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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劉規其實還真聽到了那麼一點風,前幾天他的頂頭上司----刑部尚書奉旨連夜進了宮。也不知道皇帝跟他說了什麼,反正回來後就愁眉不展的。
劉規算是刑部尚書的得意門生,想為恩師排憂解難,就主動問了問到底什麼事。
刑部尚書思慮良久,問了他一個典故----杯酒釋兵權。
兩人知道的消息這麼一對,同慶帝的用意就昭然若揭了。
劉規倒還好些,他想著皇帝雖然屬意讓刑部參辦此事,但他上頭還有刑部尚書頂著,怎麼也輪不到他這副手。倒是眼前的這位成國公有些可憐,好不容易跟著齊國公打了勝仗,得了封賞,眼下若是齊國公府被一鍋端了,他這個齊國公昔日的部下還納了人家的一個女兒當妾,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可就說不清了。
高斐反而是鬆了些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齊國公府就是風頭太盛,惹的龍心不悅了。現在他能敢在皇帝動手前知道這事就不算晚。
只要他鞍前馬後地幫皇帝一把,就算秋後算帳,最多也就是把他的實權給收回去,還讓他頂個國公的虛銜。皇帝把邱繡送進來的那天起,打的就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的主意。他能躲得過這次,也保不齊能躲得過下次。索性就把他想要的東西都拱手送回去。
只要成國公府不倒,等到當今駕鶴西歸,太子登基為帝,難道他還不能東山再起?
☆、第119章
袁璐下午聽說了邱繡去找姜程氏和姚程氏她們之後,就派了個婆子去邱繡那裡。
邱繡聽說小袁氏那裡來了人,自然也猜到了是因為下午的事情,不過這小袁氏平日裡也不太管她,從前頭調走了雪蘭雪雁之後,她也是戰戰兢兢地等了許久,結果也沒見她有什麼大動靜,只是不痛不癢地限制了她的自由活動的範圍。
邱繡覺得自己還真高看了袁氏。看著挺凶的,可兩次三番都沒見她拿出什麼雷霆手段,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但是這次袁氏派來的不是她身邊的青江,而就是她院子裡普通的一個粗使婆子。看著就五大三粗的,連個官話都說不利索。
婆子進門後還挺張狂,見了邱繡也是虛福了福身,口中隨意道了一句萬福,然後便說:「老奴奉了夫人的命,前來給姨娘捎兩句話。『姨娘現在也是為人婦了,自該知道婦德。別成天閒的沒事到處聽壁腳嚼舌根,真要覺得日子那麼閒,就去找些經書抄抄,給府里的老太太和國公爺求求平安。』」
她這番話說的盛氣凌人,連帶著看邱繡的眼神都是挺不在意。
邱繡就是已經知道袁氏派來的人不會說好話,真的聽到了那也是臉上發燙,臊得滿臉通紅。
婆子說完又掃了一眼邱繡身邊的梅香,說:「夫人還說了,當奴婢的也該勸著主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看著是個伶俐的,卻不知道為何挨過打還不知進退。你家姨娘派你去前頭幾次,去打聽什麼,做了什麼,夫人都是知道的。雖說主子的錯不該讓奴婢擔著,可你也沒有盡到本分,若是還想再成國公府待著,就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梅香就對著婆子行了禮,垂著頭道了一聲,「奴婢謝夫人教誨。」
婆子說完也不去看邱繡那又紅又怒的臉,隨意地行了一個禮,「夫人讓老奴以後就在姨娘院子裡照看著些。老奴現在回去復命,一會兒就搬東西住過來。」
這把邱繡給氣的呀,袁氏欺人太甚!大白天地讓一個粗使婆子到她這裡頤氣指使,甚至以後還要讓她在著這裡紮根,不用等到明天一早,整個國公府都得知道這件事了。
這段時間袁氏雖說沒有磋磨她,可這成國公府里的世態炎涼倒是讓她看盡了,什麼熱水吃食都不指望了,就是想吃頓普通的,也都得花大銀子陪著笑臉才能討到。現在好了,院裡還有一個明擺著放來監視她、膈應她的婆子!
眼下她的臉面真的是被踩到了腳底,邱繡幾乎可以預見到未來的處境將是如何更上一層樓的艱難了!
她氣哼哼地摔了兩個杯子,梅香縮在一旁沒說話。
可這天夜裡,這小小的偏院裡卻來了一位驚喜之客。
邱繡聽到姝兒說國公爺來的時候,她已經散了頭髮,換上了家常的衣裳。
姝兒看她愣在原處,仍然沒有反應過來,便把話又重說了一遍。
邱繡大喜過望,連忙起來換衣裳收拾頭髮。
梅香上前搭了把手,給她披了件中衣,然後挽了個簡單的髮髻。邱繡略施粉黛,身形清瘦,看著倒有了幾分清麗脫俗。
高斐在外頭候的有些久,已然等的不耐煩,換做平時怕是早就直接進去或者轉身走人了,可這次他卻是在外足足等了快一刻鐘,等到邱繡打扮好了出來迎他,他才進了屋。
邱繡讓梅香備茶,一邊忙不迭地賠禮道歉:「妾身不知道您會這個時辰過來,有怠慢的地方您可千萬莫要生妾身的氣。」
高斐臉上也沒有不耐之色,只是點頭道:「正好想起你就過來看看。」
梅香沏好了茶端上來,邱繡在他一盤伺候著結果茶盞奉上。
高斐端起抿了一口,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茶葉還是好茶葉,可是這水不夠燙,沒沖開,茶葉都浮在了上頭。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盞,「說起來你進府也有一小段時日了,我忙於公務還沒跟你好好說過話。」
邱繡就挨著他旁邊坐下,咬著嘴唇羞澀一笑:「您要問什麼,妾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斐也難得的露了個淺笑,「你入府住的可還習慣?有沒有掛念家裡人?」
邱繡道:「妾身入了府多虧了您和夫人的照料,因此並沒有不習慣的。只是說到家裡。」她頓了頓,忽然有些哽咽,「從前在家裡天天都能見到母親和姨娘,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這段日子忽然不能見了,心裡確實空落落的。」
高斐見她將將要哭起來的樣子,就放柔了語氣,攬著她的肩膀道:「我本是關心你,怎麼倒惹你哭起來了?」
邱繡就順勢倚到了他的肩膀上,「不怪您,是我自己突然想到了在家是她們待我的好,一時忍不住。」說著便肩膀輕輕聳動,小聲地啜泣起來,當真是我見猶憐。
高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聲道:「若是真的思念家裡,就多通信,我去前頭打個招呼,以後每隔幾日為你和家裡傳信。」
邱繡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妾身謝過國公爺。」說著就要起來給她行禮。
高斐將她攬進懷裡,「就我們兩個人,怎麼還這般見外。」
溫香軟玉在懷,四目相對,眼波流轉,邱繡雖然害羞卻也沒躲閃,反而主動貼了上去。
正當二人要親熱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了二和的喊聲----
「主子,天色不早了,夫人叫您回去呢。」
高斐不悅地皺了皺眉,罵了聲「母老虎」。
邱繡心裡當然不甘心,可面上卻是十分體貼溫柔地道:「夫人讓您回去呢,妾身不願讓您為難。」說話的時候眼眶便又紅了。
高斐捉了她為自己整理衣襟的手摩挲,口中漫不經心地道:「不管她,她管天管地,還能管我在哪裡過夜?」
邱繡就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裡。
門口的響動這時就更大了,二和已經上來拍門了,「爺,您可快點吧!回去晚了夫人要生氣的!她惱了可就為難小的們了。」
高斐被吵的沒辦法,黑著臉起來開了門,在門口就訓斥道:「到底誰是你的主子?一口一個『夫人』,你眼裡還有沒有我了?!」
二和就求饒道:「主子,您就饒了小的吧。出來前就說好了就在姨娘這裡坐一小會兒的,這都已經誤了時辰,夫人出門前可是再三囑咐小的要看著您呢……」
高斐便更是大神地罵了他兩句。最後邱繡也只能把到了嘴邊的高斐給送走了。
那時候的袁璐也已經換了寢衣準備入睡。
只是因為齊腰的長髮未乾,正讓綠水幫自己擦頭髮。
冷不丁地背後就來了句「頭髮這麼長,不梳頭還真挺嚇人」。
袁璐回頭一看,高斐正堂而皇之地坐在一旁。
她也不管他,而是先問:「外頭是誰當值,是死的麼?來了人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高斐就歪了歪嘴,笑道:「是我讓人不出聲的,難不成你這裡的丫鬟還能不聽我的吩咐了?」
袁璐瞪了他一眼,讓綠水給她拿衣服。
她素麵朝天,穿了件輕薄的紗制寢衣,皓體呈露,弱骨豐肌,依稀可見裡頭的茶白色綾羅肚兜。烏髮如墨,散開來便如黑雲一般。
高斐看了那麼兩眼,就不自然地轉過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