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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袁璐聽到的時候還是子啊剪花,咔嚓一剪刀又剪了枝頭最美的那一朵。

    「媽媽下次可別再我剪花的時候說這些了,這好好地又糟蹋了一盆花。

    花媽媽看她還有心情說笑,就說:「消息應該是真的,只是聖旨這會兒還沒到國公府,您看是先去老太君那裡還是怎麼?」

    袁璐接過青江手裡的帕子擦了擦手,「不用特意準備,就這樣吧。該來的總要來。」

    這事兒該知道的人都早就知道了,都心知肚明的。等了這麼久,這事兒就在懸在眾人的一把刀。現在刀終於落下了。

    「您怎麼也不急?」綠水道,「眼下應該就該想些辦法,治一治那個邱繡。」

    袁璐就斜眼看了她一下,綠水自覺失言就低下了頭。

    聖旨遲遲未到,這件事沒兩天卻已經滿京城地傳開了。還有人說這旨意遲遲未下,是因為當今要給那位齊國公府的姑娘一個體面的身份,現在正籌劃著名呢。

    成國公已有正妻,其餘的人最體面的身份就是平妻了。若齊國公府那位姑娘真如傳聞所言,深得皇后的寵愛和歡喜,這平妻或許還能壓那正妻一頭還說不定。

    袁璐倒不是很擔心,平妻也就是那麼一個好聽的說法,其實律法上還是個妾。生出來的孩子那也是庶出。得皇后喜歡又怎麼了?這成國公府上下都和中宮那位不對付,難不成這內院還要看她臉色不成?

    她是想的豁達,外頭的傳聞卻將她傳聞的越開越不堪。說她沉疴在身,貌比無鹽,前日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懲治了齊國公府的下人,是個凶神惡煞的母夜叉。

    袁璐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都聽樂了,她上輩子的樣子就長得不錯,那些娛記就老八卦說她是整容的。她這輩子的這張臉,雖然稚氣未脫,五官輪廓卻是美的。剛醒過來的時候卻是臉色蒼白的嚇人,現在也將養過來了。可那外頭的傳聞偏偏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跟親眼見過她似的。

    府里都在操辦老太太的壽辰,且當日還要在城外舉行一場慈善拍賣,將籌得善款回饋京城裡的窮苦人家。袁璐是真心沒空理會這些留言。

    這天早晨,天剛亮她就醒了。夏日裡也在床上待不住,她正想著傳人進來伺候洗漱。

    青江疾步走了進來。

    袁璐立刻就坐了起來,「怎麼?出了何事?」

    青江道:「孫嬤嬤說老太君不見了。」

    袁璐麻利地從床上爬下來,喊了人進來伺候,一邊用青鹽刷牙一邊問青江:「可著人在附近找過了?」

    「孫嬤嬤說都找過了,附近都沒有人才來稟告的。」

    袁璐平時不喜歡別人貼身照顧,此時為了趕時間也顧不上了,把碧溪和花媽媽也喊了進來,由她們四個一起幫忙迅速穿好了衣服,梳好了髮髻。

    青江手下不停,一邊將孫嬤嬤的話轉述:「孫嬤嬤說前兩天老太君聽說了那平妻的傳聞就不大高興,昨兒晚上聽說了關於您的那些,沉著臉就沒說話。可能是又往宮門外去了。」

    「恩,」袁璐問:「國公爺人呢?」

    青江說:「孫嬤嬤說也讓人去通傳了,只是國公爺昨兒個在外頭喝醉了才回來的,現下還睡的沉呢。」

    「那不管了,咱們先去宮門口看看。」說話的功夫,袁璐就帶著清江綠水,外加兩個婆子出了門。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了雙手背在身後,正等車夫牽馬車過來的高斐。高斐昨兒個喝醉了回來的,常用的馬車裡吐了個一塌糊塗。這才過了沒幾個時辰,味道還大的不能用。現下正臨時讓人準備一輛。

    高斐面色不愉,也不知道宿醉未醒,還是因為老太太的擅自離家。

    袁璐上前給他行禮,道:「您也不用擔心,孫嬤嬤都說老太太應該是去了宮門,那就錯不了。」

    高斐就看著她說:「後院的事情你在時我都不插手了,可這下人的嘴你也該把把關。別什麼樣的傳言都讓傳到老太太耳朵里。」

    袁璐就覺得有些冤枉,她已經派人在府里禁止傳留言了,畢竟這流言的對象是她自己,她又不傻,還能讓身邊的人說自己的是非?天知道老太太從哪裡知道的那麼詳細。

    ……而且不對啊!這受害者說到底還是她啊!這成國公說她幹嘛?!

    袁璐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那頭她的車夫套著她馬車到了門前,她又跟高斐福了福身,然後直接帶著人走了。

    高斐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小袁氏已經帶著人漸漸走遠……這婦人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當真不可理喻!

    袁璐上了馬車就讓車夫駕車走了。

    這成國公就在門口站著吧,且慢慢等吧。府里的東西都是她在管,以前確實有幾輛備用馬車,可之前就她和老太太兩個大人,還都不愛出門,馬幾輛常年放著不用也是糟蹋,她就都給精簡了。這臨時再準備一輛出來,還是去宮門外要配得上成國公的身份,且有的等呢。

    車輪骨碌碌地轉折,差點把袁璐給晃睡著了。

    到了宮門外,青江才把迷迷糊糊地她給搖醒了。

    袁璐一下車,往宮門口一看,宮門口沒人,就兩排守衛站那兒守門。她便讓車夫上前問了問,確實是沒有像老太太這樣的人來過。

    難不成是孫嬤嬤和她都想岔了?老太太並不是想來跪宮門的?

    袁璐被青江又扶上了車,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去哪裡找老太太。

    馬車裡也是悶熱,她讓青江撩開帘子吹吹風,正好就瞧見遠遠的從另一邊過來了一輛馬車,她看著還特別熟悉,正是成國公府里老太太用的那輛。

    老太太也是被馬車顛地要睡著了,到了宮門口才被秋心給扶下來。秋心雖然不必綠意貼心,可她一心討好老太太,什麼都順著她的意,這種時候帶著她就再好不過。

    袁璐往老太太身邊的秋心一打量,就在想會不會這個丫頭把話傳給老太太聽的。不過這時候也來不及想太多,老太太已經拄著拐杖走過去了。

    袁璐趕緊下車,快步過去將她給攔住。

    老太太看到她還挺吃驚,然後說:「你也來了?哦,是來和我一起討公道的吧?咱們一起去跪。」

    袁璐哭笑不得,「您這說什麼呢,跪什麼呀。我知道您都聽說了什麼,那就是外頭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並不可信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什麼不必放在心上,這就差上門打我們國公府的臉了!什麼平妻,什麼壓過正室,這樣的流言都能傳遍全京城。我要讓皇上聽聽,他的好皇后,就是這樣踩我們的這些老人的臉面。」

    眼看著老太太越說越激動,袁璐就忙不迭地勸道:「您千萬別生氣,這檔子事不值得。您好歹顧忌著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說:「平日裡在府里你也是個有脾氣的,怎麼到了外頭就這般怕事?!」

    袁璐十分順從地道:「在府里是因為您大人大量縱著我,在外頭可沒有像您這樣的人了。我可不得謹言慎行,以防被人拿了錯處。現下國公爺剛升了官位,正是要緊的時候,您也要為他考慮一些。」

    想到兒子的官位,老太太也慢慢冷靜下來,確實,以前她來跪宮門是沒辦法的辦法,可現在他兒子都回來了,如果她再鬧這麼一出。滿朝文武該怎麼看她兒子呢?

    「好了,咱們回去吧。孫嬤嬤都急壞了。流言止於智者,我都不上心的事您又何必當真?」

    老太太聽了就撇撇嘴,「你這人最是小氣不過。上次我沒有表態,你躲在你那院子裡個把月,我這回不做點什麼,難保你再出什麼么蛾子。」

    袁璐只得保證道:「這回我肯定不會生氣,您可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這養了結果越好不容易養好了些,可經不起這樣折騰。」

    老太太還戀戀不捨地往宮門口張望著:「這大老遠的來都來了,不做點啥不是白來了。你放心,我膝蓋上還帶著你過年時給我做的護膝呢。」

    「我放心什麼啊我放心,」袁璐上前替過了秋心的位置攙著她,「我那東西可不是做給您這時候用的。齊國公府這件事關係前朝,我們這些後院裡的也都看不明白,所以這事兒還得交給國公爺處理。您自己的兒子,難不成你還不信?」

    提到高斐,老太太還是挺放心的,「那行吧,我們回去吧。」

    老太太的身子骨確實不如從前,宮門前不可停靠馬車,兩人的馬車都停的遠,老太太便有些走不動。那氣喘的就像上不來似的。

    袁璐心裡挺過意不去,老太太這還是特地為了她出來的,就說:「不然我背您回去?」

    老太太一聽就樂了,把她那小身板上下一打量:「就你還背我?別回頭既把我摔了,又把自己折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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