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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57:42 作者: 吱吱
    他答應了。

    宋積雲借了衙役的炭筆,簡短地寫了封信給鄭全,交給了那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一溜煙地跑了。

    徐光增眉眼掩飾不住好奇,道:「宋老闆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宋積雲置若罔聞,四處觀望著,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徐光增就一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如此過了快兩個時辰,江縣令幾個神色疲憊地回來了。

    見宋積雲眉頭緊鎖地望著遠處黑黝黝只看得見一個濃墨般影子的山林發著呆,江縣令嘆了口氣,和徐光增道:「已經可以確定那些屍體一大半都是寧王府的人,這件事還得麻煩你,和我一起去見寧王。看看能不能從寧王那邊入手,找到允中的下落。」

    徐光增愕然,道:「他就沒做一點修飾或者是偽裝嗎?」

    這個他是指寧王。

    江縣令冷譏道:「應該是覺得沒有必要吧!誰都知道南昌知府的遭遇,可又有誰因此而彈劾他或者是呵責他的。」

    徐光增猶豫道:「就怕寧王不會承認。」

    鄧晨聽著直皺眉,道:「就管他不承認,難道我們就認了嗎?何況人家說不定根本不在意,我們去一問,他就直接承認了。」

    想到歷代寧王那瘋勁,還真有可能。

    鄧晨就有點看不慣徐光增這牆頭草,兩邊都不想得罪的作派,道:「雖說文武有別,可有時候也得同仇敵愾。萬一元大人落在他的手裡了,他就是不交人,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元大人受折磨和羞辱嗎?」

    徐光增勉強地答應了。

    江縣令和他們商量著等會見到了寧王怎麼辦。

    宋積雲在旁邊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鄭全風塵僕僕地帶著兩個人趕過來。

    她丟下江縣令等人,和鄭全及他帶來的人說了會話兒,然後陪著鄭全帶來的兩個人朝著周圍指指點點的。

    江縣令看著奇怪,又覺得宋積雲不是那不知道輕重的人,見宋積雲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跟著鄭全來的兩人在旁邊看著不住地點頭,他忍不住走了過去:「宋老闆,你這是?」

    他說著,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鬼畫符」上。

    他不禁大驚。

    他是學過怎麼看輿圖的人。

    宋積雲畫的,分明是這附近的地貌山水圖。

    第267章

    有些男子一輩子都未必知道輿圖是什麼。

    對於像宋積雲這樣出身的女子而言,不管她是跟著元允中學的,還是從前就會的,都未免有些驚世駭俗。而宋積雲已經夠耀眼了,江縣令的腦海里下意識的閃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話,他想也沒想,一腳踩在了那些「鬼畫符」的邊角上。

    在宋積雲眼裡,這是生存的根本技能,她根本就沒有在意,丟下手中的樹枝,拍了拍手,道:「我看你們都很忙,我也想盡一份力,準備出點錢,讓鄭全帶著些人手也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些什麼線索呢!」

    然後她把跟著鄭全來的兩人介紹給他:「這是這附近的山民,世代居於此,據他們說,這附近有好幾個天然的山洞,有幾個洞口草木繁盛,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還有一些是他們用來貯藏食物,在洞口做了些偽裝,就更不容易發現了。我請他們帶了親戚朋友都幫著找人。」

    江縣令覺得以宋積雲的行事作派,不可能只「出點錢」,應該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不過,她是關心則亂。他們都找不到人,她怎麼可能找得到人?但在這種情況下,她能找點事干總比乾等著好。

    「那就勞煩宋小姐了。」他客氣地道。

    宋積雲道了句「大人不嫌棄我自作主張就好」,跟著鄭全來其中一個人突然用濃重的山裡口音道:「老闆,你要找人,光人不行,還得狗。我把我的狗帶著,能不能也算個人頭的份子錢?」

    要不是形勢不對,江縣令都要笑出來。

    宋積雲卻肅然道:「可以。只要去找了的,都算。」

    兩人歡天喜地走了。

    鄧晨則拿著一疊紙大步走了過來:「江縣令,已經拿到了一部分死者的名單。鐵板釘釘的是寧王府的人,就算是寧王不承認也沒用。這件事一定會引起公憤的。」

    江縣令忙道:「給我看看。」

    鄧晨把手中的紙遞給了江縣令,接過身邊隨從手中舉著的火把給他照明。

    宋積雲沒像之前那樣關切地上前,而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黑黝黝的山木。

    江縣令興奮彈了彈手中的紙。

    徐光增也一改之前的消極,道:「江大人,我陪你去見寧王。」

    江縣令點頭,溫聲對宋積雲道:「宋小姐,眼看著快天亮了,你要不要先回去歇一會。我這邊有了消息,立刻就派人通知你?」

    宋積雲搖了搖頭,道:「我回去也睡不著,不如在這裡守著他們找人。」

    江縣令看她態度堅決,沒有勉強,叮囑留在現場的鄧晨等人照顧她,就和徐光增、邵青走了。

    鄧晨讓人煎了濃茶送給宋積雲,鄭全帶著一群山民進了山。

    火把像螢火蟲,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山間,夜風吹來,宋積雲攏了攏衣襟。

    鄧晨派人送來了披風。

    宋積雲向他道了謝。

    夜風中,有人悄聲的議論隱隱傳到她的耳朵里:「可惜了,宋老闆年紀輕輕的,怕是要守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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