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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37:34 作者: 清月與海
    裴然來之前也沒問這回還叫了誰,以為大家都在,結果上船一看,除了他,就沒別人了。

    「姜哥他們呢,都沒興趣來釣魚?」

    裴然的視線在船上可見的地方打量,普普通通的一條船,弄得還挺乾淨,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陳安棟說:「我就喊了你,釣魚人多了沒意思,你是第一個答應我的,我就沒有再喊第二個人。」

    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

    在說話間,船已經駛出了碼頭。

    陸地與城市逐漸遠離,入眼只有一望無際的藍色。

    海與天相接,天地變得無限大,而人也變得格外渺小。

    裴然站在船頭,深吸了一口氣。

    壓在心頭無形的壓力,似乎隨風而去,在這一刻,靈魂似乎都變得澄澈起來。

    丑哥站在裴然的身側,學著他的樣子,眺望著遠方,然後仰頭髮一聲悠長的叫聲。

    「汪,嗷嗚~」

    這一幕看著實在有點太過美好,瞿罡在旁邊忍不住拍了一張兩人的背影合照。

    感覺還挺適合放大了,掛在家裡當牆畫用。

    裴然站了一會兒,直到徹底看不到了城市的影子。

    他又伸手摸了摸丑哥的腦袋,它的牽引繩在上船之後就已經解掉了,此時格外地自由且興奮。

    裴然懶懶回頭,丑哥跟著他做出一樣的動作。

    一人一狗就那麼看著陳安棟:「這是真要釣魚嗎?還是,我才是那條要被釣起來的魚?」

    陳安棟上船之後,就在那裡整理擺弄他的釣具,聞言手一頓,表情終於露出了一點不自然。

    其實從剛才開始,如果有仔細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陳安棟一直有點反常。

    雖然他已經努力裝得像平時一樣了,但是畢竟他心裡裝著事情,人也不是那種擅長說謊的人,掩飾得並不太好。

    特別是當裴然發現,今天的釣魚活動,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陳安棟很緊張,特別擔心裴然這個時候說要不去了。

    船還沒開得太遠,裴然真要走,他也攔不住。

    就那麼點距離,稍微會游泳的人,都能自己游回岸上去。

    好在裴然當時似乎並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讓陳安棟暗自慶幸,他內心裡是真的不願意幹這個事情,但是沒有辦法。

    他也是被逼無奈。

    現在船開得遠了,裴然也把話題給擺明了,陳安棟從頭到尾提著的這一口氣,才算是真的鬆了下來。

    索性這樣也好,不然老是擔心下一秒就要被拆穿,心一直懸在半空的滋味,真不好受。

    陳安棟也就不再裝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裴然,你別想太多,就是吧,是老商,他想和你拉近一下關係,但是你對他可能有點誤會,你不願意見他,他就想到了我,把你約出來,大家一起聊聊。」

    裴然伸手從陳安棟面前拿了一根魚杆,在手裡把玩著。

    「是商哥啊,倒是不意外……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和他還有聯繫,我還以為你和姜哥才是一個圈子裡玩的好朋友呢。」

    看來啊,他們這圈子的塑料朋友,還真就是塑料製品。

    陳安棟有點尷尬,解釋說:「我也沒有和誰一個圈子,大家都是朋友嘛,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關係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僵硬。」

    這幾句話里,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裴然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清。

    但是他知道一點,陳安棟是個膽子不大的人。

    所以他敢把自己騙出來,肯定不會只是像他說的那樣輕鬆,是為了當個什麼中間人,顧及大家一起多年的感情。

    這種事情,放在平時,陳安棟跑都來不及,更別說沾手了。

    裴然說:「棟哥,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等會兒我和商哥的感情交流不太順利,我會被扔下大海餵魚?到時候你作為把我約出來的人,會不會就變成兇手了呢?」

    不然不是平白浪費了挑的這個好地方。

    萬一出事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跑都沒地方跑。

    聞言,陳安棟的臉色刷一下子就變白了。

    「不,不會吧……」

    商鴻英應該沒有那個膽子吧?

    但是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陳安棟的神色變幻,越來越不安。

    「那,那不然,我們現在馬上調頭回去?」

    裴然似笑非笑:「那回頭,商哥可能就要拿你去餵魚了。」

    陳安棟:「……」

    他怎麼好像突然進退兩難,陷入死局了?

    裴然和陳安棟兩個人的關係仿佛對調了,裴然從容不迫,陳安棟心亂如麻。

    不知情的,還以為即將遇著事情的,是陳安棟,而不是裴然。

    沒有人說話,整片大海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只有海風不時拂過的聲音。

    船還在繼續前進,朝著某個並不知曉的目的地。

    陳安棟最後也沒有糾結出一個結果。

    裴然看著他的樣子,問:「你欠商哥錢了?」

    除了欠錢,他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理由,讓陳安棟那麼怕商鴻英。

    商鴻英再狠,他也不是什麼黑道大佬,還沒有那麼大的威懾力。

    陳安棟這回不用說了,他一下又變得面如死灰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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