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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袁璐就笑道:「老太太的壽辰近在眼前,我想府里就我們幾個人總是不夠熱鬧。聽聞老太太以前還有姐妹,我也派人問過,都還身子康健,我就想把他們接到府里來小住幾日。不知您怎麼看?」

    高斐想了想說:「老太太以前和她們都沒有來往,看著就是心裡放不下,你這樣自作主張難保不會給她過壽的時候添堵。」

    袁璐說:「您不在家的時候太多了,老太太一個人寂寞的很,我事先已經詢問過孫嬤嬤,孫嬤嬤說了老太太雖然口上沒說,但提起往昔的事情都是心懷傷感,肯定是年紀大了記掛著家裡的親人呢。況且我的意思是並不在老太太的壽辰上把人接過來,而是等壽辰過了,再把她們接過來跟他待上一段時間,也讓老太太平時多個說話的人。這樣即使有了不愉快,早些讓她們回去便是。」

    高斐看她說的是一套一套的,就說:「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吧。」

    其實袁璐只是跟他報備一聲,此時話已說完,就想著等他回去了,她也就可以開始吃飯了,她還趕著去看澈哥兒呢。

    可高斐卻像察覺出她的意思似的,仍然坐在那裡,看著丫鬟一盤子一盤子的上小菜。

    袁露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他是不走了,也不好意思開口主動趕他,就讓丫鬟多天這一副碗筷。不過心裡也是存著壞呢,她明知道他是準備留下來吃晚飯,卻沒讓人多添菜,還是之前的那幾樣。這成國公也是個愛吃肉的,他願留下就留下吧,遭罪的還不是他自己。

    清粥小菜本就不好下咽,高斐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早就打起了鼓,現在吃這些就更覺索然無味,可不知怎麼他覺得自己若是開口了就落了下風似的,就也是不說加菜的事情。

    飯桌上沉默的可怕,兩個人就這麼你一晚你一口我一口各自喝著自己的粥,並不說話,一會兒就吃好了。

    吃好以後,袁璐就像她這會兒子總該走了吧。

    可高斐又是坐了好一會兒,人不動,袁璐就有些著急,眼睛不住地往門口看。

    高斐看她這坐如針氈的樣子也不管她,這小袁氏前頭都不知給他添了多少堵?現在這會也該他扳回一局了吧,這添堵的事情誰不會做呢。

    後來袁璐實在沒辦法,就跟他福了福身,道:「我還要去老太太那裡請安,您要是有事不如就先回前頭忙著吧,不必在我這耽擱。」

    高斐就也跟著他站起來說:「老太太本來剛還找我呢,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袁璐便只能把這個黑面神領到老太太那裡去了。

    那頭澈哥兒本來就等得有些急了,他娘這兩天雖然忙,但是晚上總會早一些過來,跟他們一起說說話。可今天外頭天都快黑了,他娘還沒過來,他便有些坐不住。

    老太太也等的有些心焦,就就吩咐著身邊的秋心去袁璐的院子裡看了看。

    秋心還沒出大門,袁璐和高斐已經一起過來了。

    她沒有避讓而是迎上去,給二人行了禮道:「老太太正在惦念著,主子們來得正是時候。」

    袁路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早上的事情還沒有跟他算帳,這會兒知道往眼前湊了,而且穿得是花枝招展的,知道這事是她在老太太跟前的臉面了,不知道的還當她是已經體開的臉做姨娘呢!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自始至終高斐都美譽看她一眼,後來更直接越過他就走進去了。

    袁露在外停了停說:「你在老太太身邊的日子並不長,現在瞧著倒是你最得力了。早晨老太太去宮門外頭也是帶的你吧。」

    秋心又福了福身:「多虧了夫人來提攜。奴婢愚笨,有錯處的地方還望夫人指明白,好叫奴婢改過自新。下次不能再犯。」

    袁璐就輕輕笑了笑,說:「你這叫什麼話,我不過是隨便誇了你一句。怎麼扯到錯處上了?難不成是因為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心虛了?」

    秋心低著頭沒說話,垂手退到一邊。

    袁璐對著她冷哼一聲,進了屋去。

    老太太看著兒子兒媳前後腳過來,心裡是說不出的高斐興。早上的跟兒子鬧過矛盾事情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招呼他們坐下,又讓人趕緊給他們上茶。高斐身上熱氣重,老太太還體貼地讓人往他身旁移了移冰盆。

    剛才還心心念念惦記著他娘親的澈哥兒此時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低著頭站在說在他祖母身邊不說話了。

    袁璐知道他是怕他爹,便將招了招手將他招到身前,摟著他說話。

    老太太跟兒子說著話,袁璐就跟澈哥兒說話,泓哥兒和汐姐兒站在一旁,都是眼觀鼻鼻關心的不做聲。平時本就話不多的兩個孩子,在高斐面前就更沉默了。

    袁璐問澈哥兒白日裡都做了什麼,玩了什麼?

    澈哥兒一一說了,可興致還是有些不高。

    袁璐當他是怕他爹,拍這他的背安慰道:「娘親在這裡呢,你有話就說。娘親白天可想你了,你再不說話我可就生氣了。」

    澈哥兒抿了抿嘴,苦大仇深地想了想,然後神秘兮兮的湊到他娘耳邊說:「娘親不傷心,外面的傳聞澈哥兒都不相信,娘親是最好的娘親。」

    袁璐挑了挑眉,心下也有了火氣。今早上的事,就是因為有人將外頭的風言風語傳到了老太太耳朵里,現在倒好,連澈哥兒都聽了這些東西,真是什麼醃攢的東西都敢往主子面前倒!這樣的人可就留不得了!

    不過此時她也什麼都沒說,反而還誇獎澈哥兒道:「外面的話自然都不可信,咱們澈哥兒正聰明,是個明辨是非的,哪裡會被這些東西蒙蔽呢,娘親就知道你是個頂好的。」

    說著還親了親他的臉蛋,澈哥兒就咯咯直笑,然後又小聲說:「娘親不用擔心,哥哥姐姐跟我說了他們也都是不信的。」

    這就是說連另外泓哥兒和汐姐兒也都聽說過了。

    袁璐眯了眯眼,第一次覺得或許高斐的話是正確的,成國公府現在確實是太鬆散了,她雖然早前已經立過威,但也就是那一時的手段,以求最快的速度來威懾眾人。後來真正的掌了權,就都是想著以德服人。對下人也都是溫和的時候多。估計現在又有人覺得成國公回來了,她的話不頂用了。

    三個孩子都有功課,本就不能多待,加上這天高斐也在,他們便早早的躲了,很有默契地說要回房做功課,老太太也沒有留她們就讓她們先走了。

    孩子們走後,袁璐就扯下臉上的笑,問老太太說:「早上幸虧您說了我才知道原來外頭對我們府上有不好的傳聞,不知是什麼樣的伶俐人這樣消息靈通,您也該提出來獎賞一下才是。」

    她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說話的口吻也跟剛才閒話家常時無甚差別。

    老太太也沒有察覺,笑道:」還不是秋心那個小丫頭機靈,從外面聽到了這些話來告訴我,不然啊,咱們可都得蒙在蒙在鼓裡了。」

    老太太是沒有看出來,高斐可看出來了,這小袁氏平日說話都帶著笑,什麼時候臉上不見了笑影兒,那多半就是動了真火了。

    袁璐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就附耳到青江耳邊說了幾句話,青江點了點頭領命而去,沒多久就帶著兩個婆子將秋心押了進來。秋心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呢,押著她的兩個老婆子一人往他膝上踢了一腳,她腳上腳下一軟,立刻就跪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也是吃驚,還沒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聽袁璐冷然道:「我竟不知道,提了你這樣一個聰明人到老太太身邊,什麼好的不好的都往主子面前說道、自己竟然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知道的是你自己犯了渾拎不清,不知道的還當我利用你給老太太傳話呢。」

    秋心一邊給她磕了頭,一邊又賠罪道:「奴婢真的不是有心挑唆,只是想著這些事情若是老太太不知道,等過幾日她壽辰知道了,想必是更要傷心的。」說著便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老太太看她可憐,想著到底是自己追問才把他的嘴給撬開了,便求情道:「她本來也是不願對我說的,說我自己連著追問,威脅她說若是不從便要責罰她她才告訴了我。你要怪就連我一起怪。」

    袁璐當然不跟老太太一般見識,只說:「您知道剛才澈哥兒跟我說什麼?他說那些傳聞他和他哥哥姐姐都不會相信,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說他們都知道了。這樣的事情豈是能讓孩子們知道的,難不成這也是您想要的結果?」

    說到孩子們老太太就沒脾氣了。

    袁璐又轉頭問秋心:「這可也是你告訴三個孩子們的?」

    秋心連忙磕頭道:「奴婢只是將這些事情稟明老太君,並不敢讓這些東西污了少爺姑娘的耳朵。」

    這可就奇怪了,難道這嚼舌根的不止一個,還另有其人?然後腦子一轉,就將三個孩子身邊的奶娘都喊到跟前來,詢問他們今日三個孩子都做了些什麼,可有一起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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