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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0:28 作者: 蔡某人
款式傳統,風格簡潔,馬鞍皮包覆,開口上鎖。是英倫老派紳士的最愛,當年,和老爺子的手杖同一時間定製的。
陳清木一個激靈,差點摔了手機。她坐端正,不太敢直面哥哥,支支吾吾打過招呼,說:
「我先回去了。」
抓起包要逃,陳清焰掃她一眼,沒說什麼。倒是陳母,嗔她:「怎麼哥哥一來你就走,清焰,瞧瞧,這數理化補的後遺症太重,這麼多年,也沒好。」說完,好奇地盯著陳清焰的公文箱,「打算出門?」
陳清焰點點頭:「過會說,」臉一轉,看向小堂妹:「到我房間來,有話問你。」
如臨大敵,陳清木磨蹭著上樓。進門後,屋子裡屬於陳清焰的味道襲來,陳清木沖他狗腿一笑:
「哥哥,你用什麼香水啊?這麼清新?」
陳清焰把公文箱打開,一面往裡面收拾東西,一面說:「你在為沈國華,」他頓了下,想起給名師做手術的場景,「是這個名字麼?」
「哦,是,不過沈老師有個筆名叫莊之蝶,這個名頭更響亮。」陳清木覺得沈國華三個字太不配老師,她們討論過,確定老師是被教育局叫做沈國強的兄長拖了後腿。莊之蝶--
啊,老莊的仙骨,羽化的酵母。
三尺講台,是老師擊壤之地。
粉筆、黑板、有現代化教學手段,可老師會為底下的學生們構建有秩序的美感,脫離水泥森林的。他的柳體,出神入化,綠油油的黑板如此貧瘠,真配不上老師。
陳清木並不是老莊和蝴蝶鍾情的靈氣稚嫩。
但她幸運在毫不知情。
老師依然是最迷人最溫柔的存在。
「你們給他找了律師?」陳清焰冷淡瞥她一眼,此刻,他留心到木木臉上細微的變化,這讓他厭惡。
「難道不可以嗎?怎麼,只可以她們誣陷老師,污名化母校,不准老師起訴她們嗎?」陳清木也很厭惡陳清焰此刻的口吻,那種已然定罪十字架的姿態。
但她克制了下自己。
「就事論事,她們什麼時候污名化一中了?陳清木,你很會發散。」陳清焰不滿說,「你只相信自 己願意相信的東西,案子塵埃落定前,不要一口一個誣陷。」
兩兄妹僵持一瞬。
陳清木非常委屈,趁他轉身時悄悄踢了一腳他的旅行箱。她還要爭辯,陳清焰轉身警告她:
「我不希望你過分熱心摻和這事,第一,你不是當事人;第二,你了解的老師是從你的角度,陳清木,別忘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優渥的家庭條件,他對你好,一點不奇怪。第三,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裡變得和微博上論壇里無聊的噴子一樣,急著站隊,急著發聲,很蠢,知道嗎?」
他嗓音冷淡,不留情面。
陳清木被他訓得幾乎哭出來,她咬咬牙,一跺腳:「難怪你追不回程程姐,你總偏心你那不怎樣的神經病前女友。」
「陳清木!」陳清焰聽得火大,東西一丟,兩手插進褲兜,正色說,「程程是程程,她是她,不要混淆概念。我希望你養成就事論事的好習慣。這個案子,我不偏向任何人,我希望看到真相,以及,事情得到公正的解決。在這之前,我不會像你一樣下任何輕飄不負責的定論,聽懂了嗎?」
被反駁的啞口無言,陳清木羞愧地滿臉通紅,她呆不下去了,說:「放心,我們老師從沒求助我們,這一回,師母親自做他的辯護人。」她轉頭蹬蹬跑下樓。
他皺了皺眉,差點忘記,沈秋秋的母親本身就是南城的金牌律師。
二十分鐘後,陳清焰從樓上下來,陳母在吃水果。
「罵木木了?怎麼,你們兄妹倆一年見的稀稀拉拉,還能有架要吵?」陳母嘆口氣,「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木木是個乖孩子,你幹嘛?」
「我明天飛俄羅斯。」陳清焰直接錯開話題,坐下來,順勢也吃了幾塊水果。
沒人能管得住奇奇怪怪的兒子。比如,這個時候,突然要飛冰天雪地的俄羅斯?
「學術會議?」陳母試探問,陳清焰不置可否,在母親身邊默默陪伴半天,說,「今晚在家裡休息,明天讓張叔開車送我去機場。」
這個時候,他想起一件事,又走出家門,到車裡取快遞。
臨下班時,從門崗單獨放快遞的屋子裡拿後隨手扔車裡,他沒來得及看。
回到臥室,陳清焰拆開快遞,一張照片掉到地上。
他撿起來。
陳清焰捏在手裡,第一眼認出了簡嘉。
長發沒了,那個嬌軟的年輕姑娘忽然變成了倔強的少年,她剪頭髮了。無論怎樣,她都如此美好,吸引著男人的靈魂來相逢。但陳清焰來不及喜歡。
簡嘉在和別的男人接吻。
顯然,她醉熏在別人的熱唇里。陳清焰甚至覺得照片在動,男人的手摟住她纖細的腰,兩人在陰暗的角落裡像獸喘息,她如此軟,被其他男人徹底攻陷。
陳清焰記得她在歡愛里臉上每一個細膩的表情,她動情時,每一處的反應。
他什麼表情都沒有,被瘋狂的嫉妒啃噬著骨頭。
兩人是如此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