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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20:58 作者: 艾小圖
    其實她也曾經想要往淑女這條路上發展,但她裝了一段時間就覺得難受,矯情的要命,想想還是決定做自己更好。

    清早起床,她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容色枯槁,頭髮凌亂,兩隻眼睛腫的跟包子一樣,梳頭的時候隨手就拽段了幾根頭髮,疼得她頭皮發麻。

    給自己塗了很厚的粉才把驚人的黑眼圈蓋住,玫瑰色的唇彩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顧平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直笑,覺得自己就像恐怖片裡的厲鬼。

    清早的地鐵擠得她連媽都認不識了,好不容易到了公司還趕集趕忙的被電梯夾了一下。

    總之,今天顧平安異常後悔沒有看看老黃曆,是什麼日子能這樣諸事不順。

    昨天還一副好好先生模樣的畢冉睡了一覺就跟不認識人了似地,一早上就不停的給顧平安找事兒,原本就沒睡好的她更是疲憊不堪。明明已經進秋,顧平安卻覺得悶熱不堪,後背隱隱的cháo濕讓她又難受又煩躁。她一直沒法安心工作,如坐針氈的挨到下班時間。

    一整天的忙碌倒也讓她忘了昨天發生的重重,心疼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她疲憊的收拾著東西,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塞進了她的皮包里,高跟鞋後跟有些打腳,顧平安忍著疼痛把包一挎,離開公司。

    臨走前關小寶容光煥發的攔住了她的去路,和她一同乘電梯。

    「聽說昨個兒你和畢冉一同出去了?」關小寶還是一臉壞笑,不減平日三八的臭德行。

    顧平安有些漫不經心,只絞著微微有些凝皺的衣擺,點頭「嗯」了一聲。

    「我說,沒什麼情況?」關小寶瞪大了眼睛,還不死心:「他沒有把你按倒在牆上?」

    顧平安鄙夷的翻了個白眼兒:「我說,你心裡就不能陽光一點兒?」

    「呸!」關小寶斂眉,嘟囔著說:「我這不是看你消沉勁兒麼,以為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兒發生了呢!」

    「反正你看我頹廢你就得瑟是吧?」顧平安居高臨下的乜她:「有你這種損友我也算祖上積德了!」

    關小寶哧鼻:「你哪是頹廢啊!根本就一報廢品!」她扯了扯顧平安的衣袖:「這麼厚的麵粉兒都沒遮住你黑眼圈!我覺得你把口紅擦了能去和咱國寶作伴了!」她頂了頂顧平安的肩膀:「誒,說實話,到底什麼事兒啊!」

    顧平安終於不耐煩了,沒好氣的說:「老娘失眠不行啊!」

    「哎喲哎喲!想男人了吧!我就跟你說你不能老和沈安平扯一塊了!又跟你沒個定兒,沒有某生活的女人就是老的快!」

    顧平安一聽見沈安平的名字,先是一怔,然後蹙眉:「你哪天能不在我面前提沈安平我就燒高香了!煩死了。」

    電梯配合的打開。顧平安頭也不回大步流星離開,只留下關小寶一人詫異的在她背後罵罵咧咧:「找抽了吧你!沈安平那孽障惹你你沖我發個什麼脾氣啊!」說完,還不解氣的沖公司觀景的花盆踹了一腳,才賭氣的往停車場走去……

    顧平安也不知道為什麼沖關小寶發脾氣,但是此刻她就是有些不想聽到有人把她和沈安平扯到一起去。

    她一個人走到地鐵站,地鐵站人頭攢動,下班時間這裡總會讓顧平安感覺咱國家計生革命還尚未成功。

    她直挺挺的站著,腳後跟一直一陣一陣的生疼。她索性脫了鞋子拎在手上,光腳踩在地上。她這一另類的行為讓一干行人都好奇的注視著她,偶然一兩個不長眼的視線與她對視,她都會惡狠狠的瞪回來,口裡還罵罵咧咧的說:「看什麼看!耍流氓啊!白看不用給錢啊!」她說的氣勢洶洶,活脫脫一特殊行業從業者的模樣。她這樣子要被她家太后看了去,大概又是少不了一頓狠罵。

    她挎著包心裡還在胡思亂想著,她的思緒太過紛雜,一點頭緒都沒有,一會兒算了自己的例假,一會兒想到自己的存款,一會兒又想到太后的生日……

    總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地鐵來了,人流一擁而上,看著玻璃窗里擠得幾乎沒有fèng隙的車廂,顧平安撇了撇嘴沒有上。正當她在發愣之際。她突然感覺耳畔一道溫熱的呼吸輕輕的一掃而過。顧平安敏感的猛一回頭,就看見畢冉那張熟悉而又有幾分陌生的臉孔,他無害的笑著:

    「嗨。」

    顧平安瞪他一眼,轉過頭來沒有理他。

    畢冉倒也毫不在意,安靜的站在她身邊,看到她赤腳站著,眉頭一皺:「怎麼鞋都不穿。」再一看她拎著的高跟鞋,眉間更是形成了淺溝深壑:「不會穿高跟鞋就別穿啊,本來就高了還穿什麼高跟鞋啊,要把天戳穿啊!」

    顧平安突然就覺得輕鬆起來,笑的十分邪魅,故意轉著音調說:「幹嘛,心疼了?」

    畢冉一挑眉,點頭:「當然。」

    顧平安沒想到他竟變得如此滑不留手,一時也不知道拿什麼話說他,只轉過頭繼續看著深色的軌道發呆。

    「你今個兒怎麼這麼蔫了?怎麼,和你姘頭吵架了?」

    顧平安一聽到「姘頭」一詞就皺起了眉頭,她還是不能習慣自己以外的人詆毀沈安平。

    「什麼姘頭不姘頭的?我能把你這行為看做吃醋麼?」

    畢冉還是笑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充滿了戲謔:「怎麼,我吃醋你也要管啊?」

    顧平安不慡:「滾遠點成不?懶得理你!」

    「真的?」畢冉雙手抱胸作勢要走,卻又回過頭來:「真的要我滾?你姘頭馬上可要出大事兒了!你真要我滾?你一點都不想知道?」

    顧平安只覺太陽穴一跳,拔高了嗓子嚷了一句:「回來!」

    畢冉卻是不依不饒,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不成,咱顧公主要我滾呢!」

    顧平安心一橫,牙一咬:「這麼著吧!你告訴我,我就親你一下。」

    畢冉一聽,被逗樂了,一臉不受美色所惑的模樣,義正言辭的拒絕:「才不呢,那我豈不是虧死了,又要被你吃豆腐又要告訴你消息!」

    顧平安面子裡子都丟了,氣得銀牙直咬,狠啐一口:「誰稀罕!」說完,重重把鞋子往地上一扔,重重的踏了兩下,又把鞋子穿上了。

    畢冉見她真的生氣要走,趕緊攔住,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模樣,一臉浪蕩:「真要走啊?」他眉頭一揚:「剛準備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得了!」

    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顧平安倒也不怒了,她笑得極其甜美,卻又仿佛是淬了毒,慵懶的擺擺手,「姑奶奶我改變主意了!仔細想想,我親了你,你又不告訴我了,那我才虧死了呢!」

    她說完,還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衫,挺直了背脊對站在她面前的畢冉說了一句:「好狗,不擋道。」

    ----以下為新增----

    畢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底還是一片深邃。他若有似無的笑著,嘴角微微彎著,像是忠告一般對顧平安說:「顧平安,你要記得,每個人的耐性,都是有底線的。」

    顧平安沒有抬頭,她只覺得這句話很耳熟。好像大家都很喜歡對她說這句話呢!先是沈安平,然後是畢冉。

    他們都忠告顧平安,他們的耐性有限,話裡有話的提醒她別任性過頭。但她從來沒有求過他們要對她有耐性不是麼?她知道他們都是眾星捧月,身邊不乏女人的人,而她也沒有試圖去改變他們的生活狀態不是麼?她總是看著身邊心思細膩的女人不斷的猜測著男人的心思,最後依舊逃不過分歧,逃不過分離,和她保持原狀的結果是一樣,所以她一直忠告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

    她一直是這樣,如同沈安平說的,她就是只張起了一身刺的刺蝟,不要為了靠近她試圖拔掉她的刺,那只會得到玉石俱焚的結果。

    地鐵再次到站,人流一擁而下,聲波如cháo,顧平安站在縱橫交叉的人流里,腦中有些空白,她只覺得無奈,輕輕一笑,依舊我行我素:「畢冉,其實你以前說的是對的,我們這輩子都應該不見面的。」

    她說的輕描淡寫,連表情都沒有變,同時,她也成功的看著畢冉的臉色一分黑過一分,到最後,那濃墨重彩的眼睛裡只剩怨毒的怒火。

    「隨便你!」畢冉拂袖而去,頭也不回,平日的風度和修養不復存在。

    顧平安站在原地,看著畢冉離開的背影,歪著腦袋靜靜冥想:其實從來她就沒有先離開過誰,不管是沈安平還是畢冉,都是他們先氣急了離開了她。

    而她,已然習慣了留在原地,不管是誰回頭,她都在那裡。

    這種感覺,才是真正無奈的。

    顧平安破天荒天還沒黑透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窩。飯也沒吃,自己胡亂煮了碗面就湊活過去。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陽台上,天空漸低,鉛色的雲塊一點一點堆積推移,最後成功淹沒了那片蔚藍。陰雲遮天蔽日,瀰漫在城市的上空,沒一會兒,一場雨就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冷冷的風夾雜著雨飄進屋內,顧平安看了看地下的水漬,懊惱的起身關上了窗子。

    窗簾並沒有拉起來,細細的雨絲縱橫交錯的刮在玻璃窗上,像某位不知名的後現代主義畫家的行為藝術。遠處時而劈閃的閃電在濃漫的雨幕中顯得異常妖異,灰色的樓群時明時暗,顧平安只覺得心中一片煩悶,她靜靜坐著,欣賞著這美妙而有些惱人的雨景。

    畢冉憤然離開的時候,還是沒有告訴她沈安平是出了什麼事兒。其實顧平安並不相信會真的有什麼沈安平解決不了的事兒,但是畢冉說出來她還是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考慮了很久,她還是摸索著把手機掏了出來,給關大寶打了個電話。

    「哎喲,今個兒天下紅雨了麼?顧大小姐給小人打電話了?」關大寶和關小寶一樣痞里痞氣沒個正形。顧平安習慣的不理會他那些聒噪,開門見山的問:

    「給我說老實話,沈安平是出什麼事兒了?」

    關大寶微怔,噤聲,有些為難的說:「這事兒太複雜,不好說。」

    「沒事兒,那你捋捋再說。」

    「你這不是為難我麼!沈安平那小子你還不了解啊!報喜不報憂的!」

    顧平安這麼一聽,心裡更是百感糾結,也急了:「讓你說就說,哪那麼多屁話啊!」

    關大寶投降:「行行行,姑奶奶,真服了你了!沈安平的事兒淨問我,我是他什麼人兒啊!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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