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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43:02 作者: 宸羽
    兩團火點燃了餘聲貧瘠的靈魂,他從未覺得如此溫暖。

    「還沒給你看毛呢。」他目光燦燦,得寸進尺地調戲,封卓鳴耐心盡失,拉槍上膛,再頂過來使了狠力。

    黑亮的瞳孔上,餘聲看見自己的影子正被愈演愈旺的大火吞噬,他這才收起野心,舉手投降,慢慢向後退去。他臉上還掛著欠揍的笑,黑鳶看得噁心,乾脆轉過身,眼不見心不煩。

    煩人的傢伙終於消失在視野,陶執氣不過,直接朝封卓鳴喊了起來:「老大你幹嘛要放他?和瘋子打賭做得不得數啊!」

    他認為封隊完全可以反悔,假意投敵,再順勢拿下,這招他們在任務中不知用過幾百次了。他一直在等反轉,當看見魔鬼魚真的被放走之後,他才意識到是他想錯了。

    唐禮佑也說:「我們的任務就是抓魔鬼魚,管他有沒有證據,再說他弄傷了警局那麼多同事,抓他沒毛病。」

    和魔鬼魚打的賭現在想來狗屁不通,完全就是為自己苟活做的幌子,若是這期間他再去搞出什麼命案,黑鳶的罪過就更大了。

    可岳蒙卻說:「證據還是要找,就算抓了人,對方拒不認罪,該定的罪也一樣定不了。」

    他之前了解過,軍事法庭十分看重證據,如果沒有直指魔鬼魚殺人的鐵證,法庭也只能判他個尋釁滋事罪,關一年就放。

    聽了這話的陶執卻會錯了意:「合著你的意思,這人抓不抓都無所謂唄?」

    「我是那個意思嗎?」岳蒙一愣,兩人嘰里呱啦吵了起來,唐禮佑頭疼地勸架,秦澤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封卓鳴,問他:「你在他身上放了絨花?」

    封卓鳴捻了下槍口,嗯了一聲。

    絨花是軍方專用的特工型定位器,微小如絨毛,可通過靜電吸附在任何東西上,絨花內部只有簡單的磁力傳導片,通過聲波震動可實現竊聽、定位等特殊工能。

    四五十年前,絨花曾經風靡一時,那時南端某兩國交戰期,絨花作為剛發明出來的隱形竊聽定位設備,為戰勝國提供了大量精準有效的情報,戰爭結束後,有關專家才破解了這個令他們亡國的秘密。如今,越來越多的更先進的裝備已經投入使用,絨花作為隱形傳輸設備的鼻祖已經逐漸淡出視野,封卓鳴這次也只是帶了一小瓶,他本來是想用在別處的,可當上一次定位器被餘聲發現後,他一氣之下就想到了絨花,這次也帶了出來。

    絨花通過槍口,粘在餘聲腦門上,細小的觸感就和汗毛一樣,極難被人察覺,還會隨著動作遍布全身,這樣就算餘聲洗了臉,他的衣服、皮膚甚至鞋子,都會變成情報提供地。

    他不信這回開了掛,還贏不了餘聲這個非R玩家。

    和魔鬼魚的那個賭,他承認一開始是被激到了,他們幾次交手,魔鬼魚都從他手下逃掉,好勝心驅使他接下這次挑戰,他猜到自己可能會輸,結局不是意料之外,過程才是。

    沒檢查裝備的確是他的疏忽,他不禁想起盧小刀說過的,魔鬼魚總是能捉住漏洞的話,縱觀幾次對峙,好像的確如此。

    他當然可以不管不顧抓了人就走,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通過一個引子來得知對方更多的行動軌跡,他的老巢、有沒有同夥、最近在密謀什麼,所以放魚歸海,看似吃虧,卻是一勞永逸,他要把釣線儘可能多地沉進水裡,再趁敵人不備,收杆網魚。

    重新獲得主動權的黑鳶心放下了大半,唐禮佑調出設備,盯著魔鬼魚的行動方向,陶執聽了隊長的想法閉上嘴巴,被岳蒙搓著腦袋帶走。

    沼氣池還是要去,眾人再度出發時,封卓鳴這才想起自始至終都沒注意到遲川在哪兒。

    他掃視了一圈,在一棵樹下面,看見遲川牽著凱撒站在陰影里,距離他們很遠。

    「你站那幹嘛?」他朝遲川喊,遲川牽著凱撒走過來,淡淡地說:「凱撒剛才有點受驚,我帶它躲一躲。」

    凱撒急促地吐舌頭,東張西望的,封卓鳴瞧了瞧它,很久之後才對遲川說:「是嗎?那它膽子還真小。」

    第15章 「不信試試?」

    封卓鳴從小到大,栽的跟頭還趕不上在港城半個月栽的多。

    第一次,魔鬼魚用殺傷性武器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第二次,他本以為安裝牢靠的追蹤器被人鬼使神差還了回來;

    第三次,神通廣大的絨花竟在對方那兒成了擺設。

    因為餘聲假模假式到林子外面透個風,又返回來一路跟著他們了!

    三個沼氣池挨個走,餘聲就跟在他們幾步之外的地方,隔三差五打個岔。

    「不是這個,還得往北。」到達第二個沼氣池,封卓鳴剛要讓凱撒去聞,餘聲來了這麼一句。

    知道他在打攪亂,黑鳶表面沒理,心裡一個個都憋屈得夠嗆,這人他媽的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找起膈應來爐火純青的?

    隊長在魔鬼魚出現那刻僵了一下,之後一直沉著張臉,專心搜證,老大沒下令,他們也不敢動手,就這麼不尷不尬地被敵人攆著,實在是職業生涯之恥。

    估計也是認定了封卓鳴找不著證據,餘聲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在凱撒工作的時候上去摸它的頭,用聽上去無比噁心的聲音問凱撒找出什麼沒有。

    遲川平靜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紋,他抽了抽嘴角說:「不好意思,我們在工作,麻煩你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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