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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陳氏就放緩了臉色,說:「你先吃著,別等我。」

    袁璐看她娘的臉色就不對勁,就坐到她身邊去,「這是怎麼了?嫂子和三姐做什麼了?」

    陳氏重重地嘆了口氣,「枉我自認為算個能幹的,這家裡都叫什麼事兒。你三姐為了點藥材去騙吳氏,吳氏後來發現那藥材貴了,就不肯再給她。兩個人鬧開來,你三姐說話難聽,被吳氏的丫鬟給誤傷了。這兩個人如果有一個是聰明的,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你三姐要藥材給她姨娘,覺得我不會給,就做了這樣的渾事。吳氏眼皮子淺,發現那藥材一兩銀子一錢,說什麼也不肯吃那幾兩銀子的虧。」

    袁璐就問:「什麼藥材啊,鬧出這麼許多事兒來?」

    陳氏道:「紫河車,許多人家的女眷都愛用這個補身子。我嫌血腥氣太重,近身的人都沒用。」

    袁璐想了想,說:「怎么姨娘早不要,晚不要,這個年紀開始用這種東西了?爹爹呢,怎麼我回來大半日都沒見到。」

    說到袁老爹,陳氏的臉色就更不自然了,「你爹朝中事務繁忙,下了值就在前頭書房。」

    袁璐握住她娘的手搖了搖,「您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了?」

    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你不要想這麼多,家裡有娘在,亂不了。」

    其他的也不願再多說了。

    天色也不早了,袁璐跟她娘用過夕食就回去了。一路上還在尋思這件事。紫河車,就是人的胞衣,現代人說的胎盤,現代一些地方的人也都說這個大補,會去醫院買來吃。但是也都是一次兩次的,像她娘說的,姨娘一個月吃半斤這種東西,且藏著掖著的,不像有病,倒像心裡有鬼!

    她娘肯定是心裡有數的,只是不願意跟他說罷了。

    而且她爹是怎麼了?這麼多年來都相敬如賓的兩個人,怎麼會忽然冷淡起來?

    前朝局勢不明,後宅不寧,難道又是跟皇帝有關係?皇帝為了給成國公賜婚,或許還牽扯到了她爹?

    ☆、第74章為難

    袁璐一路想著袁府里的事情,連馬車到了成國公府都不知道。

    忽然馬車一停,她剛想問,車簾已經被人撩開。

    高斐正站在車邊,看著她說:「回來了?下來吧。」

    袁璐「恩」了一聲,從馬車裡鑽出來,高斐遞出手給她,她愣了下,扶著他的手下去了。

    「您怎麼在這裡?」

    高斐說:「我正好從外頭回來,瞧見了你的馬車,就等了一等。」

    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地樣子,換成別人做這樣的事,估計就該讓人覺得心頭一暖了。偏偏他這麼一板一眼的,什麼暖不暖都不可能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往府里走去,袁璐有些心不在焉的,高斐跟她說了兩句話她都沒聽清,也不想多問,就隨意地應了兩聲。

    等到兩個人一起過了二道門,袁璐才睜大了眼睛問她:「這麼晚了,您是去後頭看老太太。」

    高斐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我剛剛說去你屋裡坐坐,你說好。」

    袁璐乾笑兩聲,轉過去去看青江,青江輕輕點了點頭,意思是確實是這樣。

    袁璐就福了福身,說:「剛才走神了。您還喝茶嗎?我讓人先去準備著。」

    高斐不置可否地「恩」了一聲,袁璐就吩咐青江先回去準備了。

    青江一路快步趕了回去。院子裡點著燈,十分明亮,門都大開著,花媽媽等人正在等著袁璐回去。

    此時只有青江一個人腳步匆匆地回去了,呂媽媽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拉著她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夫人呢?」

    青江撫著跳的飛快的心口,大口地呼吸了幾下才說:「夫人快回來了,國公爺也說要來著坐坐。夫人讓我先來安排下。」

    呂媽媽就趕緊讓人去準備茶水,冰盆,還有擦臉的毛巾等。

    綠水一聽說高斐要來,特別殷勤地說:「青江姐姐歇一歇,讓我來忙。」說著就飛快地鑽出去了。

    花媽媽等人也沒有功夫去說她,這個時候也都是心亂得很。那次袁璐從前頭回來後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眾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心事重重。

    高斐負著手走在前頭,袁璐慢騰騰地跟在後頭。

    沿途還遇到一些府里的下人給他們行禮問好,不知怎麼,袁璐就是覺得這些人的眼神都別有深意。

    不過想來也不怪他們,這個時辰兩人一起玩自己院子裡走過去,真是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等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袁璐真是覺得自己背後都要被下人們的眼神看的發燙了。

    遊廊里的燈籠點的更亮了。燈火重重的,這黑面神看著倒也不可怕了。

    高斐腳步緩了緩,等了等她才一起往裡走

    這頭袁璐剛跨進門檻,一個矮矮的小黑影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

    袁璐驚呼一聲,高斐一手把她拉住,一手就擒住了那坨黑影。

    澈哥兒可憐兮兮地被他爹捏著後勁的衣衫,雙手還往前伸直著,明顯是本來埋伏在旁邊就等著偷襲撲向她娘親的懷裡的。

    袁璐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又是無奈又是埋怨地說他:「你這是要嚇死我。」

    澈哥兒委屈地嘟了嘟嘴,「那你下午都去哪裡了?我都找不到你。」說著就扭動了身體,想從他爹懷裡掙脫出來。

    高斐不鬆手,澈哥兒的後領子就越勒越緊。

    袁璐看著心驚,也顧不上怪他了,就跟高斐求情說:「孩子就是跟我撒個嬌。您不必和他一般見識。」

    高斐看了她一眼,道:「他平時也這般沒規矩?」

    袁璐回答地略慢了一些,他已經提著澈哥兒往裡去了,記得她在後頭直跳腳,「您有話慢慢說,哥兒脖子都勒著了,您先放下他來慢慢教。」

    澈哥兒小臉都憋紅了,在半空里張牙舞爪的。

    袁璐跟在後頭一路小跑,就想把澈哥兒搶下來,可高斐也不知道怎麼走的,看著不徐不疾的腳步,可就是死活都追不上。

    高斐一直走到了屋裡,才將澈哥兒放了下來。

    澈哥兒一落地就捂著脖子猛咳嗽,袁璐跟在後頭小跑進了屋子,進去了先蹲下丨身拉近澈哥兒問:「怎麼了?岔氣了?脖子疼不疼?」

    澈哥兒委屈死了,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袁璐扯開他的衣領一看,見他脖子上白嫩的皮膚上一圈扎眼的紅痕,真的是瞬間火氣就上到了腦子上。

    高斐正穩穩地坐在桌邊,自己給自己倒著茶,還呵斥道:「男孩子家,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袁璐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站起身,一手將澈哥兒攏到身後,一手按住了高斐倒茶的手。

    高斐頗為驚訝地看著她按住自己的手。

    袁璐冷笑一聲,道:「哪個不長眼的,給國公爺準備這樣的冷茶。真想叫人喝成冷心冷肺的不成?人呢?都死光了?還不來換了!」

    院子裡的人早就聽到了響動,此時聽得袁璐帶著怒氣的呵斥,趕緊進來將之前特別兌好的冷茶換了下去,轉眼就給換了爐子上剛燒好的一壺滾燙的。

    澈哥兒也不敢哭出來,一哽一哽地拉著她娘親的袖子。

    袁璐並沒有看他,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安撫著。

    茶端上來後,袁璐皮下肉不笑地給高斐沏了一杯茶,「您喝點熱的,將心啊肺啊都暖一暖。」

    高斐面不改色,心裡其實是不可置信的,這小袁氏現在是在幹嘛?!

    這茶拿在手裡都覺得燙,就更別說喝下肚裡了。

    高斐端了差在唇邊吹了好幾次,還是沒能下的去嘴,只能在擱回桌上。

    袁璐就說:「您這麼快喝完茶就要走了?時辰也不早了,您明日也要上值,早些安歇才是。」

    話音未落,她身邊的人都進了來,垂手站在一旁。

    高斐頗為尷尬地握拳到唇邊輕咳了一聲,說:「時辰不早了,你們早些歇著吧。」

    一直走到院門口,他都沒反應過來剛剛那小袁氏是抽什麼風?突然發飆趕自己走怎麼回事,前幾天不是還一副什麼都無所謂、死氣沉沉的樣子麼?

    這麼突然一發火……倒好像終於活過來了一般。

    想是這麼想,心裡還是一樣的堵。他這輩子就沒被人這麼趕過,以前的袁氏哪敢這樣,自己要是去她屋子裡坐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心了。

    高斐黑著臉走到院門外,來時還燈火通明的一個院子,此時真可稱得上漆黑一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一院子的奴才好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會啊,他小時候調皮了,他爹都是拿著棍子滿院子追著打,不把他打的哭嚎求饒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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