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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2:31 作者: 星河蜉蝣
    他將手腕的菩提珠摘下,當成項鍊掛在脖子上。

    他今天穿了件白T恤,襯得整個人十足溫柔,而純色的T恤被褐色的菩提一壓,又帶著半分狂半分野,叫人說不分明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氣質。

    謝淮就像個溫柔的混混。

    夏夏琢磨許久,覺得沒有什麼比這個形容更適合他。

    「你到底要讓我看什麼?」夏夏不解,「殺人是肯定不行的,充其量打他一頓,可夏軍很難纏,你打不服他的。今天打了他,明天他還會來找我。」

    「誰說我要打他?」謝淮無所謂地笑笑,「夏夏,我跟你打個賭吧。」

    夏夏問:「賭什麼?」

    「我不打他一下,但我能他以後再也不敢靠近你。」謝淮說,「他今天受一點外傷,哪怕擦破個皮,就算我輸。賭這個,敢玩嗎?」

    夏夏靜了靜:「賭注是什麼?」

    謝淮唇角彎了彎,臉上笑意更濃:「輸了你親我一下。」

    夏夏臉一紅,反問:「那要是你輸了呢?」

    謝淮看著她,神色沾染著十足的少年痞氣。

    他懶洋洋地說:「那換我親你一下唄。」

    *

    夏軍躺在地上。

    他嘴裡塞滿圖釘,動一動釘子就在里翻攪,扎他的口腔內壁和舌頭。

    他連口水都不敢咽,怕不當心把釘子吞下去,於是唾液含滿整個口腔,裝不下了就順著膠布黏嘴的縫隙漏出來,沾得他下巴髒兮兮的。

    謝淮朝他走過來,他面露驚恐。

    雖然動手的一直都是身邊這兩個,但他不傻,看得出來謝淮才是說了算的那個人。

    謝淮蹲到他面前。

    夏軍嗚了兩聲,謝淮問:「想讓我把膠布撕開?」

    他冷淡地笑了笑,手指攥著夏軍的後衣領,把他朝爛尾樓上拖。

    謝淮雖然不是趙一雷那種壯碩的身材,力氣卻很大,拖夏軍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毫不費力。

    夏軍像個破麻袋一樣腿部和背部貼地,平躺著一節一節台階擦著上去。

    這爛尾樓荒廢多年,台階積滿厚厚的灰塵。

    等謝淮把夏軍拖到樓頂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沾滿了灰塵,眼睛鼻子裡也嗆了灰,他想咳嗽卻礙於嘴裡的圖釘和口水,只能從喉嚨里發出悶悶的吭哧聲。

    夏軍仰頭去看謝淮,少年居高臨下。

    他背後是星斗通明的天幕,眼裡是深徹的寒意,秋天的星光冰冷閃爍,卻也冷不過他的目光。

    那目光讓夏軍產生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懼

    ----謝淮要悶死他。

    他打不出噴嚏,呼吸受阻,頭昏腦脹,口水幾乎要嗆到鼻子裡了。

    窒息的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似的漫長,就在他意識里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嘴上的膠布被人撕開,夏軍趴在地上,把嘴裡的東西盡數吐出來。

    他睜開眼,謝淮坐在面前的石墩上。

    夏軍劇烈地乾嘔了幾聲,腦袋歪在地面,把臉上粘的灰塵蹭掉。

    他環顧四周,這裡是爛尾樓的頂層,當初工程沒建好,三側牆壁都沒砌起來,露天敞在璀璨的星空下。

    時不時秋風吹臉,一陣颯颯。

    夏軍嘴裡全是血,緩過勁來本性控制不住,又陰陽怪氣地笑:「我像你這麼大打群架的時候,你還在你爸的雞.巴里沒躥出來呢。」

    姜景州彎起唇角,嘲諷道:「打架?我們少爺從小到大還真沒打過群架。」

    夏軍聽到他嘴裡對謝淮的稱呼,愣了一下:「你糊弄誰呢?你想替那小賤人出頭,無非也就打我一頓,還能弄死我嗎?」

    謝淮靜靜看他:「我弄死你又怎麼樣?」

    夏軍說:「你敢嗎?」

    謝淮指著梁源太:「知道他爸媽是誰嗎?」

    夏軍看到曾經打過他的人,痛苦的記憶上來,臉上的囂張收了收。

    謝淮面不改色:「他就算把你打殘廢,南城也不會有警察敢管他。」

    夏夏看了眼梁源太。

    他一臉憨憨的笑容,津津有味聽著謝淮講話,絲毫沒聽出來謝淮在拿他忽悠夏軍。

    謝淮揪著夏軍的頭髮把他拎起來,又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說我不敢弄死你。」他臉色冷漠,不帶一絲感情,「我讓你看看我敢不敢。」

    姜景州從包里掏出一卷繩子,一頭系在樓上的混凝土柱子上,另一頭系在夏軍腳腕上。

    謝淮抓著夏軍那隻斷過一次的胳膊,拖著他朝樓體沒有欄杆的邊緣過去。

    他動作間牽扯到夏軍的舊傷,夏軍疼得哀嚎。

    這裡是七樓,等夏軍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淮已經把他半個身子推到樓外面了。

    夏軍這才慌了,強裝鎮定:「你想幹什麼!」

    謝淮鬆開手,淡淡道:「去死吧。」

    他鬆開手,夏軍的身體瞬間呈自由落體從七樓的天台頭朝下摔下去。

    這裡偏僻,寂靜的夜裡沒有雜音,只有遠處天空偶爾划過飛機的隆隆聲,伴隨著夏軍悽厲的叫聲,聽在耳朵里一陣慘烈。

    夏夏跑過去:「謝淮你瘋了嗎!」

    謝淮站在天台邊緣,回頭輕輕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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