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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52:03 作者: 周演
但她偏開頭,讓吻落空,然後抻著脖子,輕咬了下他的喉結。
於是,廉價的吊帶裙被徹底撕壞。
第28章 蓋被純聊天
困擾的事情如果不解決,那麼它就會以各種形式反覆出現,直擾得你心神不寧。
梁津元最近常想起兩件事。
一件是自己離家去上大學,十三個小時的普快,把她從長江岸邊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她的心伴著哐當哐當的聲音飛馳了一路,在列車到站時,甚至激動到戰慄。但這份激動並不源於對大學的憧憬,而是因為她終於離開家,像氣球乘風而起,總算自由了。
另一件是上幼兒園的時候,有天下午,吳平惠帶著她翹課去隔壁鎮逛集市。趕到時,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很多小販都收攤了,吳平惠就買了兩根鹽水菠蘿,兩人坐在一棵大銀杏樹下吃完了。
回家路過一座天橋,她們一時興起爬了上去。吳平惠雙手撐在欄杆上,梁津元太矮了,只能從欄杆的縫隙向下看,她們一起對著橋下的車流大喊:
「啊——」
好幼稚,但好好玩。
她還記得吳平惠那天穿了件黑白條紋的針織短袖上衣,配一條白色九分西裝褲,腳上是方跟小皮鞋。落日在吳平惠身上鍍了一層金光,她衝著橋下又喊了一聲,然後低頭笑看梁津元。
這兩件事並無關聯,但閒暇時、睡夢中,甚至是工作時,總是忽然從腦海里跳出來。
梁津元心煩意亂,再度失眠,半夜兩點起來給薄荷澆水。
陳默半夢半醒間摸到身邊空空如也,嚇得坐起來,最後在露台上找到梁津元,噴水壺放在一旁,她蹲在薄荷面前,雙手支起托著下巴。
陳默走過去:「怎麼這個時候來澆水?」
梁津元頭也不回:「我總覺得忘了什麼事,剛剛突然想起來是沒澆水。」
「澆完了嗎?」
「嗯。」
陳默便就著這個姿勢把她端起來:「那就回去睡覺吧。」
走到門口,梁津元叫起來:「等一下!我的拖鞋還在那兒。」
陳默只好把她端回去放下。她沒站穩,一腳踩在地上,還把拖鞋踢翻了,踉蹌著將它勾正,腳底板上全是沙粒。所以一進門,陳默就拉著她去沖腳。
梁津元邊沖邊嘆氣,陳默說:「你這幾天平均每天嘆十次氣。」
「你數啦?」她較真。
「……誇張一下。」
於是梁津元故意踩他的腳,又撩起水灑到他臉上。陳默跑出去,還順手拉上衛生間的門。她關了花灑去推門,推不動,對外面的人放狠話:「我倒數三個數,你馬上給我開門!」
「三!」
「……」
「二!」
「……」
「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你可想好了。」
門還是沒開,只有個人影映在門上,陳默催她:「繼續數啊。」
「一!」
「……」
梁津元能屈能伸,立刻服軟:「零點五。」陳默爆笑。
她拉開門問:「你是不是不困?」
陳默沒說話,打了個哈欠。梁津元裝看不見:「你不困正好,我們來聊天吧。」
他這下有話要說了:「現在是凌晨兩點。」
梁津元也不說話,翻出兩人的聊天記錄,點開他之前發的一條語音:我晚上睡覺不關手機的,也不開免打擾模式,你睡不著了隨時找我聊天。
……
但陳默還是爭取了一下,問能不能躺著聊。梁津元當然駁回,是聊天,又不是催眠,躺著不像話。
她盤腿坐好:「我想和你聊一聊我媽。」
陳默說:「好。」
梁津元又說:「請你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不要帶任何情感和濾鏡地聽我說。」
陳默捏了捏眉心:「行。開始吧。」
從哪裡開始說呢?梁津元想了想,決定從最開始說起。
「我媽算是全職主婦,從我有記憶開始,她就操持家裡的大事小事。我爺爺奶奶是典型的重男輕女思維,剛好大伯家又是兒子,可想而知我媽受了多少氣。而且她還是一點就炸的脾氣,所以吵架也很頻繁。」
「和誰吵?」陳默問。
「誰都有。我爺爺奶奶、我大伯大伯母,還有我爸。」
「當著你的面嗎?」
梁津元點頭:「印象最深的有兩次。有一次我媽實在太委屈了,哭著用頭撞牆,我拉不動她,就和她一起撞;還有一次她衝進廚房拿了菜刀出來,我死死抱著她的腿,當時真的怕她手一抖,那把刀就砸我頭上了。」
陳默皺眉:「我很討厭大人在孩子面前吵架,動手更不行了。」
「我現在也討厭,但當時卻很驕傲。」梁津元的說法出人意料,「因為我爸夾在中間,很多時候都沉默著,而我沒有,我和我媽是一條陣線的。我覺得我在支持她、保護她。」
陳默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第一次聽到這種想法,內心裡是震驚且無法理解的。只好問:「後來呢?現在也一直在吵嗎?」
「後來我爸和大伯分了家,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日子終於太平了,但我卻不好了。我開始感到疑惑,覺得我爸失職了,因為我媽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女兒,我們三個才是一家,他才該是支持和保護我們的那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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