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2023-09-24 14:59:10 作者: 秦子桑
皇帝來到了毓秀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他的臉色算不上好,近來許多的朝事叫他有些疲憊。
進了沈慧的寢宮,卻不見她的蹤影。
「你們主子呢?」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
寢宮裡的一個宮女大著膽子上前福身道:「回皇上,娘娘在寸心館。」
寸心館,其實就是毓秀宮的後殿。
沈慧入宮本就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是沈家為了叫當時被冷落的沈皇后復寵走出的一枚棋子而已。但沈慧本身也是沈家嫡女,自幼庭訓,所學所看都是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當家主母。入了宮,名義上皇妃,實則也不過是個高貴些的妾室而已。她怎麼可能歡喜?
因此進宮來的一段時間裡,沈慧是悶悶不樂的。偏生皇帝看慣了宮中各色女子的奉承柔順,對沈慧恭順中帶著疏離冷漠的態度大感新鮮,倒是恩寵不斷。為了討她歡心,知道她從小最愛的是蘭花,便命人在極短的時間裡收羅了許多名品蘭花充實沈慧的寢宮。
沈慧搬進了毓秀宮,乾脆就把這些蘭花都移到了後殿裡,還親自給後殿取名「寸心館」,取自「寸心原不大,容得許多香」之意。
那寸心館三個字,還是皇帝親手所提。
聽聞沈慧在寸心館,皇帝面色稍霽,也不用人去傳沈慧,自己便往後殿去了。
寸心館裡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花房,裡頭燒著火牆,花房裡不見一丁點兒明火,卻溫暖如春。無數的名品蘭花擺放錯落有致,大多數都在開著,蘭花清雅的香氣便在溫熱的空氣中氤氳。
沈慧蜷縮在一片蘭花之中,星眸微微閉著,看上去是睡著了。身上也沒有穿厚衣裳,只一件緋紅色的抹胸宮裝,外頭蓋了一件兒雪白的提花錦緞面白狐狸皮里子的披風。在一片清新淡雅的蘭花叢中,愈發顯得她的嬌媚絕倫。
站在角落裡的幾個宮女發現了皇帝走進來,都慌忙要行禮,被皇帝止住了。
皇帝看著睡在花叢里的沈慧,這女孩兒年紀不算大,名義上還是他的內侄女,卻做了他的妃子。
他忘不了被送進宮裡的那個晚上,沈慧慌亂無助的模樣。透過她,仿佛又叫他看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女子。那天,他給了她兩個選擇,她也是這般的驚慌失措,沒有了往日裡的典雅高貴與端莊淡定。只是可惜,這樣的模樣竟然只是做給自己看的。那個女人最終騙了他,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她已經氣息全無的屍體。
他在沈慧身上找那個女人的影子。
想到這裡,皇帝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笑意。這個笑容也使得他冷峻的神色消融了一些,帶來那麼丁點兒的溫和。放輕了腳步走到榻邊,看到沈慧半邊雪白的膀子都露在外頭,便將自己身上的墨色大氅解了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皇上?」沈慧睡得本就不深,皇帝動作雖然輕,也還是驚醒了她。
她星眸微張,本來清清潤潤的聲音帶了那麼一點兒的慵懶沙啞。伸出白藕一般的手臂勾住了皇帝的脖子,「您怎麼來了?」
「怎麼,朕不能來?」皇帝見她嬌憨可人,對自己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疏離,心下也生出了幾分喜悅。捏了捏沈慧的鼻子,「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質問朕?」
沈慧嫣然一笑,「還不是您將臣妾寵壞了?」
她坐起身來,將兩頰邊散落下來的秀髮別到了耳後,泛著玫瑰般粉潤光澤的嘴唇微微嘟了起來。
「從前臣妾在家裡,誰不說臣妾端莊守禮呢?若有一絲兒的行差踏錯都會招來祖母和母親的一頓教訓呢,哪裡敢大白天裡的小憩?」
皇帝哈哈大笑,將她溫香軟玉般的身子攬入懷裡。
「既是這樣,那朕再多多寵你如何?」
這樣說著,皇帝便一手攬住了沈慧的纖細腰肢,不容許她有所退縮,另一隻手探進了她薄薄的衣襟。
「啊……」沈慧一聲驚呼,整個人都軟倒在了皇帝的懷裡,她慌亂地按住了那只在自己身體上作祟的手,昂起頭虛弱地求道,「求求您,別這樣,叫人看著,臣妾還有什麼體面呢……」
話未說完,便又是一聲輕呼。這一次,聲音中帶了些痛楚——卻是皇帝不知用力捏住了哪裡。
雪白的貝齒緊緊咬住了嘴唇,美麗的鳳眼中也沾染了水汽,看上去叫人憐惜不已。沈慧仿佛已經無力支撐自己的身子,仰面倒下,皇帝趁機翻身壓了上去,調笑道:「這就受不得了?」
一邊說著,一邊上下其手。
沈慧無力地推拒著,含淚央求,「不要……」
愈是這般的乞憐,便愈發激起了皇帝內心深處的暴戾。他喉嚨間溢出野獸似的吼聲,大手一裹,將沈慧的雙腕攏在了一起固定在頭頂,另一隻手就粗暴地扯開了沈慧身上那件本就單薄的宮裝,露出半截嫩藕似的身子。
「皇,皇上?」沈慧雖然承歡已久,但看到皇帝眼中血紅的戾色,還是忍不住心生懼意。她知道在床笫之間這位天下的至尊總是格外的暴力,這也叫她每每在侍寢的時候打心眼兒里抗拒。可是她也發現了,一旦她有所反抗,便會叫他更加的興奮,也更加粗暴。同樣的,這樣的房事過後,他會更加憐惜她,賞賜也格外多……她沒有選擇和後退的權利。
就在皇帝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的同時,沈慧閉上了眼,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任由大顆的淚珠順著自己光潔的面龐滾落下去,一路滑進了濃密的青絲之中。
蘭花細細的葉子無風自動,花朵也低下了頭,仿佛不敢看著這樣的一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才滿足地在一聲低吼中停了下來。伸出手,將沈慧早就被額發浸得濕透的額發撥到了一邊,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慧兒,你真是朕的至寶。」
在酣暢淋漓之中,他感受到了沈慧的抗拒與妥協。
就這樣就好,任你是多麼高貴,多麼端莊,在他的控制下,有多麼想要反抗他,卻又最終不能不屈服。
沈慧永遠不會明白皇帝是在透過她,征服著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去征服的女人。
她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勉強對著皇帝笑了笑,「後邊的浴房裡有熱水,只是臣妾此時腿軟得很。」
宮女們在皇帝壓上了沈慧的時候就已經悄悄地退了出去,此刻整座花房裡就只有兩個人。
皇帝也不說話,站起身胡亂裹了身子,將沈慧打橫抱起,帶到了後邊的浴房裡,不免又是一番折騰。
直到天色全然黑了下來,外頭皇帝的貼身內監焦急又擔憂地輕請了幾次膳,皇帝才算放過了沈慧。
沈慧強忍著身上的不適,親手服侍皇帝穿好了衣裳。幸而這花房裡皇帝也不是頭一次有了興致,便預備了幾身常服。將皇帝和自己都打理好了,才和皇帝一起走出了浴房,回到了寢宮裡。
內監已經指揮著宮人們將晚膳擺了上去。
皇帝正要舉箸,外頭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內侍,躬身回道:「皇上,刑部尚書李大人和順天府尹在宮外請陛見。」
「哦?」
本朝定例,日落宮門落鑰,除邊疆大事或是朝中極重要的大事外,任何官員無宣不得再進宮來。
這個時候,刑部尚書和順天府尹竟然來了?
皇帝眉頭皺了起來,心裡升起了一股子詭異的直覺,這兩個人帶來的,絕不會是什麼讓他舒心的消息。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