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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過了大概一刻鐘,兩人誰都沒說話。

    一直到高斐湊到她耳邊輕聲呢喃了句:「天晚了,你早些睡吧。」

    氣息噴在她耳畔,滾燙得差點燒起來。

    他一放開手,袁璐就頭也不回地小跑回自己床上了。

    高斐嘗到了甜頭,心裡得意,第二天早起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連在衙門裡對著下屬都溫和了許多,把那些人給嚇得,當自己犯了什麼事兒要被秋後算帳了,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天。

    有句話叫一回生,兩回熟。

    高斐經過這件事後,沒事的時候就愛往袁璐周圍蹭了。就算偶爾有些公文看不完,晚上就帶到她這裡來一起看了。

    袁璐起先有些矛盾,糾結了一段時間就慢慢能接受了,反正他也不能那什麼,她既然決定要留在成國公府了,兩個人肯定要相對一輩子,舉止親昵一些應該也無妨。

    當然更多的時候,袁璐連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清了。

    就這麼過了大半個月,高斐覺得自己的忍耐力真的是快要瀕臨崩潰了。這天袁璐洗完頭,沒讓兩個丫鬟跟進去伺候,自己拿著干布一邊擦頭髮一邊坐到高斐身旁,隨手撈了他的公文翻看。

    她身上水汽重,沐浴過後的香味自然散的快,高斐的注意力漸漸地就不在公文上了。

    袁璐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幹嘛呀?」

    高斐就接過她手裡的干布,往她身邊靠了靠,側了側身子給她擦頭髮。

    袁璐的頭髮養的很好,黑亮柔順,高斐本來只是嫌她動作慢,想幫她快些擦乾,只是擦著擦著就變了味道,濕發上的水珠沾在她寢衣上就讓她肩上的肌膚若隱若現……

    高斐咽了咽口水,把干布一人,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往一旁的拔步床走去。

    袁璐驚叫一聲,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放到了床上。

    外間的青江聽見了響動,隔著屏風問道:「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高斐還半壓在自己身上,袁璐便趕緊道:「沒事,不用過來。」說著就去推高斐。

    高斐壓住她亂動的手腳,卻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將頭悶在她肩膀上猛吸幾口氣,最後嘆了口氣,啞著嗓子說:「別亂動,讓我抱一會兒。」

    兩人身子相貼,但高斐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此時又泄了氣一般沒動作了。

    袁璐也從最初的驚慌失措里反應過來,瞭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我懂的。」

    高斐一頭霧水:「你懂什麼啊?」

    袁璐眨了眨眼:「就那個啊,你中毒那個。」

    高斐蹙眉:「什麼啊?」

    袁璐就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中毒不能人道的事啊,我早知道了。你放心,我會亂說的,我身邊也就還有一個丫鬟知道,且我早就叮囑過了……這毒也不是無藥可解對不對?」

    高斐的臉越來越黑,袁璐沒有察覺,還在往下說。她每多說一個字,高斐的臉就黑一分。到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就捉了她安慰式的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他身丨下一按。

    袁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江和綠水聽到她的尖叫聲就衝進屋……

    「奴婢什麼都沒看到!」然後兩人又捂著眼睛跑了出去。

    袁璐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

    高斐邪邪一笑,湊近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似的袁璐,用啞得不能再啞的嗓音道:「看來夫人對為夫的誤解很大。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讓為夫親自給你解釋解釋。」

    袁璐慌慌張張地想解釋,剛張開嘴話還沒出口呢,就被高斐欺身上來堵了個正著,長驅直入,撬開貝齒,唇齒交纏之際,高斐的手就挑開了她的衣襟,親力親為給她「解釋」了一夜……

    ☆、如意

    同慶十二年,高斐才迎來了他人生中第三個孩子。

    雖然這孩子來的有些晚,卻著實是他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他之前中了關外奇毒,遍訪名醫不得其解,但他中毒不深,雖有礙子嗣,卻傷不及根本,久而久之便沒有像最初時那樣不遺餘力地尋找解藥了。

    後來同慶九年打了勝仗,韃靼單于都被他捏在了手裡,解藥自然不成問題。

    不過那時那毒性已經在他身上存了五六年,即便解開,也恐有殘留。

    因此當袁璐連著小半月食欲不振的時候,他也沒往那方便想,連袁璐自己都當時入夏後天熱造成的。倒是老太太聽了這事兒,樂呵呵地讓唐大夫過去給把脈了。

    這脈一把,就把出了一個孩子。

    高斐高興的同時又滿懷擔憂,擔憂那毒性會延到孩子身上,可每次看到她娘和小袁氏提到孩子時那帶著溫柔笑意的臉,那到嘴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他私下裡也問過了許多大夫,但答案都是未可知,畢竟身上的毒看不見摸不著,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那麼一丁點微末的毒性。

    小袁氏的身子本就不易受孕,如果沒了這個孩子,或許以後便再也沒有了。看她將府里的三個孩子都疼愛得視如己出,就能知道她對這個孩子抱著多大的期待。

    甚至高斐都是沒有自信,若是真的因為他,讓小袁氏承受喪子之痛,她還會不會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夫妻七載,一直到三年前才有了肌膚之親。而在之前的四年時間裡,她是都不願意頂著成國公府人的頭銜的。

    煎熬了近九個月,袁璐於次年暮春生下了一個哭聲嘹亮的女孩。

    高斐從產婆手裡接過孩子之後,甚至來不及看她的眉眼,就先讓唐大夫給她把脈。

    幸運的是,那是一個十分健康的孩子。

    這驚心動魄之感,堪比生死!

    高斐摟著女兒,久久不能言語。

    女兒的名字是老太太起的,因為生在春天沁人心脾的花香之中,所以取名高沁。

    高斐心疼女兒,就另外給起了個小名,叫如意。

    如意生的粉雕玉琢,堪稱是集父母長相的精華。眉眼像她娘一樣精緻,鼻樑卻像她爹一樣挺直。

    老太太愛著小孫女就不必說了,就是高汐、高泓、高澈姐弟幾個都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

    那時候連最小的澈哥兒都十歲了,會像個小大人似的照顧妹妹了。

    高斐就更不必說了,從前面孔多冷的人,看著小女兒的時候眼裡溫柔得都能滴水了。

    有時候他在看公文,如意就趴在他的書桌上爬來爬去,隨手抓了毛筆往他臉上砸,他也只是歪頭避過,輕斥她一聲「淘氣」罷了。

    要說闔府上下還有能管教如意的,大概只有袁璐本人了。

    說來也怪,小時候澈哥兒對著她是再乖巧不過的了,她也是發自真心的喜歡澈哥兒,有著無窮無盡的耐心愿意教導他。

    可如意就不同了,她被府里的每個人都寵著,要什麼給什麼,卻在她娘親面前總落不著好,這個不能玩那個不能多吃的,就是她開始哭鬧,她娘也能硬著心腸不理她。

    小孩子雖然不懂事,卻是最敏感的。

    因此如意平時白天見了家裡的誰都要,還喜歡朝著門伸手,意思是要往外跑。在外頭一玩就是一整天,晚上玩累了,回去了倒頭就睡。

    到了如意三四歲的年紀,長得是越發玉雪可愛。

    老太太每隔幾天就給她做兩身新衣裳,說是小孩子長得快。

    但誰家孩子也沒有幾天就長個頭的呀。

    老太太的面子她這當兒媳的不好駁,就想著跟高斐提一提,讓他去跟他娘說不能這麼寵孩子。

    孰料高斐聽了並沒有當回事,反而說:「反正家裡有,讓孩子多兩件新衣裳也沒什麼。你這樣反而有些小題大做了。」

    把袁璐氣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從前教養泓哥兒澈哥兒他們的時候,雖說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卻也沒有像現在這麼不順利過。這如意還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呢,她這當娘的還能害她不成?!

    再說她也不是心疼那點料子的人,只是這往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老太太和高斐把如意寵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經常她淘氣了,她這當娘的說了還沒兩句呢,她閨女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又哭又喊地跑到老太太院子裡避難去了。

    就算袁璐偶爾跟陳氏抱怨,陳氏那麼精明強幹的人,在如意的問題上也是完全倒戈,「女孩子該嬌養,你小時候我在你身上花的心血可比你對如意多的多……」把袁璐說的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高斐看她眼睛紅了,也立刻放了手裡的事坐到她身旁去。

    她這幾年是越發的愛哭了,尤其是有了如意以後,那眼睛就跟水庫似的,說來就來。有時候閨女犯了錯,她一邊訓一邊自己就先開始掉眼淚。

    袁璐生氣地不讓他碰,高斐就厚著臉皮硬把她攬進懷裡,任她踢打推拒也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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