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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0:28 作者: 蔡某人
如果存在,那也只能是周滌非自己。
穿過時間,倒帶,那裡坐著的只是個錯誤,和幽靈。
許遠對逝者的懲罰都感到倉皇,他知道這輩子,其實也只是一瞥,然而這一瞥曠日持久。無論何時何地,他唯一能明白記得的是:
校園裡,那個站在榕樹下躲雨的少女沉靜憂鬱地抬眸,無意一瞥,看到狼狽跑來的自己。
她沒有說話,很快別過臉去看雨幕。
許遠自此活在無比本真的世界裡,除了迷狂,只剩死亡,沒有了生物性,也就此失去一切世俗意義。
他在看到沈家父女時,知道自己要終止在某個盡頭。但許遠非常冷靜,他沒任何不一樣不尋常的表情,像過去的每一天那樣帶著尋常一樣的表情,靠近沈家父女。
槍抵在了沈國華的後腰上,他一手拽過挑選新年禮物的沈秋秋,在尖叫聲里,命令兩人,朝頂層入口退去。
商場的安保聞風而動,不過,許遠朝一具服裝模特模型上放了一槍。毛呢裙子紛飛,商場裡所有人嚇壞了,人們抱頭驚慌逃竄。
沒有人敢靠近。
許遠彬彬有禮地告訴安保:「我有些私人恩怨要解決,抱歉,嚇到大家,麻煩離我遠點。」
幾十秒後,他周圍所有人都迅速消失。他知道有人會報警,不過,那不重要了。警方一直在全力逮捕他,他無所謂暴露不暴露。
他勒住沈秋秋的脖子,她幾乎窒息,滿臉憋漲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兩隻驚懼的眼,要掉下來,瞪著被這個瘋子拿槍指頭的父親。
「你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談。」沈國華背後冷汗濕透,他發現,對方並沒有立刻動手,因此判定還有迴旋的餘地。
如果真想讓他們父女死,那麼,許遠大可以兩槍結束一切。
許遠笑了,和煦得像南城三月的春風。但南城三月的風,變臉快,忽然料峭忽然倒春寒,都是老百姓習以為常的事。
可是,許遠沒有變臉,他笑著說:
「好,這樣,我要你上你女兒。沈國華,你一直很喜歡年輕的女孩子不是嗎?哦,你女兒二十多了,不符合你對未成年少女的口味,是有點老。但生死關頭,這些也是可以忍的,你說呢?我要你們當著我的面做,我已經給你們清場了。」
沈國華呼吸凝滯,他的面部表情終於扭曲。
沈秋秋已經聲嘶力竭地想要掙開,她哀嚎起來,許遠朝她小腿上快速開了一槍,她的哭聲更加尖銳和撕心裂肺。
許遠笑著欣賞父女倆的恐懼和痛苦,並且,要無限流地人為放大。
他緊緊箍住沈秋秋,在她耳畔溫柔低語:「你的爸爸,毀了多少個女孩子恐怕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我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呢,在我上路的時候我會把你們兩個捎帶著,一切交給上天審判。」
沈秋秋在劇痛和極度恐懼中瞳孔急遽收縮。
她發不出聲音來了。
臉色蒼白,布滿汗珠。
「做不做?莊之蝶?我數到三,你不拿主意的話,真的要變蝴蝶飛走了。」許遠充滿詩情畫意地說,他的手格外鎮定。
沈國華渾身癱軟地坐到了地上,他顫抖著,想要殺了許遠:「你,你……」
這個時候,警方以最快速度出警,並包圍住大樓。
報警人以及不少目擊者跟警方表述地非常清楚:罪犯有槍,劫持一男一女,看起來應該是對父女。
根據描述和詢問,警方斷定今天主導劫持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在逃的要犯許遠。
「上面的綁匪,聽著!你已經被全面包圍,放下武器,不要傷害人質不要妄圖做任何掙扎和無謂的犧牲。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警方的喊話聲傳來。
因為考慮到人質安全,沒有人輕舉妄動,但警方已經悄悄布置警力從商場偏側潛上去,意在抓獲許遠。
許遠遺憾地搖頭,他聳聳肩:「遊戲結束了,太短,真的很沒意思。」
樓層非常高,底下已經有消防員布置好了氣墊。
許遠先拖過來沈秋秋,沈秋秋軟成一團泥她驚恐到大腦空白,身邊,傳來沈國華的哭聲:
「你放過我女兒,不關她的事……」
子女總要比妻子更重要一點,許遠覺得自己判斷的對。
許遠冷漠看著對方,輕飄飄的:「是嗎?你在強.奸小女孩的時候怎麼不想你也有女兒?這個案子她們很難贏,我知道時間太久遠了,等到小女孩們長大也獲得一定社會地位和能力有機會反擊時,已經太晚。可是你,還人魔狗樣活得好好的,你不是想告李木子嗎?想讓她們身敗名裂嗎?哦,你和你的女兒還去陵園羞辱了死者,她都已經死了你們居然還這樣糟踐她,這個世界,真是很不公平。」
說完,他又笑了。
他踩好點,朝下看了看,幾次把沈秋秋一放一攥,讓她在恐懼中崩潰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她已經大小便失禁。
隨後,他微笑把她推了下去。再隨後,他走向沈國華,一把揪過他略微發福的身體,對準他的□□開了一槍,不是推,而是狠狠踢了下去。
底下巨大的聲浪,他什麼都沒聽到,也不管後果。而是仰頭,目視天空,清淡說:「我說過,沒有人能夠審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