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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38:06 作者: 魚昆子
    阮覓慈目光灼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別想轉移話題!

    段嶺水知道躲不過去,輕嘆口氣說:「我之所以會喊慈兒,是因為我在心裡一直這麼叫你,但你說過要叫你阮小姐,所以我都藏在心裡。撞車那天情況緊急,我一衝動就把心裡話喊了出來。」

    這麼說其實不算撒謊,他確實在心裡都是喊她慈兒。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阮覓慈嘴裡這麼說,但臉上顯然是不相信的表情,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裝,繼續裝!

    段嶺水,你果然就是個無恥的大騙子!都這個時候,居然還想騙她!

    段嶺水清清嗓子,語氣虛得很:「就是這樣,沒想到給你造成誤會。」

    「不過,」他趕緊補充,「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再不這樣叫你了,還是叫阮小姐好不好?」

    「別啊,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慈兒、小慈、覓慈,或者像粉絲那樣叫我阮阮,隨便怎麼叫都可以,」阮覓慈換了張笑臉,和善道,「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如果還叫阮小姐太生分了。」

    然而她笑得越和氣,他越是心驚膽戰。她怎麼沒發脾氣呢,這不像大小姐的作風啊?

    段嶺水頓了頓,試探著開口:「慈兒,我真的可以這麼叫你?」

    「當然可以了。」

    阮覓慈眨巴兩下眼睛,眼圈忽然紅了起來,烏黑的眸子迅速染上一層水光,瑩瑩閃爍,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怎麼哭了?」段嶺水頓時慌了神,撐著胳膊想要坐直身體靠近她,然而這麼一牽動,頭開始鈍痛起來。

    他捂著腦袋呻吟。

    阮覓慈連忙上前按著他,讓他不要起身。

    「你不要哭,都是我說錯話了,我道歉。」段嶺水神情著急,他不怕她發脾氣,但就是受不了她哭。她一掉眼淚,他就什麼都沒轍了。

    「不關你的事,只是聽到慈兒我又想起他了,那個我再也見不到的人。」阮覓慈泫然欲泣,感慨萬千。

    她起身走向對角的茶几,上面放著她的繡繃。

    她捧著繡繃回到病床邊,含著淚輕聲說:「我不是答應送你一幅刺繡的嘛,你昏迷的這三天,我一直在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段嶺水接過繡繃,是一塊手帕,上面只勾了個形,但看得出繡的是一個男人的側臉。

    「這繡的是我?」

    「對呀,畫得不好,你別嫌棄。」她柔聲說。

    「不會,我一定要好好珍藏。」

    阮覓慈難得這麼溫言軟語,段嶺水還有點不習慣,再抬頭,發現她別過頭還在偷偷摸眼淚。

    「慈兒,你怎麼還哭,別哭啊。」段嶺水心都軟化了,硬撐著一把坐了起來,從桌邊抽出紙巾想給她擦眼淚。

    阮覓慈吸吸鼻子,接過紙巾,輕輕拭去淚珠,嗓音哽咽:「你和他真的很像,你們都對我很好,能包容我發脾氣,不管我提什麼要求都答應。你一喊慈兒就更像了,所以我控制不住。」

    淚珠兒像斷了的鏈子從她臉上不斷滑落,鼻尖紅紅,小聲抽泣,看得人心都碎了。

    段嶺水嗓音放得極軟,期待問:「你很在乎他,是不是?」

    「是的,」阮覓慈回答得乾脆,「如果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那我……」

    「你就怎麼樣?」他迫不及待地追問。

    她深情款款地說:「那我一定會抓緊他的手,再也不放開。」

    段嶺水沒想到會聽到她的這番心裡話,上輩子都沒聽過,感動地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但是我知道沒有機會了,我和他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阮覓慈神情哀婉又惆悵,「他以前喜歡叫我慈兒,我呢,習慣叫他——」

    「三郎。」她凝望著段嶺水的眼睛,不緊不慢地吐出這兩個字。

    男人頓時呼吸一窒。

    阮覓慈繼續說:「因為他在家裡排行老三,他喜歡聽我這麼叫他。」她盯著他的臉,沒有錯過他臉上任何表情的變化。

    段嶺水嘴唇顫動,沒有出聲。

    她嘆了口氣:「我真的很想他,晚上想到睡不著,失眠好久了。」

    段嶺水心疼了,她竟然還失眠,他完全都不知道。

    阮覓慈想到傷心處又情不自禁地流出一行清淚,垂著眼眸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從沒對別人說過這些心裡話。」

    說完她用手背抵著嘴唇,轉身大踏步朝外走去,似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無助的一面。

    然而接下來,男人的一句話成功讓阮覓慈停住了腳步。

    「慈兒,我是三郎啊。」

    阮覓慈轉頭看向他,一臉不可思議:「你剛剛說什麼?」

    「我就是你的三郎,我是大楚王朝的皇帝,你是我的皇后。」段嶺水一股腦地全吐了出來。

    什麼怕帶來危險,什麼自由戀愛,他統統不管,不在乎了。

    他現在只知道阮覓慈心裡一直惦記著他,想念著他,甚至為他哭泣。

    如果這都不算愛!

    阮覓慈沉默良久,逐漸沒了表情,咬著後牙槽一字一句道:「你終於肯承認了。」

    她眼淚一收,瞬間變臉,眼神晦暗不明。

    段嶺水內心咯噔一下,望著她微微眯起來的眼睛,莫名感到後脊背隱隱發涼。

    怎麼回事,難道她剛剛是在演戲,故意套他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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