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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43:02 作者: 宸羽
    封隊被魔鬼魚吻住的表情他們都沒看清,但從秦澤的角度能看見一點隊長的手部動作,將抬不抬,欲抱未抱,猶豫不決的樣子和那天拿槍之前一模一樣。

    「我看封隊那樣子,就猜遲早得有這麼一天。」唐禮佑聽他這麼說,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你什麼時候這麼懂了?」

    秦澤正了正被碰歪的螺絲說:「勤能補拙嘛。」

    唐禮佑眨巴兩下眼睛,沒明白他說的「勤」是什麼意思。

    兩人對面,陶執的目光悄無聲息投過來,誰都沒發現。

    在陶執的印象里,封隊一直是個鋼鐵直男,Lilith誣陷他是同性戀那回,他氣得差點把沙袋打爆,怎麼可能會默許另一個男人靠近他,對方還是和他勢不兩立的魔鬼魚。

    他把自己的困惑和前來探望他的喬喬一說,女生卻比他想像的要平和。

    「看來他是追到了。」喬喬想像著那副場景,會心一笑。

    小刀遇害後,她一度崩潰到無法正常工作,速寫師依照現場留下的血輪廓描了幅畫像,她一眼就認出那是曾經出現在照片裡的黃忠。

    黃忠被抓後,她立即比對了DNA,證實他就是殺害小刀的兇手,而她也正試著接受小刀離開的殘酷事實。

    得知陶執狀態不好,她特意來找他聊天,兩個人也不知誰寬慰誰,就那麼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陶執從困惑封隊會彎掉,說到這是他身邊出現的第一對同性戀,喬喬卻說早都有了,只是你沒發現。

    唐禮佑沒接好一枚零件,和前來幫他的秦澤的手碰到一起,許久後,他背過手攥了攥手指。

    許多相似的片段掠過陶執的腦海,發現魔鬼魚性向那天唐禮佑的失態,得知唐禮佑自罰時秦澤的心急,還有他曾撞見好多次的他們兩個的獨處,好像就是和他跟岳叔相處模式不一樣。

    當時他說不出哪裡不一樣,現在經喬喬一點撥,他就跟開了竅似的,一口氣猛提上來,直接坐翻了椅子。

    大夥被他嚇到,問他出了啥事,他匆匆瞥了秦澤唐禮佑一眼,見鬼似的跑了。

    審訊工作並沒有想像中順利,軍警輪番上了兩回大刑,黃忠還是半個字都不吐,唯有封卓鳴審他的時候,他才給面子說了一句話。

    「我要魔鬼魚親自審我。」

    上校辦公室里,矯宏祿薅著頭頂那點毛踱來踱去:「這去了怕串供,不去又不招,這可如何是好?」

    趙平闌放下審訊資料,問封卓鳴的意見,封卓鳴直接說:「我同意。」

    「你當然同意。」趙平闌哼道,「恐怕魔鬼魚讓你把命過給他,你也能同意。」

    「上校——」封卓鳴正要解釋,看見矯宏祿朝他擺手,示意他冷靜,他調整了語氣道,「我的意思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

    餘聲利用了黃忠的案子,黃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既然這樣為何不讓餘聲去審,既能把案子搞明白,也能順帶洗清餘聲的嫌疑。他敢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上校本身就對餘聲意見很大,再加上那天的事,至今都沒見過上校一個笑臉,他怕說完了直接被驅逐回基地。

    趙平闌又問他:「發生命案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把人帶回來?」

    封卓鳴:「有人朝我們開槍,我當時怕趙澄受傷,就匆忙上了一輛車。」

    「你怎麼確定對方的目標是你?」

    「我不確定。」封卓鳴說,「但我不敢賭,趙澄當時的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刻得到治療。」

    趙平闌:「所以你就相信了魔鬼魚?」

    「情況緊急,我沒得選……」封卓鳴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您怎麼知道是他帶的我?」

    旁邊的矯宏祿一拍大腿:「哎呀這還用問嗎,警局就在眼前他不進,非得逃回老家,傻子都知道是他了。」

    封卓鳴沒被說服,繼續皺著眉:「您有命人追殺他嗎?」

    這話像是質問,趙平闌瞧著他,封卓鳴為求答案與之相對,矯宏祿趕忙打圓場:「封隊您這是什麼話?魔鬼魚是要案重犯,對他開槍等於處決,怎麼能叫追殺呢?」

    封卓鳴:「那就是有了?」

    矯宏祿嚇得汗都冒出來:「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

    「你跟他睡了?」趙平闌忽然問。

    封卓鳴頭皮倏地一麻,愣了愣說:「……當然沒有。」

    「沒有你這麼維護他幹什麼?」上校高聲問,「失聯也不想著快點出來,派人去找你你還往反方向跑,把趙澄一個人扔那兒,你還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以往上校震怒,封卓鳴不說怕成矯宏祿那樣,至少會反思自己的問題,可現在他被訓著,腦袋裡想的卻是幸好沒被發現。

    「你自己尋思尋思你栽過多少回了,之前跟我說卸任隊長的是誰啊?信誓旦旦向我保證的人又是誰?你以為你真的不可替代嗎封卓鳴?」

    眼看兩人又要聊掰,矯宏祿再次賠笑臉:「封隊您別多想,上校的意思是怕您被魔鬼魚騙了,他那人爛招很多的,撒謊、裝病,色誘也是其中之一,沒準他對誰都那樣……」

    「你能出去嗎?」封卓鳴爆發怒吼,趙平闌拾起一沓資料摔在他臉上,「在人家地盤攆人家算怎麼回事兒?」

    封卓鳴閉了閉眼,趙平闌背過身,深深喘了兩口氣,很快又轉過身來說:「行,既然你那麼信他,這事兒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過程要公開透明,他問了什麼,對方答了什麼,必須一五一十讓我們知道,這是我給他,也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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