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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2:31 作者: 星河蜉蝣
    *

    軍訓結束,邢鑫又開了次班會。

    夏夏昨晚在網上看了半宿招聘兼職的信息,早上起床眼睛腫了,頭腦發暈昏昏欲睡。她進門就趴在桌上補覺,任班裡討論聲熱火朝天也無動於衷。

    班委選舉很順利,基本是等額選舉,有些職位甚至沒人做,最後還是邢鑫出面找人頂替。

    趙珊琪擔任文藝委員和團支部書記。

    男班長依舊是李哲林,他總是請客吃飯,在男生里人緣不錯。

    最後選舉女班長。

    大家知道蔡芸和伊美賢關係匪淺,只是上去走個過場,沒人願意和她爭。

    邢鑫也沒問,就要宣布蔡芸是女班長時,夏夏舉起了手。

    「老師。」女孩剛睡醒,嗓音軟軟的,「您怎麼不問還有沒有同學要上去?」

    她朝邢鑫笑了笑:「我也要競選班長。」

    她話音剛落,座下的同學就炸鍋了。

    夏夏不等邢鑫說話,徑直走上講台。

    蔡芸沒動,夏夏站到她面前,眉目間滿是笑意:「不給我讓個地方嗎?」

    蔡芸深深看她一眼,側身讓開講台的站處。

    夏夏原本在班上不愛說話,軍訓第一個星期,大多數人只知道自己班級有個免訓的漂亮女孩,其他的一概不知。

    可從默默無聞到被人記住又需要多久?

    不過一支舞的時間。

    那樣的夜晚,那樣的氛圍,還有南城那朦朧的月色。

    夏夏掐好了時間,緊跟在蔡芸後面上台表演,將她才冒出來的風頭碾得一點不剩。

    初初入學的時候最無聊,因為新認識的舍友之間未必有聊得來的話題。

    而夏夏只是跳了一隻舞,就順利躋身新生宿舍夜談時提到最多的話題人物之一。

    班上同學每每在軍訓休息時和其他班級的人聊天,總會漫不經心提起幾句:

    「哦,夏夏啊,我們班的。」

    「人挺好的,剛才還在班群里和我斗圖呢。」

    「她昨天還幫我打水,借我面巾紙用。」

    人的虛榮說也奇怪,借他人之事虛自己之榮依然洋洋得意,仿佛別人崇拜艷羨的眼神給得不是口中之人,是他自己。

    而藉由這虛榮反饋而來的,是無盡的好感。

    ……

    軍訓期間,蔡芸雖然是代理班長,但她平日要訓練,能做的事情並不多,無非是向同學傳達輔導員的通知,點名記錄誰沒有參加訓練。

    反倒是夏夏,她不用軍訓,閒暇時無聊,就一趟一趟往返操場和宿舍幫班上同學把水瓶里的水打滿,隨身揣著紙巾和濕巾給同學用,中午提前去食堂幫同學打飯,有女生中暑了她也幫忙攙扶到校醫院……

    一樁樁一件件,蔡芸恍然驚醒時,夏夏已經默默在班上做了很多事了。

    她一步一步,編織了一張讓人掙脫不開的網。

    倒也不能怪蔡芸反應遲鈍,怪只怪女孩一張柔弱的面孔看起來太過無害。

    蔡芸自己也沒太把她當回事,她覺得夏夏當初不和跟她爭臨時班長,正式選舉肯定也不敢和跟她競爭。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夏夏不是不敢爭,她只是懶得做班長而已。

    唱票結束,蔡芸和夏夏各25票,這還是在蔡芸做了半個月臨時班長的基礎上。

    蔡芸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夏夏卻無知無覺,依舊笑得甜甜的。

    邢鑫問:「咱們班五十一個人,誰還沒投票?」

    「……謝淮?你投票了嗎?」

    謝淮趴在角落裡睡覺,被邢鑫點名,不耐煩地爬起來。

    他睡眼惺忪,捋了捋睡得亂蓬蓬的頭髮。

    邢鑫耐著性子跟他解釋:「我們在選班長,該你投票了。」

    蔡芸神情僵住。

    她想起謝淮那天在宿舍看她的眼神,乍然看上去很平靜,往深里細究卻帶著足以把她凍成冰的冷意。

    她甚至能從謝淮眼睛裡探到他盡力隱藏的情緒----如果她不是個女孩,他能直接動手把她打一頓也說不準。

    最後一個投票的人是謝淮,她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謝淮神情懶散,無視這是神聖的選舉班長的場合。他目光瞥過蔡芸,落在夏夏身上:「你想當班長?」

    夏夏說:「想啊,為什麼不想?」

    謝淮隨手從本子上撕了張紙,也不怕得罪蔡芸,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在紙上寫夏夏的名字。

    他寫了一個夏字,猶豫片刻,筆尖頓住:「當班長好像挺忙的?」

    夏夏說:「是很忙。」

    謝淮問:「那你去當班長了,誰給我當小弟啊?」

    「哦。」夏夏隨意地說,「那我不當了吧。」

    她態度變得快到連邢鑫都反應不過來:「突然不想競選了,就當我讓給蔡芸了。」

    她嗓音綿軟,卻著重咬出「讓」這一字眼。

    班級鴉雀無聲。

    蔡芸難看了全程的臉色此刻難看到巔峰。

    夏夏回到位子坐下,祝子瑜拉住她衣袖:「你在幹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夏夏早上在食堂買了杯熱豆漿,放了這麼久溫度喝起來剛剛好。

    「她跟輔導員打報告搞我,還殃及了謝淮。」她咬著豆漿的吸管,咕嘟吸了一口,「禮尚往來,我在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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