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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57:42 作者: 吱吱
    宋積雲聽他說完,道:「三叔父,事關重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我,」宋三良忙道,「急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宋積雲攙扶著錢氏和宋三良在廳堂的太師椅坐下。

    香簪靈機地上了茶點。

    宋積雲問宋三良:「王主簿敲詐我們家一萬兩銀子,是他直接跟您說的?還是他身邊的人跟您說的?還是您朋友告訴您的?」

    宋三良愣了愣,道:「當然是王主簿親自跟我說的。這麼大的事,怎麼能過別人的耳?」

    宋積雲道:「你當時是怎麼回答他的?」

    宋三良嘆道:「你別看你爹被人說是什麼首富,可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出了事,誰都能踩兩腳……」

    他是童生。

    三十六歲的老童生,還自詡為讀書人。

    宋積雲朝著他擺手,客氣又不失禮地打斷了他的話,道:「您親口答應了王主簿嗎?」

    宋三良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嘆氣道:「我哪敢不答應。」

    宋積雲道:「已經這個時辰,銀樓早就關了門。就算我把印章交給您,也取不出銀子。何況按銀樓的規定,超過一萬兩銀子,要提前兩天通知他們的。不如我們今天都早點歇了,養足了精神明天再說。」

    「話不能這麼說。」宋三良不悅地道,「我二哥存了那麼多的銀子在銀樓里,肯定和一般商戶不一樣。早一點通知他們也能早一點拿到銀子。要是他們連這點方便都不行,以後不把銀子存在他們銀樓了。」

    說得好像是他的銀子似的。

    宋積雲道:「那也得他們庫里有銀子才行啊!」

    宋三良道:「開銀樓怎麼可能連一萬兩銀子的庫存都沒有!」

    兩人說著說著,一個人的聲音比一個人高。

    「你們,你們別說了!」錢氏看看女兒,又看看宋三良,弱弱地道,「我那裡還有些金銀首飾,古董字畫,實在不行,先拿我的東西去頂一頂。」

    「不行!」沒等宋三良開口,宋積雲大聲反對道,「阿娘以後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了。阿爹活著的時候都沒有動過您的陪嫁,如今他人不在了,卻要花您的體己錢,阿爹恐怕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寧。」

    錢氏想起丈夫的好,悲從心涌,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宋積雲不由在心裡嘆息。

    要不是宋三良志在印章,就她母親這性子,有多少東西能被騙多少東西。

    她安慰著母親,趁機給她洗腦:「父親不在了,您更要顧著他的體面才是。您的陪嫁,是要留給你的子女的,可不能讓人覺我們沒了父親,就連規矩都沒有了。」

    在她小妹妹十歲的時候,她母親再次懷孕。

    原本這是件大喜事。

    可惜她父親再也不能和他們分享這喜悅了。

    宋積雲黯然。

    錢氏不住地點頭。

    宋三良卻倒吸了口氣。

    他這個大侄女,他之前可看走了眼。

    沒想到她這麼貪,連她母親的陪嫁都不放過。

    二房的事,他得好好合計合計才是。

    宋積雲則讓香簪陪了母親去西間她的起居室洗臉,自己在廳堂和宋三良說話:「王主簿家裡有當鋪,這銀樓的規矩他應該知道。這還不到時候,他就派人來封我們家的大門,也太不講信譽了。我看明天我還是得去趟衙門才行。」

    宋三良聽得膽戰心驚,聲音都變了,道:「你要幹什麼?」

    「我想讓王主簿寬限我們幾日。」宋積雲沉吟道,「剛才您也說了,這種事不能過耳,我只能親自去。」

    宋三良臉上陰晴不定的,想了想,站起來就走到了西間起居室的門口,高聲道:「二嫂,您看大侄女,怎麼這麼不懂事!這也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該管的事?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怎麼嫁人?」

    宋積雲今年十七歲,她的婚事已經成了錢氏的一塊心病。

    她聞言立刻奔出來,急聲對宋積雲道:「雲朵,你三叔的話有道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交給你三叔好了。女孩子家名聲要緊。」

    什麼時候都逃不過被催婚的宋積雲沉默了。

    彼時,紗櫥里卻突然傳來物什墜地的聲音……

    第8章

    宋三良和錢氏的目光都投向了東邊的紗櫥,宋三良更是神色緊張地問:「什麼聲音?」

    宋積雲眉眼都沒有動一下,面色如常地道:「我讓人在清理浴室。」

    錢氏「哦」了一聲,不再關注這件事,繼續著她剛才的話題:「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娘才能安心。」

    宋積雲卻惱火宋三良算計她母親,朝她母親點頭應「是」,轉身就扎了宋三良一下:「大伯父也認識不少縣衙里的,三叔父,您看這件事要不要找大伯父商量商量?」

    宋三良臉色都變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弄清楚老二的印章在誰手裡,在沒有拿到印章之前,他可沒準備讓別人知道這印章在何處。

    「我看還是別告訴他了。」他勉強地笑道,「這種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還順便踩了宋大良一腳,「你大伯父那個人,心裡藏不住事。要是他知道了,一準會嚷出去,若是王主簿勒索我們家的事被傳了出去,我們都會有大麻煩的。」

    宋積雲從來都不是個喜歡口舌之爭的人,是驢子是馬大家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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