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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40:28 作者: 蔡某人
簡嘉一下哭出了聲。
她在說「對不起」,陳清焰聽得稍稍皺眉,對不起,周滌非最愛的三個字,他不要「對不起」,車子在路邊停下,沒熄火,他很認真地告訴簡嘉:
「先結婚也可以,嗯?」
簡嘉哭的抽噎,只顧自己:「我怕媽媽知道了,會失望。」她一臉潦草,「你不知道,我爸爸他這個人,一直做錯事,他……媽媽只有我,媽媽如果知道我變成了壞孩子,她會非常非常失望,她會覺得女兒跟丈夫一樣,我承認,我記得昨天的事,我也不知道那是怎麼了,我真的不知道,就知道發生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在做什麼可我做錯了……」
她語無倫次忽然爆出一聲痛哭,「媽媽還生著病,我在做什麼……」
話很長,陳清焰沉默聽著,聽她哭的慘烈,握了下她的手,稍用力:
「我再說一遍,我會負責。」
他低聲問:「你爸爸去世了?」
簡嘉茫然抬臉,止住哭,很快意識到陳清焰誤會了什麼,她咬了下唇,強壓住心跳選擇說真話:
「沒有,他在監獄。」
剩下的,只有她知道,舉報南城副市長簡慎行的匿名信,是她寫的。
事無巨細。
交給紀委。
選擇在巡視組來的時候扔炸.彈。
多荒謬,她爸爸叫簡慎行,爺爺取名字時有寓意,最終,活成反諷。
所以,今日所有種種,是因果關係而已。
她說完,輪到陳清焰愣了一下,沒多問,財大的女學生有個坐牢的父親,溫柔的母親,看上去慈祥友善的外祖母,她家庭關係,簡單又複雜。
那天,她撞玻璃門,沈秋秋似乎想說什麼,被打斷,陳清焰想起這個細節。
但這似乎不重要,因為眼下,對於陳清焰來說,就是周滌非既然結婚了,那麼,他也要。
回到103,簡嘉恍惚下車,走幾步,發覺下面不舒服,羞愧到無以復加,陳清焰看在眼中心裡有些異樣,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
「是第一次?」
他其實清楚。
雨夜的探索,過分深入。
簡嘉安靜地又垂下腦袋,但明明,昨晚上有那麼一陣舒服地要死了,情、欲,粗糲細膩。
有東西在滾燙的血肉里碎裂,噴出冷火。
她還是沒清醒。
強烈的感官刺激,是超出大腦承受極限的。再回想,只剩戰慄和自戕式的恥辱。
兩人分手時,陳清焰沒說什麼,拿出卡,塞給她,簡嘉條件反射地給丟到地上,小臉發紅,像刺蝟:
「是為昨天夜裡付錢嗎?」
陳清焰好笑瞥她一眼:「你情我願,我用不著為昨天夜裡付錢,」看她要變臉,先把卡撿起來,「我是讓你把其他男人的帳給還了。」
說完,用力塞給她,轉身走掉。
她一顆心,突然裂裂的。
走在路上,有一種全世界都知道她昨晚做什麼了的心情,誰無意看她一眼,簡嘉心裡就咯噔一下,昨夜,陳醫生在她身上無法無天。
等她現身,周瓊藉機把人給拽出來,在衛生間,稀里嘩啦洗手:「姥姥怎麼樣?我跟阿姨說你演出太晚回公寓了。」
簡嘉燙著臉,還在恍惚,無以言狀的情緒反倒越來越洶湧。
夾帶著巨大的傷感。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十三歲月經初潮,淡淡的血腥味兒氤氳在她的書房裡,她哭了,給媽媽寫起遺書。
知道真相後,心裡失落,覺得人生失去什麼,不是得到。
「怎麼了?」周瓊沖她臉上彈水,涼絲絲。
「我,」簡嘉覺得他還在身體裡面一樣,痙攣了下,「我跟陳醫生那個了……」
「接吻?」周瓊對她的想像力沒達到「那個」的程度。
簡嘉點頭,再搖頭。
周瓊兩手張了片刻,猶如吃蒼蠅,忍住劈頭蓋臉破口大罵的衝動,咬牙切齒,「戴套了嗎?」
簡嘉呼吸急促地點頭。
地上丟了四個套子。
和撕開的包裝。
兩人無言相對。
「你是傻逼啊!」周瓊突然罵她,惡狠狠的。
罵了會,看簡嘉眼睛亮晶晶的,兩腮,卻出奇得紅,她站不穩,周瓊把她領回來,拿出體溫計,十分鐘後,事實浮現--簡嘉發燒了。
陳清焰把她初夜做到發燒。
這讓周瓊憤怒。
簡嘉散架地在陳清焰的私人公寓裡昏昏沉沉睡了兩天。
在醫院隔壁。
周瓊照顧她,而醫院裡,陳清焰請了護工。
公寓裡,小陶一周來打掃兩次衛生,小保姆進門後,發現了兩女一男,床上一個,廚房裡一個,客廳里,才坐著累了習慣揉眉心的陳清焰。
「忘記跟你說了,今天不用來。」陳清焰擺開茶几上的醫學刊物,翻了翻,找出《Journal of Orthopaedic & Sports Physical Therapy》,等她亂竄完。
「呀,少爺你……」小陶第一次在公寓裡見到女人,一見就是倆,她被驚喜和驚嚇包圍。
周瓊是被這句「少爺」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