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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合著她娘拐了大彎還是為了提醒他,邱繡或許是長得漂亮,人也溫柔。袁璐則脾氣硬點,但是呢,你也不能就因為這樣光冷落了嫡妻,讓妾室越到前頭。

    高斐聽了也挺無奈的,難道在她娘心裡,他會是那種寵妾滅妻的人麼?

    老太太看兒子不說話,又想著他們前兩日吵了嘴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的樣子,倒是也犯起了愁。要是家裡就他們夫妻倆,老太太也就不著急了,可眼看著那個嬌滴滴軟和和的齊國公府的姑娘可就來進門了。

    沒多久飯菜就上桌了,袁璐從廚房回來的時候那是滿頭大汗。

    這廚房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這灶火一起能比外頭高個五六度。

    她是出了一聲的汗,好在出來時已經讓人往老太太的院子裡送了能換的衣裳,這時候就去澈哥兒屋子裡換衣服。

    澈哥兒還待在屋裡沒到老太太屋裡去,袁璐進去了就問她說:「怎麼還不過去,剛我不是讓青江來喊你們了?」

    澈哥兒左右張望了下,然後小聲說道:「我等娘親一起過去。」

    袁璐是對他這樣見怪不怪了,就說:「那行,我換個衣裳,咱們一塊兒過去,澈哥兒就點點頭,小尾巴似的跟著袁璐打轉。」

    要去內室的時候他被青江給攔在了外頭,「夫人換衣服呢,少爺在外頭等等。」

    澈哥兒就「哦」了一聲,坐到外頭等了。

    袁璐沒多久就換好了衣裳,在去老太太那兒之前,她還拉著澈哥兒說:「你這樣總是不好。他到底是你爹爹,家裡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這樣怕他倒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澈哥兒撇了撇嘴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好兇,每次見到他我就害怕。」

    ……這也不能怪孩子,想想確實是高斐的管教方針有錯,抓的太嚴就讓孩子們存了畏戒之心,也就跟他不親。如果是別家的孩子,嚴父慈母倒也正常。可府里這幾個,已經兩三年沒見著他了,冒然回來就這樣,感情還沒培養起來呢,就讓他們退避三舍了。

    袁璐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輕嘆一聲,一邊帶著他往老太太那裡去,一邊說:「往後咱們家可不止我們這些人,你也總不能這樣避著你爹。」

    澈哥兒就歪了歪頭疑惑地說:「咱們家不就我們幾個嗎?還有誰來?」

    袁璐摸著他的小腦袋:「就是今天來做客的人。」

    澈哥兒只知道剛剛又有客人來,但並沒有見到具體是睡。只是聯想前後的事情就說,「我不喜歡別人來,我就願我們一家子。」然後又左右四顧了一下,小聲說:」其實爹爹不回來也挺好,我和娘親、祖母還有哥哥姐姐在一起才最快活。」

    那邊老太太那裡飯菜已經都上好了,幾道大菜有銀針炒翅、八寶野鴨、炒梅花北鹿絲和清炸鵪鶉。已經算是府里難得一見的豐盛菜餚。平時一頓飯能有兩個葷菜上桌就不錯了。

    老太太看著歡喜,人一到齊就拿起了筷子。

    難得的壽辰,自然也沒人拘著她,老太太就這肉菜吃了一碗半飯,直到真的吃不下才放了筷子。

    泓哥兒在這半年多來已經養成了少食多餐的習慣,個頭參的越來越快,人卻越來越時瘦了。現在是一點都瞧不出從前那胖小子的樣子了。

    他也是愛吃肉,但不太敢動,袁璐給他夾了好幾次,他這才把碗裡的都吃了。

    用過了夕食,三個孩子就該回去睡午覺了。他們早上沒去上課,下午就不能耽誤了,說了會兒就個子回屋了。

    老太太的精神頭也不濟了,跟袁璐和高斐說著話就差點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後來就被綠意和秋心攙下去睡了。

    袁璐之前本來是安排的雜耍班子進來給老太太表演,因為這次沒有搭戲台子,就選了兩個會口技的,還找了人準備讓他們來給老太太和孩子們演皮影戲。城外還有他們委屈了將東西拍賣的,袁璐還想著若是老太太下午精神好,全家一起出趟門,去看看拍賣的場景也是不錯。

    可之前高斐因為姝兒和秋心的事,正怪她將府里的人弄的太雜,這事便也作罷。

    下午沒有安排,孩子們和老太太都不在,袁璐活動互動了自己的脖子,站起身來準備回去。

    高斐坐在那兒尊佛似的不動如山,見她站起身就也跟著起來了。

    袁璐以為他有話要跟自己說,就腳下一慢站住了。

    可高斐並沒有走向她,而是直接往門口去了。

    袁璐不明所以,跟著出去。

    高斐就一直走在她前頭,可那分明是去她院子的方向。

    袁璐心中也大呼奇怪,這成國公腦子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呢?

    高斐領著袁璐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院子裡的下人看到她二人前後腳進來,都不明所以地以為他們這是和好了。還有沒眼力價兒的,殷勤地上前請安。

    袁璐很無語地看著自己這些言行舉止間露出歡喜的丫鬟和婆子,這些人還真挺搞不清狀況的。

    進了屋,袁璐讓人上了茶。兩人坐在圓桌前相對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袁璐手邊的一杯烏梅汁都喝光了,就忍無可仍地問她說:「您是有什麼想和我說?」

    高斐道:「並沒有。」

    袁璐又問:「那您往我這裡來是……?」

    「這裡是我成國公府,我是成國公。府中一切地方都是我的,我願意在這裡坐著。」

    袁璐覺得大概是自己眼花了,這黑面神說話的時候居然還笑起來了……太可怕了!

    「哦,」她站起身,「您願意做就做吧。我早上起得早,眼下也有些乏了。您愛坐便坐吧,我先去睡了。」

    這話音未落,高斐就也跟著站起來,「說的確實,我也有些乏了,便也在你這裡歇上一歇了。」

    ……差點沒把袁璐給嚇跪了。

    這都什麼啊,還也在這裡歇一歇,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

    她這頭思想鬥爭正激烈地時候,高斐已經抬腳往內室走去,一邊往裡去一邊還道:「說來我還沒來過你這裡,還沒看過你裡頭的布置。」

    袁璐泄氣地坐回原位,「還是我陪您坐坐吧。」

    高斐就收了腳步,也跟著坐回來。

    她自己覺得自己挺聰明,可眼前這人也不蠢。

    袁璐苦著臉道:「您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說,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高斐揚了揚眉,過了半晌才開口:「你這是不跟我鬧了?」

    袁璐就差點掀桌子了,這話說的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不過這時候也不能再吵下去了,齊國公夫人都帶著邱繡上門了,她要再揪著那麼點口舌之爭給高斐擺臉色,就是個真蠢得了。

    袁璐不吭聲,高斐就當她默認了,「今天來的那位就是邱繡?」

    提到邱繡,袁璐也來了精神,點頭道:「就是她。給老太太的賀禮也是廢了好大功夫,又是繡經文又在刺繡功夫上下了功夫,要不是老太太不識貨,那可真得對她高看一眼。」

    說到自家肚子裡墨水沒有半點的娘親,高斐就想到她飯前拐著彎勸自己和這小袁氏和好的事,不禁就覺得好笑。那說辭一聽就知道是孫嬤嬤事先幫著想好的,也不知道練了多久才能說的那麼溜。按著她娘平素的說話,也不可能那麼一套一套的。

    「我倒是覺得這樣甚好,有所圖的人總是容易掌握些。」高斐不動生死地晃了晃手裡的茶水,「估計到月底,旨意也就該下來了。聖上的意思是當個平妻……」

    他頓了頓,說著就去看袁璐的臉色。

    袁璐面不改色,對平妻這事倒也不甚在乎,「平妻就平妻,不過一個虛名。」

    高斐揚了揚唇,「沒有那麼嚴重,一番討價還價後,也不過是一個貴妾。也不用在意,估摸著聖上是想借平妻的事,將齊國公召回。府里唯一的女兒的出嫁,齊國公總沒有不會來的道理。」

    袁璐吃驚不已,眼睛也跟著瞪大,壓低聲音道:「齊國公抗旨不回?」

    「具體的還不知道,只是我的估算。」

    袁璐訥訥地道:「不會吧,前頭聖上不是才將兩家都封賞了嘛?若是真的存了戒備之心,哪兒會讓齊國公升任後軍左都督。」

    高斐微微搖頭,「此事你不知道。五軍都督府共掌五十萬大軍,整個後軍都督府也不過十萬的兵力。可我和齊國公遠征韃靼,從京裡帶了五萬人,後軍都督府的那些也可隨意調任,總共就是十五萬的兵力。我奉詔回京後,那十五萬兵力就在齊國公一人之手。手握實權,後軍左都督的職位才是個真正的虛名。」

    高斐肯把這些機密的事說給自己聽,袁璐當然要把握機會,當下就順杆往上爬,「齊國公一家都在京里,難不成他能不顧全家人的性命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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