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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57:42 作者: 吱吱
    但宋積雲也沒太驚訝,她盯著巷子口,不以為意地道:「王主簿在梁縣經營多年,素有「急公好義」之名,總不好看見人家落難就立刻劃清界線。」

    「那倒也是。」鄭全說著,話題自然也就轉到了寧王走私案上,「說是王府的長史打著王爺旗號辦的事,大家都議論這長史給王爺背了鍋。可查案子查到景德鎮,怕是景德鎮要倒霉了。沒事都要被搜刮三層皮。」

    宋積雲莫名想到了躲在洪家山山坳里的野窯,嘆道:「你讓大家小心點!」

    若真的開始查窯廠,宋家窯廠估計也不能倖免。

    鄭全應諾,道:「但願江縣令能護著我們一點。」

    至於萬曉泉,他不趁機搜刮就是好的了。

    宋積雲心情有點沉重,兩人上了馬車。

    *

    元允中回來的有些晚。

    但他一回來就去了宋積雲的院子。

    宋積雲正坐在鏡台前卸妝,聞言頗有些詫異:「這麼晚了?」

    白天,鄭全派去跟他的人跟丟了,她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香簪歡天喜地道:「元公子帶了街角唐記糖炒板栗過來。」

    立了秋,板栗也上市了。梁縣最好吃的就是他家街角的唐記糖炒板栗。

    宋積雲請了他進來。

    他進來卻板著個臉,道:「青花瓷薄胎的皮球花的茶具,你幫我尋一套。」

    這不是她下午送給江縣令的那一套嗎?

    宋積雲奇道:「你要做什麼?」

    「你別管。」他撩袍坐到了太師椅上,淡淡地道,「我有用!」

    宋積雲有片刻的遲疑。

    「怎麼?」元允中挑眉,「不行嗎?」

    第136章

    元允中的不滿幾乎化成了實質撲面而來。

    宋積雲忙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今天剛剛送了一套給江縣令。你若是自用還好,若是送人,我怕重了樣,被人詬病。」

    元允中不以為然。

    宋積雲見了,只好讓香簪去找鄭全,讓鄭全開了庫房,拿一套茶具過來。

    元允中有些意外,道:「你不是說這是令尊的珍藏,只有這一套嗎?」

    他怎麼會相信這樣的場面話?

    宋積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元允中冷眉冷眼地看著她。

    她忙收斂了笑意,解釋道:「的確只有一套。但當年我父親為了給達官貴人送禮,專門燒了一窯青花薄胎茶具,雖說器形一模一樣,但繪製的圖案卻大不相同。因用的是前朝就已經快要絕跡了的蘇麻離青,燒出來的青花濃墨重彩,就當了珍藏送人,才有這麼一說而已。」

    「哦!」元允中輕描淡寫地道著,嘴角卻像抑制不住般地微微翹了翹。

    宋積雲感覺他好像挺高興的。

    她有點傻眼。

    這傢伙是怎麼了?

    平時她好言好語地和他說話都會不知道哪裡戳中了他的痛處,他都會對她冷眼相對,今天她毫不掩飾地笑語了他一頓,他反而很高興的樣子?

    宋積雲弄不清楚,也就不去細想了——她就是細想,有時候也想不明白。

    但她還是笑著給他出主意:「雖然不是古董,但用料工藝都非常的講究,和前朝皇家御用的瓷器非常的相似,等閒人絕對看不出是仿燒的。你要是喜歡,等會挑套隨眼緣的,自己用也挺好。」

    誰知道元允中瞥了她一眼,道:「不用了!」

    宋積雲不解,再次墜入了和元允中交往的迷霧中。

    那他為什麼氣勢洶洶地向她要茶具呢?

    難道是嫌棄那些茶具不是獨一無二的?

    宋積雲想了想,道:「要不,我專門給你燒一窯吧?自用也好,送人也好,都不算太寒酸。」

    「也行!」元允中沉吟道,下頜微揚,神色間有著說不出來的矜貴,好像她求著他要給他燒瓷,而他礙於情面,不得不答應似的。

    怎麼有人這麼自大卻又自大得讓人不覺得討厭?

    宋積雲忍俊不禁。

    *

    等鄭全帶著幾個小廝滿頭大汗的抱著十幾套茶具過來時,元允中早不見了蹤影,燈火通明的書房裡只余宋積雲一人,她正伏首書案,不知道在看什麼。

    「元公子呢?」他一邊督促著小廝小心翼翼地把茶具放在桌子上,一面問。

    宋積雲抬頭,神色有些恍惚地「哦」了一聲,好一會才像回過神來似的,道:「這麼晚了,難道我還留他宵夜不成。」

    鄭全望著高高堆起的茶具,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道:「那這些茶具怎麼辦?」

    「放在這裡吧!」宋積雲的目光又回到書案上,「說不定明天我們的小公舉又改變了主意,又得來回折騰。等他看過了之後再說吧。」

    小公舉?

    是指元公子嗎?

    是他聽錯了吧?

    鄭全思忖著,沒有去糾正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他上前幫宋積雲挑了挑燈芯,道:「時候也不早了,小姐您也早點歇了吧!洪家的瓷器吳總管親自送了過去,洪老爺和兩位洪公子看了都非常的高興,洪大公子還說明天要來拜訪您。」

    宋積雲抬頭。

    鄭全才這發現書案上擺著張畫。

    不過粗細不一的寥寥幾筆,卻生動地勾勒出一幅笑逐顏開的彌勒佛。

    他大吃一驚。

    他雖然不會畫畫,也沒讀過多少書,但在宋家耳濡目染,鑑賞水平卻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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