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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2:07 作者: 秦風疊韻
    一個小時後,房門才打開。

    張子純面色緋紅地從裡面衝出來。

    祁隱譽靠在門框上,懶散地向張子純投去一個調戲的眼神。

    面對林燕舒審視的目光,祁隱譽說了句:「我們就是躺著聊了聊天。相安無事,乖得很。」

    乖個屁啊……林燕舒在心裡罵了一句。

    祁隱譽突然恢復了兩年前的主動,張子純一下子不能適應,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林女神還在家裡呢……

    她又回味起了剛剛他們之間的一小段對話。

    -你去年這個時候是不是住在我家?

    -嗯。

    -我爸媽感情很好。

    -嗯。我能看出來。

    -辣眼睛的那種好。

    -……

    -所以我經常想,我以後娶個媳婦兒回家,會是什麼場景。

    此刻她心虛地在林燕舒面前低著頭,回想起剛剛兩人說的那些話,臉上的溫度只升不降。

    「我們感情很好的。」偏偏這時候祁隱譽伸手攬住了她一邊兒肩膀。

    「辣眼睛的那種好。」他補充道。

    風水輪流轉。林燕舒嘴角抽了抽,緩緩擠出一句:「我要是張子純她媽,我先打斷你腿。」她目光落在張子純脖頸間,幾片胭脂色的印痕敷在上面。林燕舒對祁隱譽這種虛張聲勢的做法表達了她的鄙視。

    張子純迎上林燕舒的目光,摸著脖子,結巴著想替他辯解一句,但那句「祁隱譽很乖很清水」怎麼也說不出來。

    祁隱譽是個美食幻想家。張子純總能讓他聯想到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就像她以前把舌頭比喻成魚,把牙齒比喻成礁石。

    他把她比作了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張子純聽著那些麵條麵團的亂七八糟的比喻,臉憋的通紅。

    聽到他把那次他們最親密的接觸比作「滾刀肉」,她差跳起來和他同歸於盡了。

    他覺得自己的比喻沒錯,可不是滾刀肉嘛,肉裡帶著刀子……

    那個時候,滾刀肉來得很突然,一切都是斷裂式的,沒有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很滿意他們之間越來越自然的相處。

    他以後才不要吃滾刀肉。他要把她圈養地又白又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最後吃蜜汁臘肉。

    先前兩人都處於「封鎖」的狀態中,把親密的姿態當做化解封鎖狀態壓抑感的方式。好像一切都不夠真實。就如同呂若曾經跟張子純講的「逢場作戲」。

    「封鎖」解除後,他們彼此迷失了一陣,而後一雙手重新牽在一起。

    這才是真的。

    張子純最感謝祁隱譽的,其實是他的兩次親吻。

    一次是在路邊,她的初吻。

    另一次是那天深夜,他湊過來碰了碰她的嘴唇。

    一次讓她有了羞怯的悸動,一次讓她淚流滿面。

    都無可替代。

    她就是跟在他身後,才走出了這一層又一層的封鎖。

    張德禮有次無意間注意到了女兒脖子上那一串曖昧又詭異的玩意兒,聯想到她之前說的「要跟一百個男的怎樣」的話,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放在以前,他一定先劈頭打她一耳光,但自從妻子住院以後,他看開了一些事情,不再那麼偏執極端了,脾氣比以前稍微溫軟了一些。

    他先安慰自己----沒準是她最近缺水嗓子疼,按照她奶奶的那個辦法在脖子上掐出來的呢……

    當他試探性地問起她的脖子的時候。她直言不諱。

    在張德禮以前的奇葩觀念里,張子純二十五歲之前談戀愛,都屬於早戀範疇……

    現在張子純面對著說不出話來的親老爸,一字一頓地說:「我。憑。什。麼。要。壓。抑。我。的。情。欲!」

    她有意把話往狠里說,往曖昧不清的方向說。帶點揚眉吐氣的感覺,又帶點不要命一往直前的宣戰意味。

    張德禮有點震驚,結合女兒的脖子和她放的話,他腦子裡足以腦補出一些不該想的東西,並且以前打死也想不到的東西。她以前很少用這樣帶刺的語氣和強硬的態度正面和他槓,但這次不一樣。

    張德禮最後像是認輸一樣地,呼出一口氣,好歹不是她說的什麼「一百個」,退一步海闊天空吧,反正她也長大了......他緩和了一下心緒,緩緩吐出一句:「帥不帥?」

    「霧草,老爸你原來是個顏狗!」

    「不許說髒話!」

    「……」

    「帶來看看!」

    是騾子是馬一溜就知道。

    張子純護犢子:「我不!」

    這事原本擱置下了,但偏偏祁隱譽就愛擦槍走火地往上撞。最後用一種明目張胆又喜氣洋洋的方式,撞到了張德禮槍口上。

    張德禮第一次見祁隱譽是在張子純二十歲生日的那天早上。

    張子純原本打算生日睡到自然醒,卻不料祁隱譽一大早在她家小區樓下噼噼啪啪地放了一掛鞭,鞭炮的紅紙屑在單元門口流淌成一條紅色的小溪。

    她原本睡意惺忪,在看清那條紅色小溪流和祁隱譽之後,一邊連罵「臥槽」,一邊披了件外套,抄起掃帚和簸箕就衝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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