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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03:22 作者: 不見白駒
    她之聲調婉轉起伏,自有一股天然媚態,風情萬種。謝王臣身為世家公子,素愛美人,若是平時,雖是敵人,他說不定也要與對方調笑幾句。但剛從萼綠華那裡吃了小虧,此時再遇陸瑤姬更是滿心不爽,冷聲道:「讓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瑤姬忽然花枝亂顫地嬌笑起來,微微喘息道:「奴家正盼著公子能對奴家不客氣呢,瑤姬的本事可不僅僅是會彈琵琶而已。謝公子亦是擅弄風月之人,應該知道瑤姬的意思才對哩。」

    謝王臣哪有心思與他糾纏,抽出一柄碧玉色的古劍來:「妖女,看劍——」

    謝王臣劍出如鴻泥雪爪,不著痕跡。陸瑤姬未料自己一番誘惑完全不起作用,謝王臣竟然說打就打,連忙移形換影,堪堪避過這一記殺招,卻聽得「鏗——」的一聲錚響,她懷抱的琵琶絲弦竟然被這一劍所削斷。

    陸瑤姬俏臉煞白:「謝王臣,你——」

    「我警告你,不要追過來,否則下次我要出的就不只一劍了。」

    他早就發現陸瑤姬所長在於音律,他心憂春山居之內的狀況,不欲與之糾纏,是以先聲奪人,毀了她的琵琶。

    陸瑤姬果然不敢再追,抱著斷弦的琵琶恨恨道:「好一個謝王臣,早晚有一天讓你知道我陸瑤姬不是好惹的……」

    陸瑤姬本來作風浪蕩,平生最為貪戀男色,早年江湖上死在她們姐妹手中的青年男子不知多少。也正是因此被「鳴沙七義」盯上,成為「十大罪者」之一,可是她除了蠱惑人心外,其他武功確實稀鬆平常。當年「十大罪者」從岩冰島逃脫,被慕容傲收用,成為「四大聖使」之一,與之並列的其他三人打心底里都不太看得起她,即使是身為侏儒的青龍使辛可也對她很是鄙薄。是以這次行動,辛、問兩人因為貪功,撇開陸瑤姬暗自行動。陸瑤姬慢了一步,只好在半路攔截謝王臣,她自恃美色,不怕謝王臣這種在脂粉堆泡大的男人會不動心,誰料竟然碰了一鼻子灰,正感晦氣異常。

    這時一側的巨石上傳來一陣咯咯笑聲:「就憑你這兩下子,也好意思出來勾搭男人,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正是方才還未走遠的萼綠華。

    陸瑤姬勃然大怒:「小妮子你笑誰呢?」

    萼綠華輕笑道:「瑤姬阿姨若是只有這點手段,不如早早退位讓賢,將朱雀聖使的位置讓給其他人,以免白白耽誤了淮北王的大事。否則別說王爺,只怕閭丘先生也不會輕饒了你……」

    陸瑤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雖早過芳華之年,但平日裡極擅保養,看起來與二八女子並無二致,沒想到竟被眼前女子當面稱為「阿姨」,她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待要發作,卻又不敢。

    慕容傲近來沉迷酒色,身體大不如前,諸皇子之間鬥爭愈見激烈,目前看來,最可能繼承大統的正是得到琅嬛勝地與閭丘先生支持的二十五子——慕容傲新封的淮北王。是以她亦不敢對代表琅嬛勝地的萼綠華發泄怒火,恨恨道:「我自然會讓王爺明白我陸瑤姬的價值,就不勞你費心了。」

    萼綠華輕哂道:「最好是這樣。」說完便仿若一陣青霧,消逝在山野之中。

    第52章 變生不測

    春山居內, 大戰正酣。

    江秋楓與李夢白雙劍合璧,兩人默契極佳,對青龍聖使辛可大占上風, 但辛可身材短小,身形靈動多變,輾轉騰挪之間化去雙劍的攻勢,偶爾還擊一掌, 使二人始終無法取勝。

    而另一旁羅剎劍問鋒途與沐青蓮劍來劍往, 竟成相持不下之勢。問鋒途似乎並不急於擊敗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而像貓戲耗子一樣, 一招一式地給沐青蓮對招,每過數招,就會讓對方身上再添朱紅,卻絕對不出足以致命的殺招。

    他仿若毫不在意勝敗生死,眼中始終帶著輕蔑的冷笑,竟好似要看著對方將血一點點流盡而死。

    沐青蓮雖然身創氣損, 面上卻始終波瀾不驚, 他態度沉著, 揮出的每一劍都不偏不倚,恰到好處,這種無所畏俱、淡看生死的態度更是讓場上諸人嘖嘖心驚。

    江秋楓與李夢白擔憂沐青蓮無法撐持, 兩人想迅速制伏辛可好過來援助, 但辛可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兩人一時不察, 後肩各中一掌, 不得不沉下心來, 先對抗眼前之敵。

    恰在此時, 早山中的薄霧突然變得濃厚起來,濕薄的空氣有如流雲奔壑,四處彌散開來,如有實質一般,很快周圍便陷入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問鋒途與辛可兩人察覺不妙,連忙凝神防備。

    濃霧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濃霧消逝之後,問鋒途與辛可赫然發現眼前的沐青蓮等人竟然消失不見了。不僅如此,二人似乎重新回到了山谷中盤桓曲擇的山道之上,遙遙可見春山居的雅舍籠罩在不遠之處的山間。

    辛可恨聲道:「哼,是蝶虛夢衍之術,竟讓他們溜了。」

    問鋒途滿不在乎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沐青蓮與謝王臣都出現在這裡,龍淵劍與卓家的那個丫頭必定就在左近,我就不信將此地掘地三尺還找不出來。」

    當日謝王臣在青泥驛站亦曾使用這種詭術,此術雖然詭異莫名,但本身卻並沒有什麼威力,只是需防備未知的偷襲與腳下的危險。兩人見多識廣,並不如何驚駭,緩緩向遠處的春山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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