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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26:41 作者: 舒書書
    她甚至會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在拖累樓驍。

    若不是她,樓驍現在還過著仗劍走天涯的生活。

    身手好本事大,不懼任何人。

    他可以活得極其瀟灑快活,不用像現在這樣陪她窩在這一方小天地里,更不會被她連累,被李知堯這樣的人盯上。

    想的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

    想到最後的最後,朝霧還是給自己鼓了勁,告訴自己不能被壓倒,不能退縮,要拼盡全力守護自己現在僅擁有的這些。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只有孩子和樓驍。

    抱著這樣的信念躺著到睡著,早上起來,精氣神格外的好。

    樓驍與她一同做飯吃早飯,滿院溫馨。

    吃完飯,樓驍在家陪了朝霧半日。

    過了午時,他與朝霧打了招呼,出去看他那位受傷的老相識去了。

    朝霧看出樓驍不想讓她認識他的老相識,不想她知曉並參與他的過去,大約只想和她重新開始,讓她參與他新的人生,她也便沒多說什麼。

    她自己在家裡呆了一天,晚上等樓驍回來吃飯。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都是如此,樓驍每天都要出去半日。

    這樣兩日後,朝霧在樓驍晌午走後,拿出了壓在箱底的胭脂膏子。她給自己換上了箱子裡那套最好的綢緞衣裳,精心綰了髮髻,並擦了胭脂,出門去了布溪街。

    她是一路避著人走的,找到李知堯在柳州所居的宅子,站在門上讓看門的下人往裡通傳一聲。

    兩個看門的家丁問了朝霧名字,並不往裡通傳,直接就領了她進去。

    領她到上房,與她說:「王爺在裡面。」

    朝霧進去了也才知道,李知堯現居的這處私宅,各處也都有看守的侍衛,氣氛十分森嚴。

    她站在上房門外站了好片刻,才再度收整好情緒,抬步進屋裡去。

    走起來步子慢而小,是最端莊窈窕的模樣。

    李知堯坐在屋裡的羅漢床上,早被小廝跑來通傳過了。對於朝霧會主動來找他,他多少有些意外。當然,也就十分想看看她到底是為什麼來的。

    他等著朝霧進屋,視線懶懶地落在門邊。

    一片曳成了荷葉邊的素色裙擺先越過門檻兒,裙下是一隻同樣素色的鞋。

    等朝霧整個人進來,李知堯目光懶懶往上抬,越抬其中的懶意便越少。一直抬到下巴嘴唇鼻尖眉眼,他眼底已不自禁亮起了細細碎光,直直定在了朝霧臉上。

    他沒有見過朝霧這樣,穿著布料精細剪裁別致的衣裳,腰身纖細,身段婀娜如柳。臉蛋不施粉也白如凝脂,嘴唇上擦了胭脂,臉蛋粉潤得像郊外初開帶露的桃花。

    她進門後欠了欠身子,頷首斂目向他行禮:「給王爺請安。」

    李知堯定著目光又看她一陣,方才出聲:「過來。」

    第22章

    朝霧直起身子,頷首斂目走過雕花落地罩,直走到李知堯面前。

    距離羅漢榻隔了兩步,站著不再動。

    李知堯端起手邊小几上的茶杯,捏起杯蓋撥兩下浮沫,喝了口茶又放下。

    他再看向朝霧,客氣道:「坐。」

    朝霧目光稍稍抬了下,往他下手的圈椅上坐了。

    到底還是忐忑,看起來拘得很。

    李知堯看著她的側臉,轉一下拇指上的象牙扳指,故意拿她調-笑,「兩日不見,想我了?」

    朝霧低眉坐著,目光輕晃,抿唇點了下頭,「嗯。」

    原本就不是問的真心話,他倆之間有什麼真心話?原想著她又該氣惱起來的,竟沒想到這麼爽快便應了。應的那一下,竟還有些羞怯,像真的一樣。

    李知堯捏著扳指的手僵一下,很快又轉起來。

    他自顧笑一下,把手遞過去到朝霧面前。

    朝霧看著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有常年騎馬射箭舞刀弄槍留下的老繭。片刻後,咬了咬嘴唇,抬起手搭到他的手上。

    李知堯使力一拉,輕輕鬆鬆把朝霧拉進自己懷裡。

    他似乎很喜歡把她抱在懷裡困著,像困一隻時而會亮亮爪子的小貓。

    把她拉在了懷裡抱著,他在她耳邊低聲道:「想我什麼?親起來比你相公舒服?」

    朝霧沒有習慣他的下流,她也知道他就是在故意折辱她。似乎用這些話羞辱她,會讓他得到很大的快感。

    既來了,便只好忍著。

    忍著憤惱忍著噁心厭惡,任他抱著,對他說:「回去後我與他大吵了一架,他把我丟在大街上,一天一夜沒回家,確實是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他既如此對我,我又何苦為他這樣撐著?」

    李知堯聽不出她話里的真假,但他知道,這個女人絕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綿軟無害。他捏起她的手來,放在手心把玩,接話道:「傷心了?」

    朝霧「嗯」一聲,似要落下淚來,仿佛攢了一肚子的委屈。

    看著是要忍著,眼淚卻刷刷落下來。

    李知堯不知她是真是假,卻忍不住被她情緒帶著走,伸手扯出她掖在袖袋裡的帕子,為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溫聲問她:「在他那處受了委屈,來我這裡訴苦,你拿我當什麼?」

    他堂堂大夏攝政王,人人見而怕之,這會兒好像竟成她這個小娘子的野男人了。

    不能擁有姓名,只能背著她夫君給她擦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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