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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6:29 作者: 丁丫
    到底怎麼回事。

    「那我能查到B市的嗎?」

    「這查不了,我們只能查A市當地的。就算是A市也不能保證,目前我們還在試點,只有幾家三甲醫院連了網。而且如果遇到急診或者是沒有帶身份證醫保卡的情況,病人信息也不能保准百分百錄進去。」

    「哦,好吧。」

    「這樣吧,我給你把記錄列印出來,你自己看看吧。」她點了一下滑鼠,印表機運作起來,很快兩頁紙冒了出來。

    感冒就診有。

    體檢有。

    拍片子有。

    ----但凡我記得的事情,都有在案記錄。

    但是就是沒有任何一次車禍的記錄。

    包括那年三月,我沒任何看病的記錄。

    到底怎麼回事。

    我發信息給舅舅:「舅舅,你還記得我來美國,是哪天的機票嗎?」

    因為有時差,舅舅並沒有立刻回復我。

    大概大姨媽要來了,我的小腹有些微脹痛。

    我坐在醫院的凳子上,一邊輕柔小腹,一邊梳理整個事情。

    兩年前的一月,我和顧長熙一同在a市遭遇了車禍。他重傷,我輕傷。我在醫院照顧他。

    兩個月後,三月,不知何種原因,我回到了a市,又遭遇了一場計程車的車禍。

    同月,外婆在美國病危,我遠赴大洋彼岸去見她最後一面,同時,因為車禍後遺症我失去了記憶。

    整件事情中,至少覺得有兩個疑點。

    一是顧長熙生病後,我辭掉工作在照看他,可為什麼兩個月後忽然回a市?

    二是接連兩個月----1月底到3月初,其實還沒有2個月----我都遭遇車禍,我運氣是有多壞?

    而且,我在a市的病例上並沒有這樣的記錄,難道車禍了我沒有進醫院檢查?

    我腦袋有些發脹,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三月的那場車禍,我根本不記得,我是聽張聰和劉彩韻講的,但是他們卻是從新聞上得知,並未實際照看過我。

    難不成----我渾身一哆嗦----我根本沒有遭遇那場車禍。

    到底怎麼回事?

    我跑到諮詢處,問護士妹妹:「請問你這裡能幫我查一下,兩年前的三月,是否有個叫程寧的人,因為車禍住院過?」

    護士妹妹認出了我:「剛剛你不是來查過了嗎?」

    我:「不是的,我現在想查下三月醫院的車禍紀錄。」

    護士妹妹輕笑一聲:「這查不了,每個人只能查自己的。」

    我還想爭取一下,聽見旁邊有人問:「是你?」

    我轉頭一看,是林如桐。

    她看了看我四周,問:「你一個人?」

    「嗯。」

    「生病了?」

    「不是。我來查下紀錄。」

    我看著她的白大褂----她是這個醫院的,如果開口叫她幫忙,會不會就可以查到?

    十分鐘後,我拿著這個單子,渾身有些顫動。

    兩年前的三月,確實有個計程車司機酒駕,確實來了這個醫院檢查。

    當時還是救護車送來的。

    但她的信息是----

    程寧 女 45周歲……

    入院時間:20xx年3月4日

    同時,手機震動,我收到一條簡訊:

    舅舅:你落地是2月底吧,怎麼了?

    我一時恍惚,退了兩步,跌坐在醫院的長椅上。

    「你怎麼了?」林如桐看著我,「你臉色很難看。」

    「沒什麼……」我隔了兩秒才緩過來,回答她,「沒什麼。」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手裡的就診記錄,欲言又止。

    「需要幫忙嗎?」她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我擺擺手,感到小腹墜脹加速,不得不雙手捂住它。

    「你還好吧?」她彎下腰來問我。

    「……」我說不出話來,頭上冒出很多汗水。

    「大姨媽來了?」她注意到我的手。

    我虛弱地點點頭,「可能是吧,提前了……」

    「……我扶你去衛生間吧。阿肯沒來嗎?」

    我搖頭。

    「……弄完你回去休息。」

    可是我到了衛生間,並沒有看到大姨媽的蹤跡。

    我蹲坐在馬桶上,小腹里好像有十萬個孫悟空在翻跟斗。我月經時不時會痛經,痛的時候在家裡休息,用熱水袋捂一捂就會好很多。但是今天的痛來得特別突然,而且十分劇烈。

    我只能蜷著身子,用雙手死死地抵住它。

    我拿出手機,想給劉彩韻打電話。可剛剛拿出來,手機就直接掉到了地上。

    我連向下伸手去夠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還好嗎?」林如桐在外面敲門。

    我說不出話來。

    「餵……你怎麼樣……」她用力敲門,有點著急,「你把門打開。」

    我用最後一點力氣,打開了隔間的門。

    然後我直接從馬桶上栽向前去。

    林如桐幫我掛了急診,醫生把我推進了b超室。

    「打了止痛針會影響檢測結果,你忍一忍。」醫生撩起我的衣服,把褲子往下扒了一點,開始塗涼涼的潤滑藥劑。

    我痛得很想蜷縮起來,但是又被人制止。

    她用一個儀器在我的小腹上緩緩滑動。

    她慢慢皺起了眉頭。

    「你月經周期如何?」

    「30天吧……」我回答地很虛弱,「不太準……」

    「痛經嗎?」

    我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直……」

    「有過性行為嗎?」

    我點頭。

    「不是宮外孕。」她安慰我。

    但是她的手停留在一處,又問道:「以前做過人流嗎?」

    我努力抬起眼皮看她。

    她以為我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以前有沒有過孩子 ,又流掉了?」

    我看著她的嘴一張一熙,她塗了很淡的口紅,可是我還是看了出來,油光的那種,牙齒很白,但是上下牙不太整齊。

    漢字一個接一個從這張嘴裡蹦出來,又像回聲一樣在我耳朵里延長。

    「----又----流----掉----了----?」

    忽然間破碎雜亂的畫面紛沓至來,同樣的環境,同樣的味道,同樣的痛----痛得讓我只能一心一意地承受這份痛。

    ----怎麼有血……你怎麼了?

    ----你懷孕了。

    ----什麼?!

    ----你怎麼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天哪,這麼多血……

    ----你親屬在嗎?我們需要有人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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