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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個瞬間，季清濛就覺得好像是被完全看頭了一樣，心臟都開始顫抖起來了。

    不過是短短的一剎那，季清濛就安定下自己心緒，變得正常起來了，不過，這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吧。

    東方凌的臉色已經完全改變了，之前的期待之色也已經瞬間消失不見了，往日的陰森和寒冷，反而臉上多了點點釋然之色，嘴角的笑意也重新出現了。

    要知道，鬼王殿下可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笑容了。

    那好似荒蕪的黑暗煉獄之中，竟然也可以開出如此燦爛的花朵。

    看樣子，她到底還是來遲了呢！

    季清濛只覺得心煩意亂，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到打消對方的念頭。

    只能煩躁的擺手，對著東方凌說道，「這些事兒你就不要管了，和你沒什麼關係的。我也不想要那個東西，我現在就帶他們走，現在就走了。」

    說完，竟然壓根就沒有理會身後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自顧自的大步向前，儼然是想要離開這裡的架勢了。

    「天女。」

    突然，季清濛聽到身後的呼喚之後，便明顯感覺到身前有人擋住了去路了，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打，卻感覺到靈力的熟悉波動，瞬間僵住想要攻擊的手。

    一抬頭，便看見沒什麼表情的小地。

    「小地，快點走吧，咱們要離開了。」

    季清濛也許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言語之中明顯的哀求之色，這時候，她真的是很害怕看見東方凌的眼神，哪怕是她的實力已經是靈帝的第二階段，卻依然可以感覺到身體裡的力量正在翻滾，似乎連站立都變得有些困難了。

    「天女，你難道真的打算棄我們季氏一族於不顧嗎？」

    這聲音簡直好似驚雷響起，頓時讓季清濛的心神震顫起來了，身體也好像是僵硬了一樣，轉過身來看著面色已經慘白如紙的小天，一時間竟然語塞，不知道如何言語才好了。

    其實，小天臉上顯而易見的陰鬱和黯然，她是看在眼裡的。

    畢竟，她的身份是季氏一族的天女，季氏一族的那麼多子民都支持期望著她，希望她可以復興季氏一族，她怎麼可以不管他們呢？

    而且，她如果實力不足的話，那麼楚英奕怎麼辦呢？

    她心心念念想要復活的最愛的男人，除了他，還有什麼動力可以支撐著她繼續下去呢？

    看著季清濛臉上明顯的慘澹之色，季曦言和季寧然都是不知道如何開**躍場面才好，她們其實也覺得無比悲涼。

    要是以前的話，她們自然是會支持小天他們的做法，一起規勸季清濛以季氏一族的復興為主。

    但是，現如今她們已經跟隨季清濛見證了太多太多了，凌黑尊者和凌白尊者，玉書寒，還有轉世投胎到現在恢復千年前的記憶……

    這一切的一切，天女真的承受太多了，她真的會承受不住的。

    因此，她們實在是無力反駁。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主廳之中，瞬間就瀰漫開一股尷尬沉默的詭異安靜。

    小天雖然有季寧然為他治療傷勢，勉強算是壓制住了，但是之前季清濛可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的，加上小天的實力其實也沒有恢復多長時間，實在是沒有辦法承受季清濛如此強烈的攻擊，這時候，早就已經昏睡過去了。

    小地則是好似守門神一樣，筆直的站在季清濛的面前，唯恐她就這麼衝出去了。

    他心裡其實也不好受，很是糾結。

    但是，他真的可以真真切切的了解到季清濛心中的痛苦和掙扎，和眼前的這一幕比較起來，真的是有大同小異的地方。

    只不過，他的想法也一直沒有改變，他最不希望見到的就是季清濛如此模樣了。

    他憧憬的那個是傲視群雄，天下無敵的天女大人，翻手可為雲，覆手可為雨，彈指間灰飛煙滅，可以讓整個蘭陵大陸都懼怕的季氏一族最偉大的天女大人。

    就在眾人都陷入這股尷尬的沉默之中的時候，突然，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季清濛原本就有些無法站定的身體，頓時就猛地顫抖起來了，竟然雙腿無力的癱軟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就連小地這樣子的撲克臉，竟然都可以看見明顯的不忍心。

    只看見東方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一把掀開自己墨藍色的華服，用五筆鋒利的刀刃，直直的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

    那個地方……是，心臟！

    「不要……」

    季清濛幾乎開始哀求一般的搖頭，但是，身體卻好似被抽乾了力氣一樣，幾乎連說句話都是奢求無望的事情一般。

    哪怕是季曦言和季寧然都是有些愣怔了，隨後，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忍，一開始了視線，不願意去看如此悲慘的一幕。

    「傻女人，這樣子，就都好了，對嗎？其實，這事兒也沒有那麼困難，只是想要我的心臟，那你就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就等同於讓我永遠陪伴在你身邊，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東方凌嘴角的鮮血緩緩流淌出來，那好似妖冶紅花的點點血紅順著手臂直流而下，滴落在季清濛眼前的地面。

    那滴滴答答的血水滴落，卻重重的砸在季清濛的心上，她簡直都快要窒息了，甚至，心中那撕心裂肺翻滾而來的顫抖讓她更是無力了。

    「給你！」

    季清濛現在就連張嘴說話都變得無比困難了，只能傻傻的看著眼前這個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男人，弓著身子，將只有拳頭那麼大的心臟輕輕舉起來，給她看……

    那低沉的話語，竟然已經是……遺言，了嗎？

    她拼了命的搖頭，似乎這種舉動可以阻止眼前的悲劇，她不願意伸手接住那個心臟，不願意……接住他的性命！

    此時此刻，那修長的身影已經瞬間倒塌了，似乎在眨眼間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胸口被穿透的大洞正泊泊流淌著鮮血，渾身上下已經一片血紅，但是嘴角卻倔強的仍然保持著一絲絲的笑意。

    也許，他有幾分釋懷了，嗎？

    伴隨著東方凌的倒下，那無人抓握的心臟，竟然凌空懸著，隨後慢慢的對著季清濛所在的方向靠近，那股模樣，倒像是很親近季清濛的樣子。

    季清濛很清楚原因，她才是神器真正的主人，所以神器自然會親近她。

    然而，這時候，她卻對這個心心念念的日月神行神器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只是拼命的擺手，無力的嘶吼起來，「你回去吧……回去，快點回去啊！快回去……」

    淚水無法控制的奪眶而出，就好似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不止，順著臉頰就開始流淌下來了，地板也很快就被染成了一片血色。

    那滴滴滴噠噠的聲音，真的是砸在她的心口上，讓她心臟抽疼顫抖起來。

    同時，淚水輕輕落在了已經在她面前的心臟上面，突然，那奇怪的響動，上面的一些猩紅色的血肉竟然伴隨著淚水的侵蝕慢慢的消散無蹤，最後竟然化成虛無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