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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2:07 作者: 秦風疊韻
    張子純趴在窗戶上瞥了一眼,果然看見債主大爺單腳撐地騎在車上,正在她家樓下。

    「去哪兒?不會是你家吧?」張子純在窗戶上喊道,臉上帶著嫌棄的表情。

    「水療會館。」債主大爺揚起頭來,看著從窗戶里探出來的那張嫌棄的臉。說到一半突然笑了。「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化了妝比不化妝難看的人!」

    張子純把腦袋縮進窗戶,深吸幾口氣安撫自己不要被他氣爆炸,而後冷著臉飛快地收拾好了浴巾和換洗衣物。

    張子純站在祁隱譽面前的時候,仍然冷著一張臉,就沖他剛剛看到她臉的時候的那句評價。

    祁隱譽饒有興致地伸手撥弄了一下張子純塗著厚厚睫毛膏的眼睫毛,睫毛膏凝固在上面,撥動起來硬邦邦的。

    張子純往後縮了一下,一把打掉他的爪子。「我平常不化妝,我也不會,我媽也不化妝,我們家裡沒有卸妝的那一套營生,不然我才不會讓你看見!」張子純突然有些後悔乖乖順從了張元要和她在回家路上照合照的鬼主意,她應該在影樓就把妝卸掉的!而不是指望著回家洗澡……

    「哈哈哈哈哈哈你化了妝以後看起來像是老了三十歲!」祁隱譽注孤生的氣質暴露無遺,張子純把手裡拎的手提袋甩給他,沒好氣地站上車。

    她雙手撐在他雙肩上,他雙肩由於大笑的原因一直在抖,連帶著她的雙臂一起抖。她發狠地捏了捏他的肩膀,他半晌才止住笑,回頭看了看濃妝艷抹的張子純,又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扶穩了。」他叮囑一聲,車飛快地繞出小區。

    這算起來應該是她第二次站債主大爺騎的車。她的手依舊能分明地按到他的肩胛骨,他在騎行的過程中兩側肩胛骨上對稱的一個觸點一直一下一下有規律地頂著她的手心。只不過這次她的頭髮被髮膠凝定地很頑固,風怎麼吹都巋然不動,保持著原先的形狀。

    目的地很近,只過了一個路口,張子純跳下車,仰頭看了看門口的「金銀海水療會館」幾個亮閃閃的大字。

    債主大爺鎖好車,把掛在車把上的手提袋摘下來,拋給張子純。

    「債主大爺,讓您破費了。」張子純象徵性地朝祁隱譽鞠了一躬。

    祁隱譽第一次聽她這麼稱呼自己,眯了眯眼,隨即走上前去輕輕掐了掐她後頸。「我媽辦的年卡,快過期了。」

    張子純:「……」

    南北方生活習慣的差異挺大,許多南方人非常不能理解北方為什麼會有「澡堂」這麼喪心病狂的發明,一大群互相不認識的人在一起洗澡,不感覺彆扭嗎!

    其實所謂的水療會館什麼的,都是由以前的「澡堂」進化來的,稍微高級一點,但基本功能不變。近幾年水療會館這種東西很賺錢,尤其是在像這樣夏天會有那麼幾天干到市民只能屯礦泉水刷牙的北方城市。夏天乾旱停水,天熱出汗又多,要命!冬天太陽能水溫不給力,好不容易等水溫足以支撐洗完澡的一天,要等倆星期,也要命!因此這種場所,冬夏兩季格外火爆。

    張子純在「金銀海」的一樓大廳里坐著等,四處打量裡面的裝潢,修得金碧輝煌的樣子,其實就是在牆上貼了一層金閃閃的牆紙。

    幾分鐘後祁隱譽從前台過來,手裡拎著一個牌牌,給張子純掛在手上。牌牌上寫著數字「07」。

    「進去以後找到對應的櫥子,用這個掃一掃就開了。」

    張子純看了看那塊小黃牌,和大廳里假裝金碧輝煌的牆紙一個色調。

    「那個門是女賓,別走錯了。」祁隱譽提醒道,張子純抬頭正捕捉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調戲的意味。她伸手捏了一下債主大爺的臉以示懲戒。

    她拎起手提袋,向寫著「女賓」的那道拱門走,回頭看了眼祁隱譽,發現他正端正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手機。

    「你不洗嗎?」張子純指了指隔壁「男賓」的拱門。

    「一張卡一次只能洗一個人。除非等你一會出來。」

    張子純聽了後用下嘴唇包了包上嘴唇,表示對於水療會館這種摳門的經營的鄙視。

    祁隱譽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把她的下嘴唇往上拉了拉,讓她的下嘴唇徹底包住了上嘴唇。

    張子純「啪」地拍開他的手,確保小牌牌安然無恙地掛在自己手腕上以後,就頭也不回地準備去「卸妝」了。

    「我就在這裡等你。」祁隱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語氣裡帶著莫名的笑意。

    ☆、插pter 17

    張子純開始洗澡的時候差不多是晚飯開始的時間,人比較少。估摸著一個小時以後人就多了,她決定快點解決。

    但水療會館這種地方不比家裡洗澡效率高,主要是因為誘惑太多。張子純洗了一會之後,便鑽進了桑拿間。她用濕毛巾捂著鼻子,讓吸進去的空氣濕潤一些,不至於幹得鼻子難受。直到她覺得憋不住氣了,才從裡面鑽出來,撕掉剛剛包在身上的塑料薄膜,轉頭進了隔壁另一間桑拿間,剛剛是干蒸,這會是濕蒸,等張子純磨磨蹭蹭地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她才想起來祁隱譽還乾巴巴地坐在大廳里等著,於是良心發現地決定提高洗澡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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