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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03:22 作者: 不見白駒
與此同時,謝王臣帶著沐青蓮與江秋楓師兄妹來到春山居之外的一處密林之內。
三人各自帶傷,沐青蓮更是受傷非輕,好在李夢白隨身攜帶蜀山劍閣的療傷聖藥玉露散,立刻取出來分而用之。
江秋楓這才問道:「謝兄不是在山外巡守,為何那問辛二人竟會突然攻入?是發生了何事?」
謝王臣神情尷尬:「我在山外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中了她的幻術,以致錯失先機,後來更被陸瑤姬所阻,所以這才到得晚了。眼見戰況不利,我便使用蝶虛夢衍之術,將他們困住,把你們救了出來。」
「那師叔與小星她們怎麼辦?」李夢白脫口而出,他們眼下是安全了,洞口卻無人看守,豈非十分危險。
謝王臣淡聲道:「他們被困在陣法之中,短時間之內應無法脫出。對方有備而來,眼下我們需得好好養精蓄銳,處理傷勢,再想辦法與司前輩卓姑娘會合。」
江秋楓轉過頭,道:「謝兄說遇上一名意想不到之人,不知是什麼人?」
謝王臣神情凝重,眉間微凜:「正是琅嬛勝地這一代的傳人玉藥天香萼綠華。據她所言,琅嬛勝地似乎在這一次的天下大勢中已經選擇了北梁,她所選擇的真龍之主可能正是慕容傲的第二十五子,那位新鮮出爐的淮北王。恐怕琅嬛勝地也會因此加入龍淵劍的爭奪。」
「什麼,又有別的人要來搶?事情真是越來越麻煩了。」李夢白雖然不關心琅嬛勝地選了誰當皇帝,但是想到爭搶龍淵劍的對手又多了一個,頓感一個頭兩個大。
謝王臣亦是心神不定,如若那位萼綠華已經有所選擇,琅嬛勝地提前入局,北梁得到琅嬛勝地的支持,無疑是在南北相對均勢的天平一端突然加上砝碼。更讓他感到不安心的是,迄今為止,都沒有人知道這個被琅嬛勝地選中的淮北王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轉向沐青蓮:「沐兄久居北梁,可曾聽說過這位淮北王的事跡?」
沐青蓮沉吟道:「無方劍樓雖然離稷都不算遠,但慕容傲的兒子那麼多,說不定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誰是誰,更不用說其他人。」他沉思片刻,忽然道:「不過,我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什麼事?」
沐青蓮道:「慕容傲生性荒淫,精力旺盛,後宮所生子女數不勝數,除了幾名嫡子,慕容傲也從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只是當豬狗一樣養活,不少吃穿而已。所以慕容傲兒子雖多,卻無人去關心他們的事。不過我隱約聽說過,在慕容傲入主稷都的那一年,似乎後宮出過一件大事,隱約與某個皇子有關……」
「那一年宮中出了一件兇案,是說宮中皇子鬥毆,一名十二歲的皇子竟然將三名比自己年長的兄長制服,刺死一名,刺傷兩名,只因為他們欺辱自己的母親。那名皇子的母親是宮中一位地位卑賤的宮女,不過是一夕承恩,雖然生下皇子,在後宮之中卻仍無位份,處處遭人欺辱。她聽聞此事,驚懼交加,竟然當場給嚇死了。可是那孩子卻無驚無懼,守在母親的身旁,等著手執刀槍劍戟的金吾衛帶走自己。」
「他被帶到大殿之上,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慕容傲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下令金吾衛將他這個作亂犯上的逆子拖出去鞭打至死。不料這個十二歲的孩子當即對慕容傲破口大罵:『老賊,你雖生我,卻沒有一天管過我,又如何能妄定我的罪過與生死。就算我殺人有罪,那也是你未曾教導養育的過失。你這老狗盡日唯思行淫取樂,如若犬彘,總有一天要死在女人床上,既不堪為人父,又怎堪為天下之君。』當時是滿座儘是又驚又懼,慕容傲暴烈嗜殺,這個孩子說不得便要血濺當場。」
「慕容傲本是大為震怒,可就在此時,慕容傲身後有一人卻笑了:『你說你的父王不堪為君,你若為君當如何?』」
「那孩子答道:『我若地倚中原千里之盛,驍勇之兵五十餘萬,該當橫掃六合,御宇八荒,威加海內,成就萬世之功,豈能如冢中枯骨埋沒在紅粉骷髏之中!』」
「那人拊掌三嘆,連說了三個好字,道:『好男兒當有志氣,與天爭,與人爭,方得其樂。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閭丘明月的弟子……』閭丘明月素來有『帝師』的稱號,號稱『白衣相宰』,深得慕容傲倚重,慕容傲雖然生氣,卻還是給了閭丘明月一個面子,讓他帶走了那個孩子,一場震驚宮中的血案就這樣消弭於無形。」
聽了這個故事,眾人俱是稱奇。謝王臣若有所思道:「你是說,當時殿上那位十多歲的皇子,就是慕容傲的二十五子,如今的淮北王。」
沐青蓮搖頭道:「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他被閭丘明月帶走之後,再也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孩子的消息。不過,在如今的北梁,想要成為淮北王,缺少了『帝師』閭丘明月的支持,必定不易。所以我才想起當初被閭丘明月帶走的那個孩子。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謝王臣眉頭深鎖,如果淮北王同時獲得閭丘明月與琅嬛勝地的支持,對與淮北隔江而望的廣陵來說絕非好事。可是此刻他卻遠在蜀中,不能將這些消息及時傳回南周,讓廣陵王早做準備。
沐青蓮看著謝王臣魂不守舍的樣子,臉上也泛出幾分憂色:「謝公子,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