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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2:31 作者: 星河蜉蝣
可有了謝淮,天光都仿佛在這一瞬間大亮。
她的世界裡漂浮著數不清的星星與螢火蟲,閉上眼,點點炫目的光就在面前閃耀。
夏夏很少主動打擾謝淮。一年是他提的,她答應了,這時候再每天以謝淮喜歡的女孩的身份噓寒問暖,說不是談戀愛卻勝似談戀愛,反而不好。
謝淮是成年男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考慮。
夏夏尊重他,也願意給他時間。
只要他心裡有她,別說一年,多少年她都等得起。
夏夏把每天安排得井井有條,除了上課、兼職,其餘時間都用來考證和上興趣班,她給自己報了一個舞蹈班,一個跆拳道班,再剩下的時間用來讀書和健身。
夏夏常常會收到一些包裹,或是幾包五香瓜子仁、或是幾包堅果仁、或是幾包去了殼的爆炒栗子。
這不是淘寶現成的,而是謝淮買回來一顆一顆剝好,用真空袋打包後寄過來的。
夏夏每次看到寄件人那欄出現謝淮的名字都忍不住想要給他打電話,更想一個衝動回南城看他。
她腦海里時常會幻想謝淮忙完一天後安靜坐在書桌前剝乾果的模樣,她想他修長卻笨拙的手指沒有指甲,該是怎樣一顆顆把果仁從果殼裡剔出來的?
每每想到這些,她就笑得縮成一團。
想完這些,她又沒那麼想回去看他了。
距離是種很玄妙的東西,它像個抽氣泵,把所有深沉的情感壓縮在一方窄窄的袋子裡,等到某一天,蓋子打開,風一吹拂,那日夜不斷累積起來的思念噴涌而出,曾經有多難捱,釋放出的那一瞬間就有多美妙。
冬去春來。
夏夏又在傻笑。
她桌上擺著期末複習用的課本,手邊放著一包核桃仁。
陳曼希:「看書你都能笑?男朋友又給你寄東西了?」
「沒有。」夏夏說,「還不算男朋友呢。」
陳曼希馬上就大四了,和她同屆的學生每天忙著找公司實習,她卻不緊不慢,晃晃悠悠過日子,睡到中午才起,化個妝就出門逛街,有時傍晚回來,有時乾脆不回來,但只要回來都是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送到宿舍門口。
夏夏曾見過一次開車的男人,年輕英俊,放到海大里絕對可以評得上院草的級別,和陳曼希可以說得上郎才女貌。可她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只是給陳曼希男朋友開車的司機,她男朋友的年齡比夏夏想像中要大得多。
陳曼希靠在椅子上塗指甲:「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談戀愛就談戀愛,還流行搞曖昧呢?」
夏夏沒有跟她解釋,只是笑了笑。
她把核桃仁遞給陳曼希:「吃點嗎?」
陳曼希接過來:「以後讓你男朋友別這麼麻煩,淘寶上有賣現成的,雖然貴,但是省力氣。」
她看著袋子外面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馬上就考試了,給你補補腦】,又回憶起自己年少時的歲月,忍不住笑:「我念高中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子瘋狂追求過我,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和花樣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可最後我們還是分手了。」
夏夏隨口問:「他給你剝過核桃嗎?」
陳曼希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黯淡:「他給我剝核桃?我想也不敢想。」
她的口吻像在評說幼稚的小孩:「夏夏,等你走出社會就知道了,學生時代的感情雖然美好,但沒了錢的愛情狗屁不是,人活著,不只有談情說愛這一件事。」
陳曼希手掌翻動,目光落到包裝袋另一面的字上。
那面寫了四個字。
【等我。謝淮。】
陳曼希沉默了一會,問:「你男朋友叫謝淮?」
夏夏嗯聲。
陳曼希:「就是上次來找你,和你在外面過夜的那個?」
那天武書傑回來後在班上大肆宣揚夏夏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把有個男生來找夏夏,兩人在外面過夜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夏夏知道這件事不是秘密,也沒有遮掩。
她說:「對,他就是謝淮。」
陳曼希沒再說話,她把核桃仁還給夏夏,繼續低下頭給自己塗指甲。
夏夏看了會書,腦子有些不清醒了,她站起來去陽台吹風。
「夏夏。」陳曼希放下指甲油,叫住她,「你是常市人,你男朋友和你是高中同學嗎?」
夏夏:「他是漳市人,我們大學才認識。」
陳曼希微微點頭。
夏夏見她神色有些古怪,想問她認識謝淮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陳曼希怎麼可能認識謝淮呢?
她是海城人,和謝淮八竿子扯不上關係。
*
海大的期末考試在六月下旬,考完放假。
夏夏交流這一年裡無論學業還是綜測都很突出,如果她願意可以繼續在海大學習一年,負責老師問她的想法時,她只想了一分鐘,就做出了回南大的決定。
老師半開玩笑地問:「南大就那麼好?我們海大這種名牌大學都留不住你。」
夏夏莞爾:「出來太久,有些想南大的朋友了。」
六月底南大還處在複習周,正緊鑼密鼓地上課。
夏夏回校的事誰也沒說,她買好車票,打算偷偷摸摸潛伏進學校,給謝淮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