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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28:37 作者: 臧白
    「不可這麼說。」秦泰還是搓手,「你就原諒我罷,叫我心裡也好過些。現在軍營里人都以為我喜歡沈翼,沈翼都信了,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都無所謂,我就是今兒在沈翼帳里,瞧著你難過,發現自己過分了。忙了一下午,這會兒才得功夫,來求你原諒。」

    姜黎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去,半晌出聲,「確實受不起。」身份變了,這會兒連秦泰這樣的人的低聲致歉,都不能接納得那麼理所當然。

    秦泰還要再纏,旁側忽有士兵過來向他行禮,而後對姜黎說:「阿離姑娘,沈將軍讓您過去伺候。」

    姜黎抿了口氣,先與來傳話的士兵道聲「是」,而後看向秦泰,沒好氣地說一句:「你滿意了不是?」

    秦泰撓頭,這也才發現,自個兒全都是幫的倒忙,越幫越忙。原來大約兩個人都是不願見著彼此的,因為心裡都有心結,沒解開之前,都不想再正面接觸。要不然,沈翼不會安排姜黎去他帳里伺候,而不是直接留給自己。偏他揪著那事兒不放,逼姜黎答應自己離沈翼遠一些,而後鬧起來,就鬧出了現在的結果。

    姜黎不再理他,轉了身進帳篷,好好地把衣衫穿戴整齊,髮髻梳個齊整順溜,才又出帳篷來。秦泰這會兒還沒走,又跟變了個人一樣,上來看著她說:「我送你過去。」

    第16章 發泄(修)

    之前千方百計不讓她接近沈翼,這會子又這樣了?姜黎往前頭走,秦泰便就在她旁邊跟著,倒是難得安靜,沒再絮叨些有的沒的。

    姜黎稍轉頭看了他兩眼,「你真奇怪,這又能看著我去他帳里了?」

    秦泰吸吸鼻子,鼻尖上熱氣寒氣相接,「想了半天,想明白了,說不管就不管。」

    姜黎沒拿他當男子漢大丈夫瞧過,說話算不算話的,也不往心裡去。腳下有草枝響,在吵嚷的軍營里聲音隱沒不得聽見。她勾著兩根食指,垂手在身前,走得不急不慢。想到要去見沈翼,心裡終歸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又偏頭,看向秦泰,「沈翼他……身邊真的沒要過女人麼?」

    秦泰嘴邊呵出一團熱氣,「沒有,軍營里的營妓他也不要。我是沒被女人傷過心,不知道正常與否。但我想著,要是我遇到這樣的事,一定館子裡逛個夠,好好找各樣的女人發泄徹底才是。他不,他都忍著,折磨自己。這不是好事,你沒瞧,整個人都扭曲了。」

    姜黎「嘖」一聲,「真膚淺。」然後看向秦泰,「你。」

    秦泰聽這話又要脹氣,但想著今兒才因這個鬧過,不能再鬧,因就忍下了這口氣,說:「膚淺也自在,不能受他這麼多罪。」說著這話又認真起來,看向姜黎問:「你和他又重新遇上,且身份對了調,你是怎麼想的?」

    姜黎把目光轉去前方,「我沒怎麼想,經歷了這麼多,現下也能承認,當年確實是我過分。他之前對我那個樣子,讓趙伯長當他的面羞辱我,我當時心裡怨恨,覺得這輩子就拿他做個仇人了。可後來呢,他又停了手,對我也有零零散散的照顧,我對他就沒了態度。有時候也想,倘或能與他說開當年的事,跟他致個歉,且他受下,我們就算解仇解怨了,以後各自安好。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秦泰好動,手指在腰間的刀鞘上彈出叮叮的響聲,「我也沒瞧明白,開始是恨你,想把你往死里折騰羞辱,後來好像又變了。但也真夠彆扭,又不跟你敞開了說話。且不說不跟你,跟我都不成。他什麼都擱心裡,心思太重。其實那事說開了,冰釋前嫌也不是不可能。多大的仇恨,解不了?」

    姜黎吸口氣,又呼出去,面前便全是白茫茫的霧氣,「自從你跟我說,他不要宮裡的差事,執意出來隨軍入伍打仗,折磨自己足足兩年,我就覺得,可能真的解不了了。若不是那件事,他現在應當在宮裡有個松閒體面的差事,這會兒也娶妻生子了。」

    「那是他自己甘願的,怨不得你。再說,他現在做了這大將軍,不是更體面?」秦泰這會兒又開始站在姜黎這頭說話了,真箇牆頭草也不如,他又問:「對了,你當年到底對他做什麼了?軍里只有傳言,說是被一個女人傷了,在京城失了臉面,具體的如何呢?」

    姜黎不與帳里的女人說這些話,怕她們嘴雜亂散播,但跟秦泰,話且說得這麼深了,便少了許多顧忌。她想與他細細說道說道,但怎耐路不夠長。一抬眼,沈翼的帳篷已然在眼前。她便吸口氣,停下步子來,與秦泰說:「我先過去了,閒了再說。」

    秦泰抬目瞧瞧沈翼的帳篷,側邊布層上閃出橘色的光團。他聳了下肩,道一句:「嗯。」

    姜黎沒再與他多說,邁了步子往沈翼的帳篷里去。頭一回來這帳篷里,被他粗暴地弄昏了過去。第二回,便是一把匕首站在了胸口上。她對這帳篷沒有什麼好的記憶,打起帳門的一瞬,暖氣撲面,心底卻還飄著絲絲縷縷的寒意。若遊絲,飄來盪去。

    她去沈翼面前行禮,已然有些適應他們之間地位的懸殊。況,沈翼現今身上的氣勢和那股沉穩氣派,也讓她矮得下自己。她行了禮就在沈翼面前站著,餘光微掃,看著他從案後起來,走去床沿上坐下。緞面的靛青寢衣,在微弱的燈光下晃著柔順的白光,直垂在腳邊。

    他叫姜黎過去,沒有太多情緒在聲音里。至於臉,姜黎沒有去看。兩個人在一起彆扭,總還找不到最自在的方式獨處。在姜黎看來,兩個人不見是最好的。卻不知為什麼,沈翼還要叫她過來。難為她,也難為自己。

    姜黎踩上兩步階磯,去到他面前。剛站立下來,沈翼便伸了手上來解她外衫上的系帶。系帶一拉開,姜黎心底就不自覺沉了一下。他又抬手,去解她脖下襖子上的扣子。姜黎心頭生出緊張,本能反應地抬手一把抓了他的手,頭卻還是低著。

    沈翼這就停了動作,端身坐在床沿上,盯著她:「不願意?」

    姜黎不敢說不願意,她很清楚地記得,上一回就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別親我」而激怒了沈翼,而後他叫了趙安明趙伯長進來,後頭事情不堪去回想。而後她慢慢把抓住了沈翼的手放下來,看著他一顆顆解開自己襖子上的扣子,咬住下嘴唇閉上了眼。

    在衣衫脫得只剩最後一件褻衣加下頭小衣時,沈翼把她拽了過去。姜黎便借勢埋首拱在他懷裡,是一副不能讓他十分親近的姿勢。她額頭抵在他胸前,借著這空隙,低聲問了句:「你是怎麼想的?」

    沈翼俯首在她耳邊,說得直接,「抗拒不了你的美-色,需要發泄。」

    姜黎縮著身子,感受著他的手從腰間一寸寸往前移,掌心粗礪,生出麻辣辣的感覺。她微微合目,什麼都不再問,也不再說。她是營妓,這事兒原就是她該做的,非得去問為什麼,莫不是想要沈翼說一句還喜歡她?

    她閉著眼睛,沈翼沒有再吻她,大約是上次的話入了心了。愛-撫也不過幾下,便直接入了正題。下頭仍有撕痛感,姜黎蹙眉忍著。疼痛感和快感並齊的時候,她便掐進沈翼的皮肉里,卻咬死了下唇不出聲。直忍到事罷,拉扯了自己的衣衫穿上,與沈翼欠個身,便出了帳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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