
春泥也是個一根筋的,完全想不到好主意,早知道該帶新燕來的。
乾隆正帶著鈕祜祿老太太在園中閒逛,身後跟著純貴妃愉妃以及幾個業已成年的皇子,儼然一副其樂融融合家歡景象。
耳邊忽聽見一縷奇怪聲音,【我該不會死在這裡吧?】
【天亡我,非戰之罪也!】
會這麼說話的只有一個人。乾隆眉毛緊擰,可環顧四周,卻並未見到那慣會碎碎念的多貴人,難道是他思之情切、產生幻覺了?
鈕祜祿氏見他停下腳步,關切道:「皇帝,你怎麼了?」
「無事,大概聽岔了。」乾隆搖頭,正要向前,哪知那道聲音卻愈發迫切,【救命!我還不想死!】
這回斷不會有錯,乾隆面色凝重,難道多貴人就在附近,可她為什麼不現身?是故意作弄他,還是……遇上危險?
根據先前估測的範圍,想來不會隔得太遠。
正要下旨命李玉搜尋時,一旁的密林卻傳來窸窣動靜,只見兩個模樣古怪的人型生物從裡頭竄了出來,身上滿布金黃落葉,頭髮也毛毛躁躁,跟雜草似的。
愉妃唬得忙將永琪護到身後,生怕哪裡的野獸傷著兒子。
直至那女子意識到狀況,趕緊理了理雲鬢,灰頭土臉上前告罪,「臣妾不知御駕在此,有失遠迎,還望陛下饒恕。」
乾隆望著眼前蓬頭垢面卻不掩姿色的郁宛,心想這女子爭寵的手段愈發別致了。
千方百計吸引他注意,就這麼想見他麼?
第19章 打扮
鈕祜祿老太太驚得皺紋都展開了,活了偌大年歲,還是頭一遭見到如此出格的嬪妃,不修邊幅倒罷了,打扮得跟野人一樣算怎麼回事?還是蒙古風俗如此?
先帝寵幸漢女,鈕祜祿氏也沒怎見過蒙古嬪妃,只當化外之民天性粗蠻,未曾受過禮儀薰陶。
郁宛暗道糟糕,難怪還珠格格的老佛爺那般討厭小燕子,此時她不就跟小燕子無異?
呸呸兩口吐掉嘴裡的草葉,趕緊分辯,「太后明鑑,臣妾攜春泥出來散步,不想迷了路途,誤打誤撞闖進這片密林,弄髒衣裳,臣妾不是有意的。」
但這並未幫她挽回點印象分,既然不識路就老實呆著,作甚東奔西跑給人添亂?鈕祜祿氏面罩嚴霜,覺得新進宮的幾個一個賽一個淘氣,皇帝的審美怎麼越來越次了?
郁宛這會子也顧不上哄她老人家開心,倒巴巴地惦記著她的午飯——她在樹林裡少說打轉了半個時辰,不會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