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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2:31 作者: 星河蜉蝣
    夏夏:「我給柴警官打過電話,他說行政拘留不會記入檔案,你不用擔心出去以後別人會用有色眼光看你,不過學校知道這件事了,伊老師說等你回去要給你處分。」

    謝淮問:「別人為什麼要用有色眼光看我?」

    他說:「我又沒做錯事。」

    他彎著唇角笑了笑:「你不是在躲我嗎?怎麼捨得來給我送衣服了?」

    夏夏眼睛通紅,盯著他:「你有沒有良心啊?」

    「我沒良心還是你沒良心?」謝淮說,「做不成戀人就連朋友都不做了,你把淮哥對你的好忘得一乾二淨是不是?這幾天我沒空,夏夏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以後一定想辦法收拾你。」

    警察示意他該回去了。

    謝淮把衣服里夾的一千塊錢掏出來:「錢我用不著,你拿著吧,剩這半個月對自己好點。」

    他威脅:「吃點好的,看看世界,等我出去你就沒機會看了。」

    *

    拘留所的房間是七人寢,房間內有獨立的廁所。

    謝淮進去時裡面已經有五個人了,和他一起被送進來的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顯然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地方,對拘留所和監獄分不太清,一臉警惕盯著屋裡的人,防備著自己被拖進去一頓暴打或是被扒掉褲子爆菊花。

    原來屋裡的五個人在打撲克,見有人進來打了個招呼,又低下頭玩自己的。

    謝淮在窗邊找到自己的床鋪,把衣物放在柜子里。

    中年男人一句話也不說,脫了鞋躺在床上,周圍五個人停下打牌,目光全都聚到他身上。

    一個寸頭年輕人開口:「別上床。」

    中年男人還在發怔,聽見門外的警察用鐵棍把門敲得桌球亂響:「許大龍你給我下來!誰讓你白天躺在床上的?」

    許大龍嚇了一跳,連忙爬下來。

    警察走了,打牌的年輕人笑做一團:「這邊無聊得很,基本沒人管,就一條,白天不准躺在床上。」

    許大龍見這裡環境也沒他想像中那麼可怕,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

    屋裡除了謝淮都在打牌,許大龍湊近他:「小兄弟,你是怎麼進來的?」

    謝淮埋頭收拾東西,沒理他。

    許大龍哼哼了兩聲,他靠床邊坐著,眉眼神態間流露出一絲自然的富態。

    床上的被子被他靠得歪歪扭扭,房間內的監控紅燈亮了一下,剛剛那警察去而復返。

    他這次直接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幾個打牌的年輕人連忙放下撲克站了起來,謝淮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動也沒動。

    「許大龍。」警察指著他的被子,「你幹嘛呢?」

    許大龍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被子,又看著別人床上豆腐塊一樣的被子,額頭流了幾滴汗:「我馬上疊好。」

    這人一看就是在家從沒疊過被子的,別說豆腐塊,就連普通的平整程度都疊不出來。

    警察不耐煩了:「我先去上個廁所,回來你最好給我原樣疊好。」

    許大龍朝寸頭求救:「小兄弟,能不能幫我一下?我實在不會疊豆腐塊。」

    寸頭:「我也不會,我晚上睡覺都不蓋被子,反正現在天氣暖和也凍不死,疊豆腐塊這不折磨人嗎?」

    許大龍本身就胖,一緊張汗稀里嘩啦流更顯得整個人油油的:「那怎麼辦?他會打我不?」

    年輕人擺擺手:「頂多罵你一頓。」

    謝淮觀察了他一會,起身走過去。

    他將男人的被子鋪在床上,舀了一瓢水潑在上面,用手把被子的褶子捏出來。

    他低著頭,把濕漉漉的被子疊成方塊,擺在床頭。

    許大龍感激地說:「太謝謝你了,兄弟。」

    謝淮沒說什麼。

    拘留所的日子無聊又乏味,謝淮才進來半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晚上十點熄燈,他上了床仰躺望著天花板發呆。他腦子空空的,什麼都沒有,閉上眼面前就晃著女孩清秀乖巧的臉。

    屋裡的男人們開起了夜談會,有的聊自己女朋友,有的聊自己的工作。

    寸頭罵罵咧咧:「等我這回出去,我還要去堵那包工頭的家門,欠了幾萬塊不還,還成天去喝酒嫖.娼,真他媽不拿我們民工當人看。」

    沒人回應他,他問:「許哥是做什麼工作的?」

    許大龍尷尬地笑笑:「我是接工程的。」

    寸頭:「接工程?說得好聽,那不就是包工頭嗎?」

    許大龍說:「是是是,但我跟那些欠錢不還的工頭不一樣,我是有原則的,我從來沒拖欠過工資。」

    寸頭又問:「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許大龍:「掃黃掃進來的,昨晚請建築公司的負責人喝酒,一時犯渾……」

    寸頭:「……」

    房間瀰漫著尷尬的氣氛,許大龍轉移話題:「看小謝的模樣還是個學生吧?你是犯什麼事了?」

    謝淮目光從天花板收回來,輕描淡寫:「打架。」

    「哦,打架啊,打架不算什麼大事。」許大龍很健談,「我讀書的時候也常常打架,那時候喜歡跟大哥混,大哥一聲令下,我們一群小弟就衝上去和另一群小弟干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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