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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澈哥兒是他的小兒子,不比他哥哥是世子,他一直自覺自己對他還算親厚寬和來著。
而且就因為這麼芝麻大的一件事兒,這小袁氏就一改常態開始為難自己了?真是奇怪!荒天下之大繆!虧他之前還想著把她當可以互助合作之人來看,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屆心軟的女流之輩……不過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對,她心疼的、拼命護著的是他的兒子……
他在原地站了站,往裡面看了看----
忽然看見了一個小黑影又拍吧爬吧地跑出來了。
高斐揚了揚唇,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血濃於水,雖然年紀小,但總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澈哥兒跑到了院門口,看見他爹遠遠地站在門外看著。因為隔得遠且天色黑,看不真切,倒也不教他害怕。
澈哥兒覺得檢驗自己這半年來學的拳腳的時候到了,他跑到門邊上用力一扳,將院門的一邊……合上了。然後到另外一邊再一扳……整個大門都關上了。
高斐:……
澈哥兒關上了大門,滿意地拍了拍手,又啪嗒啪嗒跑回去了。
袁璐已經讓人準備了藥膏,此時趕緊把她拉到身邊,「你這又跑到哪裡去了?脖子上的傷給我看看。」
澈哥兒就乖乖地走到了她娘親的身邊,歪著脖子給她看。
袁璐用手蘸了藥膏給她抹上,一邊給他吹著氣。
澈哥兒脖子上的紅痕當時看著嚴重,這時倒是已經消下去不少。他也不覺得疼了,抹藥的時候還笑嘻嘻的。
袁璐瞪了他一眼,「還有臉笑。不疼了?」
澈哥兒搖搖頭,「不疼了,娘親呼呼我就疼了。」
袁璐給他抹好藥,拉好了衣領。
澈哥兒忸捏著,扯著她的袖子,憋了半天才說:「娘親,我不喜歡他。我不要跟他一起。」
袁璐正在用帕子擦手,「什麼他?不喜歡哪個他?」
澈哥兒嗯哼了半天,「就是那個他唄。」
袁璐點了點他的腦門,「那是你爹爹。小心被聽到了,葉也要打你的板子!」
他就爭辯說:「他上次還要打哥哥的板子呢!這次還揪我!」
「別人家的孩子也要被打呢,你下次問問你李家兩兄弟,看他們犯錯的時候他們的爹會不會教訓他們?你怎麼還記仇了?」
澈哥兒把臉埋進她懷裡撒嬌,「也不光是這樣。祖母說,爹爹還要娶別人呢。」
袁璐摸了摸他的小後腦勺,「你才幾歲啊,就懂什麼娶不娶了?」
澈哥兒悶悶地說:「祖母說就是會再來一個人,跟娘親一樣,天天跟我們見面,還要一起吃飯。娘,我不喜歡別人,我就跟你在一起。」
「傻孩子,」袁璐拍了拍他,「你說你這小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呢。」
☆、第75章懷孕
澈哥兒本在她娘親那裡膩歪了半晚上,後來被她祖母派人給喊過去了。
想來老太太應該也是聽到了這事兒放不下心,特意將哥兒跟到自己身邊去的。
袁璐送走了澈哥兒,心裡還有些惱。
花媽媽欲言又止,袁璐道:「媽媽您別勸我,旁的我便不說了。可他怎麼對澈哥兒的?往日裡他不在的時候,澈哥兒就眼巴巴地盼著他爹回來。可如今回來了,我瞧著還不如他不在的時候,起碼哥兒心裡還有個念想。」
花媽媽嘆了口氣,「國公爺對孩子是嚴厲些,您也沒必要又因為這個跟他對著幹。」
「他之前要打泓哥兒那次,因為泓哥兒是世子,關係著成國公府的未來。對他嚴格過了頭就算情有可原吧,可澈哥兒不同,他沒有爵可承,若是能出息了也好,若是不願去跟人勾心鬥角,一輩子做個閒散的公子哥兒也不是大事。今日在我這裡就將孩子吊起來了,那其他我見不到的時候呢?」
花媽媽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多說什麼。心道這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可說到底,不也就是因為她疼愛澈哥兒跟眼珠子似的麼。
袁璐當晚就失眠了,本來就因為袁府的事情心煩意亂,如今加上這高斐管教孩子的事就更頭痛了。
這什麼人啊,孩子才四五歲就開始棍棒式教育了!要是孩子已經懂事了,真犯了錯,罰著也就算了。可這四五歲的都懂什麼啊!
這兩個哥兒,一個是早熟懂事,一個是乖巧貼心,都是惹人疼愛的好孩子,怎麼到了他那兒就那麼不受待見呢?!
氣著氣著,袁璐還有些自嘲地想,這女人啊,要是當了母親,也別管是不是自己生的,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
笑了兩下,她突然笑不出了,便喊了守夜的碧溪來問:「呂媽媽呢?可睡下了?」
碧溪答說:「呂媽媽見您屋子裡的燈一直沒熄,剛還來問過。」
袁璐點了點頭,「將呂媽媽喊過來。」
碧溪自去不提。
沒多久呂媽媽就過來了,一進屋就看見袁璐的臉色很不好看。
袁璐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過來坐。」
呂媽媽也不多話,竟自坐下,「您是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袁璐蹙著眉沉思了片刻,「鍾姨娘壞了孩子?」
呂媽媽吃了一驚,不自覺地捂著嘴,愣了一下才說:「您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
袁璐手指輕敲著桌子,「我總覺得心裡不安生,家裡要出事。天一亮你回去看看,娘跟你親近,就算有心相瞞,我相信你也能看出來。」
呂媽媽見她如此鄭重的樣子,也將這件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對勁,「老奴這就讓人去準備著,天亮就回去。您早些睡,不必擔心,老奴一得了准信兒就回來告訴您。」
袁璐「恩」了一聲,「你帶著禮物回去。就說是我前頭準備的,上次回去忘記帶過去了。開了我庫房看看,不拘著是什麼料子還是藥材,別叫我娘懷疑就成。」
呂媽媽也應下了,這就下去準備了。
這一夜,袁璐輾轉發側,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再睜眼,可就是快午時了。
袁璐一醒就下床喊了人來問:「呂媽媽呢?可回來了?」
青江聽到響動就進來了,此時不慌不忙地道:「呂媽媽一刻鐘前回來的,您先更衣,我去給她傳話。」
袁璐就趕緊讓人服侍著洗漱穿衣。
呂媽媽到的時候,她的髮髻才梳了一半。
她也不顧了,將呂媽媽喊到身前,問她到底如何了。
呂媽媽道:「卯時正老奴就回到了袁府,到了老夫人跟前,也只說是夫人昨日忘記將東西給她了。老夫人笑道:『這姐兒怎麼還如此冒失,昨日也不曾提。』我便陪著老夫人說了半晌的話。可這越說就越不對勁了,本來這個時辰,老夫人往日裡應剛起身才對。怎麼會老奴到了她都已經穿戴整齊了呢?且她跟我說話時雖也言笑晏晏,卻有些開心過了頭,昨日出了那樣的事,照理說老夫人的心情應也不會太好才是。老奴又觀察了一番,老夫人的穿戴雖與昨日不同,髮髻釵環卻是一樣的,想來……應是一夜未眠,早上聽聞夫人派了老奴來,便更衣來見了。」
綠水正為袁璐盤發,雖此時也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但是看著袁璐和呂媽媽愈發凝重的臉色,一顆心也是跟著七上八下的。這胡思亂想之際,她的手就沒了輕重,一根玉簪插到了袁璐的頭皮。
袁璐疼的「嘶」了一聲,綠水趕緊福身道:「奴婢笨手笨腳的,夫人贖罪。」
袁璐接過她手裡的玉簪,隨意地往頭上一插,面無表情地道:「下去吧。將青江和花媽媽喊來。」
綠水一看這就是要議事了,但自己卻是第一次被剔除了,一時心下也有些委屈,行動間便故意磨蹭起來。
袁璐一看就怒火中燒,往日裡慣得她,這檔口還在這裡使小性兒!當下也不要她去傳話了,只將她喊住,另外喊了碧溪來跑腿。
綠水一時手足無措,只低頭絞著帕子。
袁璐冷哼道:「我竟不知道,平日裡慣得你這樣的脾氣?一句也說不得,碰不得了,倒比所有人都金貴了。我也不敢叫你服侍了,你愛去哪裡去哪裡,省的我怠慢了你。」
綠水嚇得一下子就跪下了,又是哭又是賠罪。
袁璐這時候也不想跟她糾纏,只讓屋外的二等丫鬟將她拉出去了。
呂媽媽本有心為綠水說些好話,但想到茲事體大,綠水確實也不該在這時候犯毛病,也就沒多說什麼。
袁璐身邊的二等丫鬟雖然不能入室,卻是守在門邊的,剛已把她的話聽清了,真的是自從她們主子醒過來就沒見她對下人發過這樣大的火。又聽她說要將碧水拉出去,順理成章地,一行三人直接將綠水拉出了成國公府大門。路上怕她吵鬧,便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