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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2:07 作者: 秦風疊韻
已經下午三點了。
「爸爸。你吃飯了嗎?」張子純看著車窗外的那一側,低聲問了一句。
張德禮半晌沒應聲。
她回過頭看向張德禮的那一側。張德禮注意到了女兒的目光和詢問,皺著眉頭,低頭看著火車上的雜誌。「我不餓。」
張子純沒再多問,重新把頭轉向車窗的一側。
白壁黑頂的民居已經不再出現,窗外稀稀落落地出現了水田。有農人赤腳在水中勞作,水面上飛起幾隻像白鷺一樣的鳥。
張子純幾乎把臉貼在了車窗上,好奇地看著窗外大片大片的水田。
這就是傳說中的水田嗎?
作為一個從來沒離開過北方的正宗北方人,她只在地理書上見過南方的水田。
窗外的水田映著天上時濃時淡的雲,落在張子純眼中。這是這趟旅途中第一件讓她眼前一亮的事物。
她回頭看看張德禮。「爸爸,水田!」
張德禮把目光暫時從火車刊物上挪下來,隨意地向窗外一掃,「嗯」了一聲,沒有做過多的評價。
一個多小時後,火車到達了杭州站。
這是張子純第一次到南方,她以新奇的目光打量著車站裡的那些南方人,聽著他們異於北方發音的口音。她好幾次興奮地想和張德禮說什麼,但最後把話都咽回了肚子裡。最後乖乖地拎著行李,跟在張德禮身後準備出站。
☆、插pter 29
張子純自認為自己對南方的適應速度還是很快的。直到……
軍訓一過,九月中旬她穿了一件長款過膝的白色風衣,頭上頂一頂深紅色小圓帽。室友施函提醒過她幾次----美人兒,我們這兒不是你們北方啊喂……
施函是個白白軟軟的標準南方妹子,家在溫州,離杭州很近,對這裡的氣候比張子純了解多了。對於張子純九月中旬就穿上風衣的自殺行為,她表示大不能理解。
張子純朝施函翻了個白眼----反正我在我們家那裡一到這個時候都是這麼穿的!我怕冷,你是想凍死我嗎!
杭州後來用實際行動給張子純上了一課----大約一個星期後,混在一群依然短袖短褲的妹子中間的「風衣怪」張子純,一整個後背都起滿了痱子。又癢又刺痛的感覺讓她分分鐘脫下了風衣,準備把它壓箱底。
施函不計前嫌地告訴她學校超市里有賣痱子粉的。
張子純捧著一盒痱子粉回宿舍的時候,後背上的灼燒感讓她突然懷念那個生她養她的北方小城,至少四季是分明的,不像南方,一天之內四季能隨機切換。
她換上睡衣,而後把吊帶睡衣的兩根帶拎到肩膀以下。她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睡衣順勢滑到腰際。
「天呢!」施函、陳澄、姚清子三個人面對上半身光光的張子純,齊刷刷地捂住了眼睛。
「張子純!」
張子純正在拆痱子粉的包裝,面對她們三個水靈靈的浙江妹子,有種自己被當成了流氓的感覺。
「你們咋了?」
「你怎麼在我們面前脫衣服!」
張子純一臉無辜加不解。「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在宿舍里都是這樣脫衣服啊……」張子純第一次見識到南方姑娘的矜持,呃,大概在她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北方大漢吧……
「反正都是女的。你有的東西我也有,你沒有的東西我也沒有,有什麼不能看的。都住在一個屋檐下,以後這樣的時候還多著呢。」張子純不以為意,把痱子粉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上次起痱子大概是……沒上小學的時候吧,距今也有十幾年了,很久沒接觸痱子粉了,覺得有點新奇。
三人驚呆了,張子純這個北方糙爺們兒,不光行為直接,說話也這麼直接……
「你們倆說是不是啊。」張子純朝柳餘杭和楊汐末拋了拋媚眼,試圖把她們兩個北方人拉到同一戰線,藉以證明自己不是個「北方流氓」。
柳餘杭和楊汐末很默契地截住了張子純的媚眼。「我們那邊……沒有啊。」她們對張子純家鄉的彪悍民風致敬了一下下。
張子純感受到了五雙眼睛,用看流氓的眼神看著她。氣氛怎麼突然有點尷尬呢……
「喂,我在北方可是算軟妹的!是你們太軟太矜持了!好啦好啦,過來個人,幫我塗塗背,我自己夠不著。」張子純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們。
五人默契地避之不及,頻頻向後退。隨即五人相互推搡一番,最後柳餘杭被推出來,負責給張子純塗背。
柳餘杭顫顫巍巍地拿過那盒痱子粉,然後哆哆嗦嗦地用那塊小粉撲一樣的東西蘸了蘸粉,輕輕地塗在張子純背上。
「就這個feel倍爽。」痱子粉塗上去立竿見影,很大程度地緩解了張子純背上的刺痛感,她一邊哼哼著一邊扭身子。
柳餘杭面對面前突然自顧自地扭起來的張子純,更加手足無措。
張子純意識到了她的停頓,回過頭來,又朝她拋了個媚眼。「用力啊。幹嘛那么小心翼翼的。」
柳餘杭按住張子純的肩膀,飛快地把她的身子轉過去,拒絕看她胸前的一片白花花。臉上的神色寫滿了「同為北方人,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