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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51:04 作者: 阿宴
身後的舟山群島已經小得看不太見了,馮坤宇把船停了下來,叫上了覃夢嬌來到船艙上面的露台。
天很藍,雲很薄,淡淡的若有似無,覃夢嬌站在圍欄邊兒繼續組裝著釣竿,心裡卻犯嘀咕,馮坤宇早就結紮了,那阿珠是哪裡來的?
難不成像神話故事裡,女人踩了神仙的腳印,就自己受孕了不成。
她偷偷地打量起馮坤宇來,他常年健身但是肌肉很勻稱,身材比同齡人看起來年輕很多,認真的時候顯得很嚴肅,有種不好接近的威嚴。
但接觸後,會覺得他是一個看起來很瀟灑的人,但實際上很難纏。
之前覃夢嬌一直覺得,阿珠的眼睛和馮坤宇很像,但是當她細細打量起馮坤宇的五官,又覺得不然。
馮坤宇的雙眼皮很標準,眼睛雖然大,但可能因為常年是嚴肅的表情,眼神讓人看不透,很神秘。
阿珠也是雙眼皮,但是現在覃夢嬌覺得他更像自己,睫毛很長,眼睛圓圓的,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不像馮坤宇也好,覃夢嬌突然生出了做賊心虛的感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開始給魚鉤上餌。
「看可以大大方方的看,是不是覺得我這人還挺有人格魅力的!」馮坤宇笑著將自己的魚鉤拋入了海里,然後放起了長線。
覃夢嬌翻了個白眼,「你沒說這句話前還有點魅力,可說完之後魅力全無,只剩下自戀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自戀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我只聽說過,帥哥貴在不油膩。」
鬥起嘴來,連魚脫鉤了都不知道,最後兩人只釣了兩三條小黃魚。看著寥寥無幾的戰績,兩人乾脆將魚鉤固定在欄杆上,看著太陽慢慢滑落。
太陽變得橙紅起來,像熟透了柿子,燃得天與海出現了一條霞光之路,慢慢的那條路開始擴散,顏色也從深變淺,漸漸的周圍就全是晚霞的顏色了。
覃夢嬌看過很多次舟山的落日,但在海面上又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遊艇輕輕隨著海浪而動,像是嬰兒搖籃一般,以眼睛可見的速度,太陽被海平線慢慢吞噬,周遭美得不像人間。
夕陽久久不散,覃夢嬌趴在欄杆上眺望遠方,感覺自己身上也披上了霞光,馮坤宇輕輕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摟著她一起欣賞。
「給我唱首歌聽聽吧。」馮坤宇突然說道,他知道覃夢嬌愛唱歌的。
覃夢嬌笑問:「《漁家女》出自老電影《漁家女》,裡面有句歌詞「男的不洗臉 女的不搽粉 大家各自找前程」,被覃夢嬌當做喜劇歌。聽不聽啊?」
「聽啊,你唱就聽。」
「午後傾斜,照進來的光
和你之間已經告終
我不能告訴你
這一季存留多少美麗
我選擇絕對或者零
不要一些或者中間……」
她嗓音很好聽,馮坤宇知道她唱的並非《漁家女》,問著,「這歌叫什麼名字?」
「《影子情人》,許美靜的。」
馮坤宇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在海天霞光之間,毫不吝嗇自己的多情與浪漫。
「我不想認識什麼許美靜,只記在乎覃夢嬌。」
第06章 我們就這樣飄在海上挺好的
覃夢嬌變了!
當然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他們這樣,杵在人生中間段的人。
馮坤宇看著覃夢嬌將船艙里的小長發桌挪到一旁,然後把沙發扯出來變成了一張床,將柜子中的被子拿出來聞了聞,整齊地鋪在了簡易的床上。
她將被子鋪得整整齊齊,又將枕頭拿出來拍了拍,「除了出海打漁為生活所迫的人,其實很少有人願意在海上過夜。烏漆麻黑的海和白天,完全是兩個世界。」
「那你會不會覺得害怕?」馮坤宇問。
覃夢嬌笑出聲來,似乎他講了個什麼笑話,「恐懼來自未知、孤獨感和想像力,剛好這三樣我的感知能力都比較低,我屬於無知者無畏的那種潑婦。」
馮坤宇跟著笑了起來,坐到沙發床上,很不舒服,但是總比十年前什麼也沒有的好。
兩人靠在窗邊,望見外面,遊艇的外側有幾盞燈,雖然微弱但是在夜裡已經足夠用了。
夜晚的海並非覃夢嬌說的漆黑一片,是很深的墨色,層層疊疊,離得越遠顯得越深。
「要是明天就世界末日了,我們就這樣飄在海上挺好的。」
馮坤宇又開始了他的恐怖言論,覃夢嬌覺得他一定是居安思危過了頭,總是喜歡在危險的環境,想像出更加糟糕的狀態,就好比十年前,他要在一艘破的舊遊艇上看《深海恐怖來客》。
「好什麼好,蔚藍還有我股份呢!現在好不容易開始掙錢了,你跟我說世界末日!」覃夢嬌掄起拳頭,做了一個要揍他的姿態,不過也只是裝裝樣子,並不打算真的動手。
她的現實和俗氣,總能破壞氣氛,本來後面馮坤宇還想說,若是最後世界只有他們倆,就像亞當和夏娃,說不定能在海上建立他們的伊甸園。
但現在再說這些話,覃夢嬌肯定會翻白眼,什麼伊甸園,都比不上舟山群島廟子湖碼頭公路上的蔚藍民宿。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馮坤宇見她還在手機上回復五月一日要定房間的客人,無奈道,「離岸都這麼遠了,竟然還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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