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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43:02 作者: 宸羽
他沒注意對面牆上的鏡子,封卓鳴視線一偏,剛好瞧見這一幕。
餘聲察覺到了,迅速斂了笑看向鏡子,封卓鳴及時移開視線,朝遲盈比劃著名,結結巴巴讓她再算點別的。
從那以後,塔羅占卜成了三人雷打不動的保留節目,遲盈的技術在一次次歷練中有了提高,封卓鳴和餘聲也漸漸熟諳此道。某次封卓鳴抽中了一張塔牌,翻開後遲盈臉色當即就變了,在她印象中那張牌代表著霉運,尤其結合封卓鳴的問題,牌面遲遲沒有解出來。
封卓鳴不甚在意,他只當這一切是娛樂,可誰料第二天訓練間隙餘聲把他叫到一旁,往他懷裡塞了一大把四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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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更的目的是為了周六日不更(* ̄︶ ̄)
第92章 「送你了。」
日小考制度發布當天,封卓鳴在午飯時詢問了餘聲的意見,結果被餘聲反問回來:「你去嗎?」
封卓鳴:「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餘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我也去。
首場考試在第二天開始,考試的最終環節為組內大逃殺,在當天所有報名選手中「活」到最後的兩人,才能躋身人傑行列。
前一天下午,教官讓大家自由組隊訓練,封卓鳴和餘聲自發組到一組,他們都默認對方是整場競爭中唯一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封卓鳴呈大字躺在地上,微喘著問餘聲:「反正要取前兩名,咱倆在這較什麼勁呢?」
餘聲熟練地調整槍扣:「就算取前十,你也不能在我上面。」
他的話十分稱封卓鳴的心,在隨後的奪槍訓練里,封卓鳴饒有興致地被餘聲卸掉了三回槍,還一次比一次時間長。
第二天的比賽,封卓鳴輕鬆進入最後一輪,在扳倒對手前,他眼前忽然晃過餘聲贏了他後痛快的神情,那畫面像流星一樣,難得,也稍縱即逝。
不知道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做出的決定,當他作為淘汰者走出競技場時,卻發現餘聲早已站在了外面,腰上有和他同款的pass貼紙。
當天下午訓練,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提這事,一聲不吭小半天練完,第二天又同時帶著貼紙出來。裡面的競爭對手因為打敗封卓鳴和餘聲而尖叫雀躍,外面的同學教官則對這兩人的奇怪表現議論紛紛,唯有他們兩人只專注於彼此,默契地走向訓練場。
這種狀態持續了沒多久,很快就到了小考最後一天。
前一晚他們練到很晚,高瓦數白熾燈只照亮他們一小方地界,林中的蟲兒都睡了,兩個半大的男孩還是沒分出勝負。
也許是意識到明天將會分開,封卓鳴不再鬆懈,十分認真地和餘聲對壘,一把手槍被他翻出了花,愣是讓餘聲連一指尖都沒沾到。
最後餘聲情緒上頭,吭哧一口咬在封卓鳴手腕,偷襲拿到了槍。
「耍賴!」封卓鳴罵,餘聲舉著槍得意洋洋,一扣扳機,油漆彈並沒有如約彈出,趁他怔愣的功夫,封卓鳴抽出早就藏於別處的真槍,對準了餘聲。
原來封卓鳴在槍上動了手腳,一真一假,真的套上了木質外殼,假的做得和真的一樣,餘聲不是特別專心,就這麼被誆了去。
「願賭服輸。」他說。
每當餘聲用童音說大人的話,封卓鳴都有種他在踮腳夠某樣東西的強撐感。雖然他只比餘聲大兩歲,聲音也沒完全進化到大男生的樣子,但那點優越感足夠令他覺得餘聲可愛。
一種執著到執拗的可愛。
他將槍口移到餘聲心臟的位置,隔空點了點說:「如果你今天受了傷,明天就是我獨贏。」
小孩子的狀態變化很容易被發現,即使餘聲控制得很好,封卓鳴還是看出了他在緊張。
「可以,但沒必要。」餘聲這樣說,眼睛卻緊緊盯著槍口。
「怎麼沒必要?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組是單人勝出,如果我是,豈不是直接贏了前十二個?」封卓鳴說,「不然我為什麼要故意等到最後一天?」
餘聲愕然地看向封卓鳴:「什麼?」
封卓鳴笑道:「什麼什麼?你以為什麼?」
接下來的幾秒鐘里,封卓鳴在餘聲眼裡讀出了多種情緒,震驚、失望、悲傷、決絕,疊加在一起又清晰可辨,最終將他曜石般漆黑的眼眸磨出了一層亮光,餘聲錯開視線,像個小壯士一樣揚起下巴說:「你開槍吧。」
一顆碎鑽似的淚珠含在餘聲眼裡,封卓鳴想看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不知不覺就出了神,那搖搖欲墜的一滴和它的主人一樣,倔強堅強,封卓鳴等得心浮氣躁,忍不住扣動了扳機。
沒有冷冽的驚響,取而代之的是一首小調,伴著鋼琴的音色,緩緩在夜色中流淌。餘聲濕漉漉的眼睛望過來,原來那木質手槍也是假的,封卓鳴不知在哪找來了個八音盒,偽裝成手槍形狀,害他又一次上當。
「你耍我兩次了。」餘聲說完又覺得應該是三次,但他沒改口。
封卓鳴看了他一會兒,收回槍,音樂卻還在響:「輸就輸唄,幹嘛哭?」
餘聲驚了一下,飛快轉過身去動了動,再轉回來只有眼眶一圈紅:「我才沒哭。」
封卓鳴嘁了一聲,沒再理他,坐下來端詳那把槍。
長短不一的撥片在凸起的銅點上掠過,敲出一串清脆悅耳的音符,如同被夜風吹響的風鈴,餘聲也在封卓鳴身邊坐下來,看著八音盒問:「你是從哪兒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