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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定叔對他抱一抱拳就退下了,到了袁璐身邊又對她行了個禮。
袁璐側身避過,高斐都對著挺恭敬的老人,她也不敢受人家的全禮。
定叔走後,高斐看怪物似的將袁璐一打量,沒好氣地問「今天這是刮的什麼風,把你給刮過來了?」
袁璐也不跟他一般見識,讓黛淵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道:「老太太讓我給你送的東西,怕您在前頭忙事情不顧自己身子。」
她提到了老太太,高斐的臉色也總算緩了緩,擺手道:「你放著吧,我一會兒吃。」
袁璐「嗯」了一聲,「邱姨娘呢?怎麼沒見著人?」
說到邱繡,高斐又是煩的不得了,「她這怎麼見天地往我這裡跑?你就不好好管管?」
袁璐翻了個白眼,「您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她是您的妾室,往您這裡跑不是才正常嗎?我管?我管什麼,我管天管地,還能管她不應該對夫君好?」
「你、你……」高斐指著袁璐「你」了個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袁璐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再說美人在懷,您心裡有數不就行了。我看著邱繡也是個知情識趣兒的。就算不能做個貼心人,留在身邊紅袖添香也是美事一樁啊。」
高斐不耐煩地揮揮手,「走走走,滾回去,誰要聽你說這些。」
袁璐白眼一翻,輕哼一聲,還真就轉身「滾」了。
高斐在後頭說她:「你再翻個白眼試試。」
袁璐就照著他剛才的口吻道:「我這就『走走走,滾回去』,誰要給你翻白眼。」
把高斐給氣的啊,摸了樣手邊的東西要砸她,拿了硯台那太重,一不小心就能砸出個好歹來。換了書本公文那太輕……最後抄襲了架在硯台上的一隻狼毫筆,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已經走到門邊的袁璐的裙擺上。毛筆滾落下來,連帶著一路都是黑色的墨漬。
袁璐看著自己黑了一片的裙擺也是惱,她這回去還要走好久,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當即又轉頭衝著高斐的方向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就帶著黛淵頭也不回地走了。
二和在一旁縮著脖子看的目瞪口呆的,媽呀,國公爺這是要跟夫人打架啊!不是國公爺單方面動粗那種,看夫人剛剛那咬牙切齒的架勢,要不是外頭好多人看著,估計能回頭找他們國公爺拼命去……
☆、第100章秘密
袁璐就拖著一大團墨漬的裙擺回了自己院子。
且當下正是朝食剛過,府里下人忙出忙進的人,一路上也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瞧見了。
袁璐越想越氣,這高斐也真是個刁鑽的,你說如果換個別的東西砸過來,就算是會砸疼人的,好歹一下就過去了。現在這毛筆摔身上倒是不疼,但媽蛋的他那支狼毫筆有常人兩根手指那麼粗,又洗足了墨,墨漬一層層還層層地往裡透著。偏她今天還穿了條荼白的馬面裙,府里下人但凡長眼睛的,都是想不看到都難。
袁璐黑著臉回了院子,徑直去了內室換衣裳。
青江看到她換下來的裙子髒污了一大片,就低聲問黛淵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黛淵抬頭看了看內室的方向,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國公爺砸的。夫人可生氣了。」
青江說:「這又是為什麼了?」
黛淵搖搖頭,「我沒聽明白,反正國公爺讓夫人滾回後院,夫人學著說了一遍,國公爺就惱了。」
青江來來不及細問,袁璐已經換好衣裳出來了。
青江看她面色不佳,便笑道:「奴婢這就讓人把裙子拿下去洗,應該是能洗去大半的。」
袁璐擺擺手:「扔了扔了,還洗什麼。」然後轉念一想,又說:「扔了也難看,讓小丫鬟拿出去燒了。」
青江也沒多說什麼,拿上了髒裙子出去了。
屋裡就剩下袁璐和黛淵、綠水,綠水因為前頭她主子沒帶她去前頭而是選了黛淵的事情,還有些小小的吃醋,不過這個時候她也知道不是使小性兒的時候,便也上前賣乖道:「您穿荼白的顏色本就不太好,您皮膚白再穿個這顏色的襯得就顯蒼白了。倒是前幾天做的那兩件菖蒲色的,襯得您臉色十分好看。」
袁璐當然知道這是綠水特意哄自己高興,就說:「你把那兩條新的找出來吧,我記得相配的褙子稍稍長了些,你拿去針線娘子那裡鎖兩道邊。顏色你看著就行,不要太花哨的。」
綠水「哎」了一聲,腳步輕快地去了。
青江綠水都走後,屋裡就剩黛淵。
袁璐的氣還沒消,一下一下不耐的敲著桌子。
黛淵也想勸勸她,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猶豫了半天,終於囁喏道:「夫人別生氣了,國公爺也是遇到了煩心事,想來不是故意給您難堪的。」
袁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就知道他遇到了煩心事?」忽然轉念一想,「可是你跟我進書房時,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她自己是一句半句都沒聽到,便想著或許是小丫頭耳聰目明知道了什麼。
黛淵老實地搖頭道:「奴婢沒聽到。」
「那你渾說什麼,你這丫頭。」袁璐說著便想讓她下去。
黛淵又道:「但是奴婢看到那位老者的嘴了,奴婢就知道了。」
「你會讀唇語?」
黛淵有搖頭說:「唇語?奴婢不會。奴婢只是把他的嘴型都記下來了,回頭自己照著動一邊,就能把他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袁璐驚喜地「哎呦」一聲,趕緊把她拉到跟前,「快跟我說說,那孫……那國公爺遇到什麼事兒了?」
黛淵道:「那老人說『老奴已經派人在韃靼、哇喇等地尋找多時,並未找到解藥。但前些日子聽說韃靼可汗身邊出了一個逃妾,或許這會是機會。主子也不必太過擔心,此毒雖然讓您不能有子嗣,對您的身體卻無甚危害,只要他日尋得解藥……』」
黛淵的語速飛快,顯然就是模仿那個老人的說話語氣。袁璐聽完有些懵。
黛淵看了看她,以為是自己哪裡說錯了,就說:「奴婢也是瞎猜的,不一定準的。」
袁璐問:「哪裡不一定準?」
黛淵說:「『韃靼』和『哇喇』是我自己想的,不知道或許還有差不多名字的地方?」
袁璐對她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黛淵一走,袁璐差點跳起來掀桌子。
……臥槽什麼鬼!成國公中毒是個x無能了嘛!
這種驚天大八卦、那個老頭居然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講出來了?!
不過再回想一下,那人離他們很近,卻能一點聲音都沒透出來,想必是用了什麼法門?而且他語速又快,乍看過去嘴唇就只是一開一合地迅速動著……
但是不管了,這個消息實在太勁爆!袁璐覺得很有必要一個人消化一下,怪不得剛剛她提邱繡,高斐就發了那麼大的火!
哈哈!袁璐覺得如果現在面前有一部手機,她絕對要發微博,然後艾特他,接著買榜上熱搜,最後舉國上下「恍恍惚惚何厚鏵」。
但也只是想想罷了,笑了一陣以後,袁璐也覺得這高斐出去打個仗還攤這麼個毒回來,真是怪可憐的。唉,也難怪他那麼暴躁,這事兒擱哪個男的身上都是受不了吧。邱繡也是白費心機了,還想對他用美人計呢……再前後將高斐對邱繡坐懷不亂的事一聯繫,袁璐就更肯定了。
青江和綠水辦完了手裡的事一回來,就看見自家主子正擱那兒發呆呢,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皺著眉頭想事情,更瘋魔了似的。
兩人一對眼,都心想還好還好,總算不是像要吃人的樣兒了。
袁璐在桌前想了好一會兒,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了。就好像前一分鐘還想將人扒皮吃肉,結果後一分鐘知道那人遭遇不幸了就於心不忍的聖母似的……唉,好在府里已經有兩個哥兒,就算他以後沒有別的孩子,成國公府也不至於沒落。
後來青江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夫人若是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好歹跟奴婢們說說,看奴婢們能不能為您排憂解難。您這樣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可擔心死奴婢們了。」
袁璐就笑道:「沒事兒了,讓呂媽媽和史媽媽過來吧。馬上七月是汐姐兒的生辰,雖然不能大肆操辦。總也要給孩子準備一些東西。」七月十四盂蘭節,因此在這個時代里,這個月份里生的孩子便不能大肆慶祝生辰。
綠水道:「您也是七月底生的,也得為自己打算打算,珠寶首飾想來您也不缺,您就隨便想些新奇的,平時想吃的也好,想玩的也好,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給您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