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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了，家裡也有書，我不會落下功課的。」四年級的課程看兩遍就差不多了。

    想當年他的學習成績也就一般，不是不夠聰明, 而是坐不住。

    每天除了想吃肉就想著怎麼玩。

    那才是真正的無憂無慮的童年，雖然他現在又再次「童年」, 但心境也回不去了。

    「放哪裡?」葉冰問他, 給他用的, 當然是計他方便。

    「這裡吧。」楚喆指了指衣櫃那面牆角，「謝謝!」

    「都是一家人, 不要謝來謝去的，你每天辛苦做菜, 還那麼好吃，我是不是也得謝謝啊。」自家人過分講禮貌就是生疏。

    楚喆點頭認同，「我改。」

    葉冰：態度不錯!

    馬上過年了，葉爹最近很忙, 殺兔子賣兔子。

    葉冰娘正在給楚喆的棉襖掛兔毛，「我針線活一般般，不過給衣服裡面也看不著。」

    葉冰娘做的不夠精細，但也有優點，就是快。

    最後兩針縫完拿牙一咬，將衣服遞給楚喆，「穿上試試，看看緊不緊?」

    楚喆接過，直接試穿了下，「剛剛好，非常暖和。」

    這年頭買衣服習慣買大號，所以掛層皮里子也不會穿不下。

    不過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許明年就穿不上了。

    「還有這件軍大衣也是給你的。」葉冰娘又遞給他一件軍大衣，就是他打獵那件。

    「哎。」楚喆歡快的接過，這次沒說謝謝。

    過年了，長輩為小輩置辦衣物是心意。

    葉家現在是有錢，在吃上最捨得，誰讓一家子都是吃貨呢，可是在衣物上並不是年年都做新衣服的，兩三年做一回，或者兩件舊棉襖改改，棉花彈彈接著用都是有的。

    楚喆穿上帶毛的棉衣就沒脫下來，將另外的棉襖和軍大衣疊起來放五斗櫥里，他的東西不多，暫時只裝滿兩個櫥斗，多是衣服還有葉嬸嬸給他做的書包，葉冰給他的紙筆。

    其中最占地方就是軍大衣了，就是個普通款，不過質量很好也特別保暖，到了爺爺那個級別就有呢子大衣了，那個穿起來更精神。

    以後可以考慮弄一身。

    要是從爺爺家跑出來就好了，能拿很多東西，他爺爺那有兩塊手錶呢，沒有手錶在外面看時間都是靠猜的，有些不方便。

    晚上葉爹還念叨，「兔皮就八毛不夠費事的，一張皮子還檢查半天。」

    「叔叔可以賣給裁縫店啊，價格還能高些。」楚喆因為有後世經驗，眼界寬廣一些。

    「對啊，不過得慎重點，找個靠譜的。」可別被舉報了，「以後兔皮不賣了，攢著。」

    「等叔叔賣了兔皮給你分紅。」葉爹對於賣兔皮很是怨念了。

    「叔叔，要不然你將這個任務交給我。」總得走出第一步，他可不想被當成孩子保護起來。

    葉爹瞅瞅他，「成，給你十張兔皮，八毛錢一張，賣多了錢是你的。」

    葉冰娘不願意了，「就幾張破兔皮，給孩子得了還要錢。」

    楚喆搖頭，「一碼歸一碼，這是生意，必須提前講好，如果沒錢的話…」他本來想說可以和叔叔嬸嬸借。

    「讓妹妹給你!」葉小哥哥搶了話，這是說好了的。

    葉冰娘瞪了兒子一眼，男孩子和男人一樣都要面子，這麼說可不中聽。

    葉冰支著下巴，想聽他怎麼說。

    「我和冰冰是一家人，我不會和她客氣的。」楚喆看著葉冰回答的，他也在表達自己的態度。

    沒辦法，他絕對是中毒了，昨晚上居然又親人家臉蛋了，他能怎麼辦，只能守著等她長大了。

    除了愛東什麼也不懂，其他人都是吃驚臉，這變得…略快啊，還冰冰，叫的夠親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葉爹有些不放心啊。

    把個孩子自己放縣城。

    「叔叔，你忘了我可是從京都能到這的人，現在只是在縣城逛逛，不會出事的。」就是被紅衛兵檢查都不怕，他可是有戶口本的人了。

    葉爹一想也是，比他牛·逼呢，他去最遠的地方就是臨縣了，還沒坐過火車呢。

    「那你逛完就在這等我，我下午到這得下午一兩點了。」葉爹交代完才走的。

    他不著急，這次也不是開賣兔皮的，他是要熟悉地形。

    早上蹭葉叔的車到了縣城邊上，他還要走一段路。

    他今天的任務就是熟悉路，如果真有被紅衛兵追的那天，也好知道往哪跑，要不然跑死胡同多冤。

    再者縣城的鎮府機構、工廠、供銷社還有以後要打交道的裁縫店都要一一踩點，今天時間未必夠呢。

    楚喆像是漫無目的，實際上把路徑記得牢牢的。

    他甚至準備回家畫個簡要地圖。

    看到掛著裁縫店的鋪子，楚喆走了進去。

    這種裁縫鋪子以前就是私人的，不過現在私改公了，裁縫也和工人一樣，吃供應糧拿著票，但是他們待遇肯定沒廠子工人好。

    有兩個裁縫正在縫棉衣，看到進來個半大孩子，「這可不是玩的地方，快回家去。」

    楚喆裝著好奇的樣子湊近他們縫製的棉衣看了看，「你們咋不給他們掛毛啊，這樣可暖和了，就像我這個一樣。」

    楚喆將衣服下擺翻起。

    老裁縫沒吱聲，青年的男裁縫沒有好氣，「誰不知道皮毛暖和，去哪弄啊!」

    楚喆狀似不經意的說，「很難弄麼，我家好多呢。」

    「不好玩，我要回家了。」楚喆轉過身就要走。

    兩位裁縫一陣眉眼官司，還是青年裁縫開了口，「那個小孩等等，回來回來，哥哥給你吃糖，我問你哦，你家咋有那麼多兔皮啊?」

    「我們那沒地，家家打獵，家家有兔皮。」一副這有什麼奇怪的模樣。

    裁縫恍然，那就是大山裡的小村子了。

    「這次是你自己來的麼?你爹呢?」他就是有想法也不能和個孩子說啊。

    「我爹去供銷社了，我就出來溜達溜達，你是不是想要我家兔皮，我家兔皮要賣給回收站的，可不會賣給你們。」楚喆之所以這樣說，就是要告訴他們除非出價更高，否則不會賣給他們。

    另外就是他們舉報了，他也有話說，他家一向是賣回收站的，是他們非要買。

    「你這小鬼頭知道的還不少。」青年裁縫拍拍楚喆的腦袋，「你就讓你爹過來一趟，是好事。」

    「那你說想用啥換，少了我爹肯定不換的。」楚喆說換而不是賣，就是在規避風險。

    現在政策不允許買賣，現在允許以物易物交換。

    青年裁縫還想說什麼被老裁縫拉住了，「你能做主。」

    楚喆挺挺胸膛，「當然了，我都十二歲了，再兩三年就說媳婦了，爹娘都聽我的。」

    青年裁縫嗤笑了聲，卻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