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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57:42 作者: 吱吱
    元允中這傢伙,不僅是官宦人家出身,還是個超級官三代。連江西按察使都是他的師兄。難怪當初江縣令會說起黃大人。

    難怪江縣令也和元允中有舊?是元允中的什麼人?

    她回憶著從前的事。

    耳邊突然傳來一管幽幽的聲音:「原來你是元大人的未婚妻啊!」

    宋積雲嚇了一大跳。

    一回頭,發現是葆光仙君。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

    他幽怨地望著宋積雲,委屈地道:「宋小姐,您怎麼不早說呢?我們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元大人可是我祖父啊!」

    「什麼?!」宋積雲簡直驚呆了。

    以元允中的年紀,當然不可能是他的什麼祖父。

    那就是亂攀上的關係。

    可他既然皇上在龍虎山修行祈福,本身決不是個弱者,說元允中是他的祖父,這……這也太厚顏無恥了!

    可葆光仙君沒有和她多說,轉身就拜倒在元允中的面前,抱著元允中的大腿,沒臉沒皮地大聲地喊著:「祖父!」

    不要說元允中了,眾人也都傻了眼。

    元允中甚至一邊想把他踢開,一邊道:「你誰啊?」

    葆光仙君卻把元允中抱得死死的,道:「小的是秦芝啊!我乾爹是秦芳!曾經在內堂聽過您講筵。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可不就是我祖父嗎?」

    眾人都目瞪口呆,相對無言。

    對葆光仙君的不要臉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偏生他還不以為恥,引以為榮,道:「奴才出京之時,乾爹反覆地教導我,做人要謙遜謹慎,既然出了京,就不能幹出給皇上丟臉,給他老人家丟臉的事。我聽說您老人家巡撫江西,幾次想去拜訪您老人家,可都聽說您老人家沒在行署。沒想到居然和您在這裡遇到了。這可不就是緣分嗎?您怎麼著也讓我給您磕個頭,請個安,不然我回了京城,乾爹知道了,肯定要罵我的。」

    他說完,這才放開了元允中,恭恭敬敬地給元允中行著大禮。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王大人等都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卻又只能忍著的樣子。

    元允中卻避開了他行禮,道:「你給我站直了。你既然代皇帝修行祈福,怎麼能見著誰都跪都拜,你怎麼對得起你這身衣飾?」

    葆光仙君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元允中告起狀來:「還不是萬曉泉,我不過是來這裡拜見一下風火仙童,他就拿著雞毛當令箭,請了王大人來收拾我。我知道,王大人是都察院御吏出身,就是我乾爹也沒有放在眼裡。可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我是冤枉的!元大人,您得給我作主啊!」

    有二更,但有點慢,大家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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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葆光仙君這無中生有的倒打一耙,讓王大人和萬公公像吞了個蒼蠅似的,臉都綠了。

    元允中卻笑了起來。

    他看著王大人和萬公公,卻對葆光仙君道著:「仙君請起!若是真有人冤枉了您,臣自然是責無旁貸!」

    王大人聽著心裡就「咯噔」一下,知道壞事了。

    元允中少年得志,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桀驁不馴,連他那個做了內閣次輔,任刑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的爹他都沒有放在眼裡,他怎麼可能在一個閹人面前自稱「臣」呢?

    他的一句「責無旁貸」更是像把錘子似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元允中這是要借葆光仙君的話,誣陷他來景德鎮的目的嗎?

    皇上最忌諱什麼?

    內外勾結。

    比如說,宮裡的宦官和宮外的大臣;京里的大臣和京外的藩王。

    葆光仙君說他是萬曉泉請來的,這不就是說他和萬曉泉勾結嗎?

    元允中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他沉著臉就喝斥了葆光仙君一句「胡說八道」,指著他就罵了起來:「你不在龍虎山修行祈福,跑到景德鎮來作福作威,還敢喊自己冤枉的。你信不信我一張密折就讓你去浣衣局洗衣服去?」

    他想從這困境中擺脫出來,就得先鎮住葆光仙君,讓他不要亂說話。

    葆光仙君到底還是有點怕王大人的。

    當年他乾爹就是因為被王大人彈劾,被趕到浣衣局洗了三年衣服。

    何況文官都是一夥的。別看元允中現在對他和顏悅色的,可一旦達到了目的,誰知道元允中會不會棄他不顧?

    元允中的冷酷狠戾,在他們這些內宦里也是出了名的。

    他已經用自己的方法噁心過王大人了,再搗亂,王大人動了真怒,他也要吃不完兜著走的。

    葆光仙君縮著肩膀躲到了一旁。

    元允中卻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師椅上喝了口茶,淡然地道:「各人心裡都有一本帳。多說無益。我現在就想知道,這個所謂的『限額燒瓷法』王大人是怎麼看?有什麼打算?宋小姐因為沒有拿到燒瓷指標而把自家的瓷器運去南京銷售,違反了哪條法規?犯了什麼罪?」

    王大人氣得兩眼發昏。

    元允中這是要抓著葆光仙君的胡言亂語不放了!

    這位宋小姐是元允中的什麼人?

    元允中這樣為她出頭?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宋積雲的身上。

    因為還在孝期,又入了春,那女子穿了件顏色非常素雅的水綠色杭綢通袖襖,襖上通身用同色的絲線繡著桃花枝,看似平淡無奇,可行動起來,絲線隨著光線閃爍,卻熠熠生輝,十分的華美。而她烏黑的發間點綴的鴿子蛋大小東珠更是圓潤光亮,名貴異常,手上戴著的一支碧綠色的翡翠鐲子水般通透,亦非凡品。可就算是這樣一身精美到極致的裝飾,在她燦若春色的容顏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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