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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30:01 作者: 雲檀
這一次,鳳夙直接捂住了阿筠的嘴,但低頭看向眉眼晶亮的阿筠時,卻笑的宛如三月桃花,雖然臉有刀疤,卻迷人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阿筠見了,也忍不住開始偷著樂。看樣子,他說的話,入了娘親的耳,要不然娘親為何會笑的那麼滲人?
但並不見得所有人都喜歡這話。
比如說燕簫,比如說顧紅妝。
「咳咳……」燕簫這次是真的咳嗽出聲,掏出手帕掩住薄唇,隱隱察覺出有鮮血開始浸染手帕,睫毛顫動,微不可聞的側身向內,看著手帕,一片血色盡濕。
沉了沉眸,不動聲色的收好手帕,心事剎那間宛如千金重。
而顧紅妝呢?她冷冷的笑,但那樣的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鳳夙鬆開阿筠,阿筠連忙仰著臉,像個急於獲得主人稱讚的小狗一樣,望著鳳夙,咧著嘴無聲將笑容擴大,口水都快出來了。
鳳夙點了點他的鼻尖,小傢伙立刻樂開了花,美滋滋的看向燕簫,卻見他目光深幽的望著他。
東宮太子手指微微有了顫意,指著阿筠,言詞無力:「你……出去。」再不出去,他怕自己會弒子。
「奴家先行告退。」
鳳夙看著踩著小碎步快步離開的阿筠,笑容收斂,雖說阿筠此話甚得她意,但鱉羹蛇血能夠壯陽,她真的很好奇,他都是從哪學來的?
會是三娘嗎?三娘會跟他講這個?
鳳夙又有嘆氣的衝動了,有這樣一個兒子,只怕當鬼也會折壽。
失神間,顧紅妝落寞的笑了笑:「你十八歲那年前往沙場。臨行前,可曾記得你在我腕間系了什麼?」
燕簫眯著眼睛,看著顧紅妝,良久,笑了笑:「一根紅繩。」
她追問:「你說過什麼話,可還記得?」
燕簫眼中有幽光閃過,「紅線千匝,恩情永系,等我回來。」
顧紅妝再次開口說道:「你十九歲那年,沙場戰馬嘶鳴,天地肅殺,你中了箭毒,我用雄黃末敷之,沸汁出愈。你可記得當時你又對我說了什麼話?」
燕簫微笑,眼眸明亮如火:「哪怕血染江山,也要和你一起並肩看盛世繁華。」
顧紅妝唇角微揚:「你二十歲那年,連續昏迷好幾日才醒來,醒來後鞋都沒穿,跑到我的庭院中,緊緊抱著我,可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麼話?」
「夫子,有生之年,不相離,不相棄,可好?」燕簫眸光里仿佛燃起了兩團野火。
鳳夙有些晃神,那年,他病重,醒來不見她,急於找她,見她正在收拾書籍,頓時慌了,以為她要舍他而去,他竟像個孩子般,當著宮人的面,緊緊抱著她不放,他慌聲道:「夫子,我會好好活下去,你不要丟下學生。」
如今,聲音歷歷在耳,她看著燕簫,他也在看她,眸光複雜,其中感慨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
顧紅妝聲音響起,隱含指控:「我答應了,但你誓言何在?」
「誓言猶在。」他輕輕的咳。
顧紅妝冷笑:「猶在?為什麼我看不到?現如今你袒護一個宮女,勝過你我八年師生情,如此這般,你還說誓言猶在?」頓了頓,顧紅妝悲戚道:「簫兒,為師眼睛瞎了,但心沒瞎。」
「不相離,不相棄,我做到了。」他語聲輕漫。
「我說的是心。」她遲疑開口:「你……可還愛我?」
「一直敬愛有加。」
「我說的是男女之情,你可還愛?」話落,竟是好一番屏息等待。
「你是我夫子,怎會不愛?」燕簫神態慵懶,但言語卻顯得極為模糊。
儘管如此,足以安了顧紅妝燥亂的心。
「簫兒……」步伐微動,但還沒走進床榻,就被燕簫冷言制止。
「回去吧!近幾日不要再來沉香。」
眼淚,太子負疚
更新時間:2013-10-13 23:02:47 本章字數:3256
室內一片死寂。
昔日師生情深,如今卻是相對無話。
顧紅妝早已離開,燕簫似是動了氣,背對著鳳夙,臥床入眠。
鳳夙見他這般,原本準備轉身離開,但走了幾步,隱隱覺得燕簫有些不對勁。
遲疑片刻,她走到床前,盯著他的背影:「我先回草堂了。轢」
「……嗯。」他低低的應,聲音如常,只不過……只不過氣息略顯虛浮。
如此又看了他一會兒,腳步卻沒移動半分。
「不是要走嗎?怎還站在這裡?」他沒轉身看她,但卻了悟她的一舉一動醅。
「……要喝水嗎?」她問。
虛浮的氣息有片刻凝滯,然後清雅聲音緩緩流溢而出,帶著沙啞,話語很輕:「好。」
鳳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轉身走向床榻的時候,他已經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幽深的眸沉沉的看著她,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但終是選擇了沉默。
把茶盞遞給他,她開口說了一句:「你喝喝看,也不知道水熱不熱?」
短短一句話出口,燕簫似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修長瘦削的手指想要接過茶盞,卻頹然放下,一股莫名的霧氣瞬間籠罩在眼裡,難得的脆弱,不願鳳夙看到,將臉別到了床榻內側。
終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她怎會失了七情六慾,失了所有的感覺……
見他這樣,鳳夙睫毛顫動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適才所言並無惡意,並非故意引他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