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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她要不要拒絕呢?本來都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再擺出一副貞潔烈婦姿態,仿佛有些虛偽。
只要御前的人嘴夠緊,消息不傳到外頭,想必無礙吧?
乾隆本來還在猶疑,聽了這一層比一層大膽的心聲,忍不住就化身撲食的猛虎,雄赳赳將她按到榻上去。
郁宛愣了三秒才想起自己該象徵性地反抗一下,剛要喊人,嘴唇便被人封住了。
而她在溫泉中泡久了的身子更是跟化開的糖稀似的,滴答滴答,全然無力。
她唯有含情帶露地看著對面,「萬歲爺,您今日來這一出,臣妾明兒可沒法做人了。」
「無事,朕早就不做人了。」乾隆倒是灑脫,出宮本就為消遣作樂,若還處處守著宮中規矩戒條,又有什麼趣兒。
郁宛:……還挺有自知之明。
*
舒妃從薰風殿小憩了半個時辰醒來,就看到幾個侍女躲在屏風後嘀嘀呱呱說些什麼。
她佯稱口渴喚來心腹侍婢,趁菱角在那兒倒茶的工夫,便問道:「你跟她們說些什麼?也讓本宮聽聽。」
菱角訕訕,「是些雞毛蒜皮的瑣碎,娘娘不愛聽的。」
舒妃勃然變色,將那盞茶往她手背上一潑,「你趁早老實招來,仔細本宮叫人掀你的皮!」
她素來性情不定,哪怕貼身伺候的也不敢招惹她,菱角只自悔自己為何這般嘴快——還以為娘娘會多睡半個時辰呢,怎料卻早早醒了。
她也不敢隱瞞,低低將適才見聞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卻原來她到後園花圃去打水時,眼見多貴人跟一身材高大的男子進了廡房,隱約還聽見嚶嚀之聲,因隔著甚遠也看不清面目,可聽同伴說萬歲此刻在前廳批摺子呢,那這男子是誰?
難道白日裡撞鬼了?
舒妃聽後大樂,她倒是聽說過這些蒙古女子多麼淫-盪無恥的,本來草原上就有踏青野合的風俗,青年男女看對了眼,手拉著手鑽進蒙古包也是常有的事。多貴人二十七才奉旨進京,難道至今仍是完璧?以前就沒幾個相好的?
行宮也不比紫禁城守衛森嚴,怕是這多貴人凡心熾烈,迫不及待想來場露水姻緣呢。
當然,菱角也可能看錯,或許那女子並非多貴人,又或者多貴人引來的正是皇帝——這種可能性當然微乎其微。
舒妃想了想,自己本不欲趟這趟渾水,可要是錯過了實在可惜——倘能一舉將多貴人拉下馬,往後宮中少個勁敵,豈不快哉!
但這事不能自己來做,她得慮著萬分之一的風險。
可巧伊貴人來向她討幾塊冰去去熱,舒妃便笑著解囊,又隱晦地將適才那話告知。
伊貴人半信半疑,她雖素來蔑視郁宛,可也不覺得對方如此大膽——正當盛寵呢,來這麼一出圖什麼,難道迷倒一個萬歲爺猶嫌不足?
舒妃笑道:「便是認錯了也無妨,哪怕宮女太監鬧些假鳳虛凰故事,照樣有所不容,再不然,你就謊稱有東西落在那兒,去拾回來便是了。」
伊貴人想了想,這倒是個辦法,萬一真是誤會,也好避免尷尬。
便接過舒妃賞的幾塊零星碎冰,欣欣然離開了。
舒妃卻生怕事情鬧不大,轉頭又去找穎嬪,對她說伊貴人往郁宛方向去了。
穎嬪登時柳眉倒豎,這蠢材還敢腳踏兩隻船?前兒吃了閉門羹不算,這會子又死皮賴臉纏上去,當真是把她的臉扔在地上叫人踩。
她不知底里,只懷疑拜爾葛斯氏起了異心,妄圖揀高枝飛,虧她還借了她那些衣裳——雖然都是舊的。
舒妃添油加醋,「穎嬪妹妹,好歹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可不能叫幾個初出茅廬的騷達子給欺侮了去,走,我陪你瞧瞧究竟!」
穎嬪雖奇怪對面為何這般熱心——她不記得舒妃跟自己的交情多麼要好,滿軍旗跟蒙軍旗雖說並無仇怨,可也向來是淡淡的。
但有人助拳總比沒有強,穎嬪便點點頭,答應了舒妃提議。
兩人正向廡房去時,可巧慶嬪也過來了,「二位姐姐怎的如此雅興,酷暑天氣還出來散步?」
一雙圓溜溜的杏子眼落到二人面上,十足好奇。
穎嬪這會兒倒有些窘迫,萬一伊貴人真轉投進多貴人陣營,她這個嬪位該多丟臉?
正想含糊過去,奈何舒妃卻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聽說廡房挨著溫泉那邊美人蕉開得甚好,慶嬪妹妹可願同行?」
人越多出的丑越大,就算皇帝不發話,到時候多貴人也沒臉再出來,只能選根繩子上吊了。
慶嬪仿佛一眼看穿她心事,笑意略淡,「舒妃姐姐當真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想法都比旁人別致許多。」
就不知這回想算計的是誰,同行的嬪妃裡頭除了自己,還有誰會被她所敵視?難道是多貴人?
慶嬪本來不愛管閒事,但關乎多貴人還非得管一管了——宮裡沒了這朵奇葩該少多少趣兒,怎麼也不能看她折在舒妃手裡。
便笑盈盈地道:「難得姐姐盛情相邀,我又怎可不從命?」
幾人各懷鬼胎,步調卻是出奇地一致。
等到了廡房近前,伊貴人已上前叩門了——小心翼翼地,但帶著一絲隱約的竊喜。
郁宛打著呵欠過來,以為是給她取腰帶的王進保——本想著多假寐一會兒的,卻被敲門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