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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2:07 作者: 秦風疊韻
當然,張子純專揀那些拉低女神品位的書看。西紅柿的汁水幾次差點滴到女神的寶貝書上,張子純心有餘悸地吮吸了一口。
張子純看書,債主大爺坐在另一條沙發上,看著她看書。
他半癱在沙發上,肚子攤平,上面睡著祁顯榮。祁顯榮的一呼一吸和債主大爺神同步,橘黃色的小身體在債主大爺肚子上一起一伏,睡得賊香。
只要不去想那天晚上和債主大爺的爸爸擦肩而過的事,或者只要債主大爺不時時刻刻地想著把她變成一道菜,張子純還是很樂意享受這種安靜的時光的。
當然,好景不長。因為祁顯榮睡醒了,打了個大哈欠,「喵嗚」了幾聲,隨即一蹬腿離開了祁隱譽的肚子,滴溜溜地跑到廚房裡去了。
恰好此時張子純的西紅柿也啃光了。
債主大爺擺脫了祁顯榮這個牽制住他的小傢伙之後,決定去寵幸寵幸另一個白白軟軟的傢伙。
「白白軟軟」沒有注意到祁顯榮已經跑沒影了。它腳上的肉墊輕易地掩蓋了它離開的聲音,沉浸在腐刊里的「白白軟軟」渾然不知。
直到嘴唇上微微一熱,而後一濕,耳邊滑過一句低沉又魅惑的「西紅柿味兒的」,張子純才反應過來危險已經緊貼在她身邊了。她腦子裡突然炸過了「泡椒味兒的」和「冰糖味兒的」,然後手裡的《腐腐更健康》掉到了地上,一瞬間只想遁地消失。全然沒有「冰糖味兒的」那次有難得的勝利者的喜悅,冤怨相報何時了啊喂……
張子純懊惱自己和債主大爺如果性別互換一下就完美了,那麼像這樣輕易被推倒在沙發上的就不是她了,隨即又想到下次看書啃柿子要去書房那種既沒沙發也沒床的地方才好。
張子純今天穿的依舊是長裙,不過是條帶領子的連衣裙。祁隱譽很耐心地開始解她連衣裙領子上的那兩顆扣子,她現在讓他聯想到的是一顆水嫩鮮滑的荔枝,他正在剝。
張子純意識到他這個動作以後,罵了一聲,隨即安靜乖巧地閉上眼,臉上燒灼滾燙的紅暈又悄然生出一片。她對於債主大爺還是持有一種信任的態度,她知道他們的親密接觸到此為止了,不會再有什麼了。
祁隱譽解開了那兩顆扣子,輕輕剝開她連衣裙的領子,領子後面露出了一朵小花一樣的印痕,是那天他在她鎖骨上留下的。他突然明白她最近為什麼偏愛帶領子的衣服了,想到這裡他輕輕笑了笑,低頭親了親那個印痕。
印痕呈淡淡的褐色,在她白嫩的皮膚上很顯眼。就像一顆飽滿完整的蘋果,突然被咬了一口,而後那個咬過的痕跡在空氣中氧化成深色一樣。
他也許那天把她咬疼了。他想。
他有些後悔,所以這次只是輕輕親了親那朵小花。一朵他栽培出來的小花。
他對待她的時候,她也感覺出來了,小心翼翼中有急不可耐,急不可耐中又包含了愛惜和保護。她閉著眼睛在他身下感受他的親吻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把自己想像成一尊雕塑,而債主大爺是這座雕塑的收藏者和欣賞者,小心翼翼地觸摸雕塑的線條和弧度,眼裡總是帶有愛意的。
當然,她把他想高端了。他才不是什麼藝術家,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個美食家,還是個美食想像家。
他以前在育英中學的時候就發現,張子純總是讓他聯想到各種吃的。比如她的下巴頦讓他聯想到白面饅頭,她苗條的時候像一根走動的麵條,後來長膘的時候像一塊發麵糰子……他每次一看到她……就會覺得很餓,不是一種比喻意義上的餓,是真的餓,再多看她一會,就要進食堂了……
他面對她,其實不是一個藝術家看一件藝術品,而是一個餓了很久的餓死鬼看一盤自己惦記了兩年多的菜,但是又不能大快朵頤風捲殘雲地一下子解決完以慰口腹之慾,還需一點一點地慢慢吃慢慢品味這道菜的味道,嗯,實在是……
張子純把他的腦袋輕輕推開,他穿的是T恤,沒有衣領。她學著他,回咬一口。
他「嘶」了一聲,下巴輕輕貼在她額頭上。兩個人緊貼著不說話,緊緊抱在一起,她的牙齒一直咬在他鎖骨上。兩個壓抑了很久的個體,終於在這種親密的接觸中紓解了那種難言的深埋於內心的壓抑感。
她這一下著實咬得狠了,她鬆開嘴的時候,她看見他鎖骨上除了沾了她亮晶晶的口水,還泛出血紅的星星點點。看上去,跟她被張德禮用書打的那一下有相似之處。
她用拇指輕輕揩去了自己的口水,有些抱歉地啞著嗓音說:「對不起。」
他沒說話,搖了搖頭,把她的腦袋按在他胸膛上。
她閉上眼睛,頭抵著他的胸膛,用盡全力地抱住壓在她身上的他。沙發的彈力沒讓她覺得他沉,她就像蓋了床被子一樣,在他綿綿的親吻中舒服得要睡著了。
開門的聲音,然後是輪箱拖動的聲音,最後是一聲「我的拖鞋怎麼不見了呢」。
沉浸在親密接觸的沙發上的二人渾然忘我,沒有注意到這個空間裡已經多出來了一個人。
張子純透過自己散亂的頭髮絲看見了林女神,她一手拖著輪箱,神情莫辨地看著他們。
下一秒祁隱譽就從張子純身上爬起來,叫了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