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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30:01 作者: 雲檀
王府內,他翻身下馬,無視府中姬妾殷殷目光垂詢,難掩內心激動,快步奔到站在人群最末端的夫子面前,因為太過歡欣,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只是淡淡的笑,用她後來的話說,大半年不見,他已成長為英俊霸氣的少年將軍,盔甲尚未換去,俊美的臉上有著硝煙划過的冷冽,只襯得他愈發的剛硬堅毅枳。
猶記得後來聽到這句話時,他一時尷尬的咳了咳,倒惹得她輕笑不止。
聽得他又是無奈,又是寵溺。
他的夫子,自是與眾不同的,就連話語也是邪肆直白的很職。
「我回來了。」低沉的話語裡夾雜著難以抑制的震顫。
她含笑整理著他的盔甲,淡聲道:「回來就好。」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有沒有人為難夫子?」他扶著她慢慢行走在王府道路上。
「白玉川倒是時常為難於我,但好在每次都迎刃而解,不礙事。」
「小不忍則亂大謀,但若真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夫子屆時也無需顧念太多。」他語音低沉,仿佛拈指輕彈的弦,縈繞在耳時,聽得人心底直透暖意。
她莞爾,唇邊勾起,笑魘清冷而又媚惑:「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要不傷己身,隨他去吧!燕國終究還是你父皇在做主,白玉川就算再如何奸詐陰險,做起事來總要顧及你父皇幾分薄面。」
他擰擰眉,嗓音似水清涼:「學生只盼夫子一世安寧。」
「已經飄零二十多載,我又哪來的一世?身處亂世,對我來說半世已是奢望。」她雖輕笑,語氣卻是淡淡的。
他面色一僵,低了頭,眉目泛著冷清,不想話題繼續,便改口說道:「漠北地處邊境,但大漠風光卻別有一番意境,那裡天廣地闊,夫子在那裡長大,等以後空閒下來,學生便帶夫子回去看看。」
她的面上潺潺笑意,似要融入輕和的微風,感慨道:「確實想念的很。」
他默然看了她半響,再開口時,聲音沉悶悵然:「若是沒有權位相爭,夫子隨時想回漠北都可以,又怎會有現如今的難以成行?」
她側頭看他,淡然一笑,伸手將他盔甲上的灰塵拂掉,眸色一軟,柔聲道:「真是個傻孩子。」
原本很暖人心的話語,但聽在他心中卻慨嘆不已。
孩子,他在她心中真的就只是一個孩子嗎?
他只顧低眉不言,扶她進殿。
他又怎知,在他沉思的時候,她看著他堅毅的臉龐,心裡划過一絲欣慰,這個孩子雖然少時寡言沉默,孤單的封閉著自己的內心,但卻是真的長大了。邊城歷練,軍旅生涯造就了他的堅毅和剛強,大半年時間內更是不時的從邊城傳來他的英勇事跡,小獅子終於開始長出尖銳的獠牙,隨時準備好向白玉川反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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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手指覆蓋在燕簫的手上,透出絲絲縷縷的溫情。
「簫兒,是你嗎?」顧紅妝的手握緊他,有著恐慌下的緊張。
心思一動,握緊她的手,燕簫沉聲安撫她:「夫子,是我。」
「我這是怎麼了?」眼神無焦距的移到燕簫身上。
燕簫遲疑開口:「夫子對之前的事情不記得了嗎?」
「之前的事情?」顧紅妝想了想,皺了眉,語勢凝重:「我想起來了,清晨的時候我被人襲擊了,那人是誰?」
燕簫分析道:「目前看情形是吳國人下的手,但破綻太過明顯,好像巴不得讓人知道下毒人是吳國人,栽贓陷害倒是多一些,但事實如何,還需查證。」
「……」見顧紅妝垂頭不說話,燕簫忍不住問道:「夫子在想什麼?」
「簫兒——」手忽然被顧紅妝握緊,面容驚惶難安:「死倒不算什麼,怕就怕……」
「夫子怕什麼?」燕簫聲音柔和下來,自從夫子醒來後,與他日漸親近不說,甚至會主動接近他,就連性情也柔弱了許多。
李恪說:「太傅如今眼睛瞎了,對諸事沒有安全感,難免會這麼依賴人,放眼東宮,她最信賴的人就是殿下您了。」
失神中,只聽顧紅妝開口說道:「怕只怕大業未成,我怎能舍簫兒獨身離去?」
燕簫心弦一動,摟著她的肩安撫的拍了拍,顧紅妝順勢靠在他的肩上,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恬靜的笑容。
那笑,竟透出一絲幸福滿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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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空氣夾雜著冰涼,燕簫抬頭看了眼夜空,上面只有一輪被烏雲遮掩的月亮,失了往常的皎潔和明亮,顯得黯淡無光。
庭院裡有一處小小的池塘,荷葉點綴在深幽的池水裡,少卻了令人心煩氣躁的蛙鳴聲,反而多了一絲清風在夜色下發出的嗚咽聲,鳳夙嘴角吟然一笑,猶如秋水般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明。
院子裡種了好幾棵月櫻花和春海棠,花瓣在微風中撲簌簌的飄落飛揚,煞是好看。
髮絲和肩膀上落了不少的月櫻花和海棠花瓣,伴隨著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的肩膀上已有披風襲身,頓時暖和了許多。
轉過身,夜色下燕簫俊雅非凡,瘦削高傲,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漠的冷意來,漂亮的雙眸流光溢彩仿佛能使紅塵迷醉。
燕子墨站在他的身後。
燕簫輕輕的喚了一聲:「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