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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4:03:22 作者: 不見白駒
    在燭輝的餘光之末,只見一個狹長的劍匣正安靜地躺在不遠處的几案之上。

    等等,這個劍匣似乎正是盛放龍淵劍的那一個。當初正是他帶著龍淵劍上蜀山劍閣,他對此再熟悉不過。

    ……

    「公子,您醒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正是此行跟隨他入蜀的謝家侍衛首領寅虎。當初他因為龍淵劍失竊之事,同卓小星、沐青蓮一起往劍閣追蹤李放,因嫌侍衛們太引人注目,便與他們分開行動,再到成都小瓊樓會合。不想在蜀中劍閣耽擱數日,到成都又遇上司心燭失蹤之事,也一直沒來得及與他們會合。未想剛一睜眼,倒是再次見到這位跟隨他多年的下屬。

    「現在是什麼時辰?我昏迷多久了?」

    寅虎道:「稟公子,現在是戌時,公子睡了一天了。」

    「一天……」謝王臣道:「是你救了我嗎?還有竟陵王怎麼樣了?」自己如何能死裡逃生?以竟陵王那一招的威力,即使謝家的侍衛再多十倍也不可能將他救下。

    寅虎一臉錯愕地看著他:「什麼竟陵王?」

    謝王臣一怔,道:「你就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寅虎道:「當初公子與卓姑娘、沐公子離開興元城之後,我們便按照公子的吩咐先行前往成都,在小瓊樓等候公子差遣,昨日從小瓊樓龍掌柜口中得知公子已經入城,並且與謝家船行的掌柜聯繫的消息。但公子既然並未發信召喚我等,我們也不敢貿然與公子相見,以免壞了公子的事。」

    謝王臣不耐道:「說要緊的。」

    寅虎一愣,感覺今日的大公子似乎格外的焦急與煩躁,便撿重點說道:「今日清晨屬下起床,便有人送來一封信到小瓊樓,信上說公子人在岷江南岸釣魚磯頭,重傷昏迷。屬下大驚,連忙快馬趕到,到了那裡果然見到公子一人躺倒在江岸之上,身上似乎並未受傷,卻不知為何昏迷未醒,屬下便將公子帶回小瓊樓。對了,還有這個劍匣,當時正在公子身旁,屬下便一併帶回了。」

    「當時江岸邊是否還有他人?岸邊的那艘渡船呢?還有,那個送信的人是什麼人,有詢問過嗎?」

    面對謝王臣四連問,寅虎心知此事恐不簡單,答道:「那個送信的人,屬下已經問過了,只是居住江邊的一個漁民,不過他住的地方離釣魚磯不遠。據他說,他一早出門準備打漁,卻遇到一位身穿黑衣的人。給了他二兩銀子,讓他將信送到小瓊樓。屬下看信之後立刻趕往釣魚磯頭,當時岸邊只有公子一人,更沒有船……啊,不對,當時屬下看到江水下游不遠之處似乎隱隱有一道船影……」他小心地看著謝王臣:「公子身負金鐘罩的絕世武功竟然也會受傷,不知道與公子動手的是何人,如此厲害,難道是百里不生又折返回來欲對公子不利?」

    謝王臣聽完了寅虎的話,臉色幾變。難道是李放手下留情,他既不願傷害自己性命,又讓人送信給寅虎來救自己,這又是為什麼。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在那可怕的劍招下保住一條小命。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受,嘆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恐怕此人的武功更在百里不生之上,已達入神境的巔峰,或者已經突破洞微境也說不定。若非他手下留情,恐怕你只能看到我的屍體。不過他受我兩掌,恐怕也不好過。」

    他站起身來,走向几案之上的劍匣,打開一看,那斷成兩截的絕世名鋒果然安靜的躺在其中,謝王臣皺眉思索道:「奇怪,就算他不願殺我,但他既能乘船遁走,甚至能找人送信通知寅虎,應該完全有能力帶走此劍,為何要將之留下呢?」

    「大公子說的是誰?」

    謝王臣眼中露出晦暗不明的光芒:「我說的正是竟陵王李放,我昨日做好萬全準備打算在釣魚磯將他一舉殺之,也好為廣陵王與謝家除去這個心頭大患。誰知此人能為已臻入神境巔峰,一招破去我的金鐘罩,唉,這次大大失算了。」

    ——似乎自從李放出現在蜀地之後,他所辦的事情沒有一件成功的。

    寅虎聽了大吃一驚:「公子竟然親自對竟陵王動手?而且還沒有殺了對方,此事大大不妙,竟陵王本與謝家不對付,此事之後恐怕攜怨報復,我們是否要立刻稟告老太爺……」謝王臣雖然已是謝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但若是與竟陵王正面為敵,此事還是需要告知謝家真正的掌控者,以防來自竟陵王的反擊與報復。

    謝王臣點點頭,從桌案上找出紙筆,正欲寫信,忽又停住:「不……竟陵王既然手下留情,說明他暫時並沒有與謝家直接衝突的打算……我現下如將此事回稟爺爺,恐怕弄巧成拙。」他搓手道:「罷……此事等我回金陵之後再向爺爺面秉,眼下先處理龍淵劍之事為要。」

    寅虎又道:「另外有兩個消息,一者是從金陵那邊飛鴿傳書發來,是說今年二月,慕容傲已密封他的第二十五個兒子為淮北王,掌管部署在淮河前線的淮北軍團。老爺子說無事換帥,東線戰事將起,命公子你趕緊處理好蜀中的事,儘快回到廣陵王府,輔佐廣陵王備戰。」

    謝王臣微微皺眉:「第二十五個兒子,可有關於此人的消息?」

    寅虎搖頭道:「沒有,慕容傲精力旺盛,荒淫好色,聽說他的子女多達九十幾人,除了正室所生的三名皇子之外,其他的皇子從未參預朝事,因此也素來不為人所關注。這位皇二十五子,在被封為淮北王之前,也從來沒有在稷都貴族圈出現過,雖然北方的密探仍然在盡力調查此人來歷,但是還需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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