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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蔣先生雖然沒見過高斐,但也料想此人就是剛回來不久的成國公。
自己眼前出了這樣的事,蔣先生趕緊使了個人去後院了一聲。
袁璐聽說兩個哥兒都摔著了,一個頭朝下,一個磕了桌角,那還了得,趕緊帶著人去了前院。
這是她第一次去高斐的書房,外頭那些人她一個都不認得。
守門的是個白淨的圓臉年輕人,他見了袁璐,便十分客氣地拱手道:「小的二和,見過夫人。」
袁璐點點頭,有些焦急地往裡張望,「你去稟報一聲,說我來看看兩個哥兒的傷勢。」
二和就進去了,沒多久就將袁璐請了進去。
唐大夫來的比她更快一些,她進去的時候,唐大夫正在用白布給泓哥兒包紮。
袁璐一看拿圈白布都快包住泓哥兒的小半張臉了,也是急上了,給高斐福了福身,就上前去問情況。
唐大夫一邊手下不停,一邊說:「大少爺磕破了頭,但好在沒有傷到要緊的地方。現下已經上了藥,這兩日多注意一些,不得沾水。」
袁璐就坐到了泓哥兒身邊,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白布條,見沒有血印出來才放下心來。
「二少爺呢?」
唐大夫一邊收用具一邊道:「二少爺裝暈過去了,臉上擦傷了,現下正睡著。」
「你說這好好的,你們在書房跟著上課,怎麼就一個兩個的,都帶著傷了?」
泓哥兒說:「是我,我看弟弟要睡著了,先生要生氣,我想把他推醒了……是我下手沒輕重,把弟弟弄傷了。」
泓哥兒頭上包紮著,小臉煞白的,袁璐又氣又心疼地說:「你把你弟弟弄傷了先不說,你自己呢?又是怎麼了?」
泓哥兒半低著頭,磕磕巴巴地說:「我、我自己磕的。」
袁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還有一個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高斐坐在一旁不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袁璐到他跟前福了一福:「我去看看澈哥兒。」
高斐點頭,「恩,去吧。」
袁璐進了內間,澈哥兒正躺在床上。臉上是有很明顯的幾處擦傷,已經上過藥,可小孩兒皮膚嫩,那傷口瞧著就觸目驚心的。
且大夫還說了,這澈哥兒是直接給摔暈了,還得等醒過來再看。
袁璐小心翼翼地翻了翻她的頭髮,沒有看見有血跡才安下心來。
她在澈哥兒的身邊坐了坐,青江忽然從外頭快步進來了,她道:「夫人快去看看,國公爺要請家法打大少爺。」
袁璐一驚,當即站起身來,剛走了兩步就頓住,「你先不要慌張,去後院給老太太報個信。」
青江定了定心神,腳步不徐不疾地出去了。
袁璐出去一看,高斐還坐在原來的地方,泓哥兒卻已經跪在了屋子中央。
袁璐便出來問道:「這是怎麼了?哥兒又做了什麼錯事?」
高斐蹙著眉,「他這做的錯事還少?我回來前就問他,可曾照看弟弟,他當時是如何我說的?可現在她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他平時本就不怒自威,更別說如今沈著臉的樣子,連袁璐看著都有些怕。
泓哥兒跪在那裡連爭辯都不敢,一副垂著頭認罰的樣子。
「今兒這是湊巧了,平日裡泓哥兒是最乖巧不過的。且今日的事就是小孩玩鬧失了分寸,您何必因為這樣的小事動怒?」
「小事嗎?」高斐道,「我成國公世子身上沒有什麼是小事。」說罷也不再聽袁璐的爭辯,讓人呈上了藤條。
那藤條有成人拇指粗細,袁璐想到那東西要打在泓哥兒身上就覺得心驚。這成國公簡直就是個瘋子!
高斐拿到藤條,看著泓哥兒道:「這是我第一次打你,希望你記著。你是哥哥,是世子,是整個成國公府的未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要記一輩子。」
☆、第66章兄弟
眼看著藤條就要落下來了,袁璐又插丨話道:「泓哥兒也是受了傷,身子怕是吃不消的。就算是真犯了錯,不若先記著,等他好了再罰。」
高斐有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當然知道她這是緩兵之計。可這小袁氏也委實奇怪,自己管教兒子關她什麼事。
「一點兒小傷,有什麼吃不消的。」高斐看了她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站到一旁去。」
他不聽勸,袁璐也無計可施,只能焦急地看著門口,就期盼著老太太能快點來。
泓哥兒道:「母親別說了,泓兒該罰的。不如您先回去吧。」
袁璐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幫著他說話,怎麼還趕起她走了?就算高斐不聽她的,但是她總能拖延一些時間不是。
這說話的功夫,老太太總算被人攙著出現了。
高斐見了便斜了袁璐一眼,不用說,肯定是她幹的好事。
老太太雖然也主張男孩兒不能嬌養,但是也不代表她能見著孫子被藤條抽。
「你這是做什麼?一回來就讓要打孩子?」
袁璐趕緊迎上去,將老太太扶到位子上坐下。
老太太看著跪在那裡的小可憐似的孫兒,跟他招招手:「還不過來?在那兒跪著幹嘛?」
泓哥兒抬起頭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他爹。
高斐沉著臉道:「娘,我這管教孩子,您別插手。」
老太太眼睛一瞪:「你都是我生的,你的兒子我還不能管了?」
高斐也就沒話說了。
老太太將泓哥兒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這可憐見的,傷口大不大?會不會留疤?」
泓哥兒搖搖頭,輕聲道:「不礙事的,就是額角磕破了一點兒。唐大夫說就算留了疤痕,看看著不明顯的。」
老太太又問:「你弟弟呢?」
袁璐道:「澈哥兒在裡頭躺著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老太太就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牽著泓哥兒,去了內室。在裡頭見了還在暈著的澈哥兒,老太太也是心疼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大夫說澈哥兒不宜搬動,老太太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就準備帶著泓哥兒回後院。袁璐趁機也跟著走了。
老太太護著,高斐也不能說什麼,只是那張臉黑的嚇人。
回去後袁璐還跟屋子裡的人說:「不怪綠水怕他,連我瞧著都覺得怪瘮人的。那樣子就好像要吃人似的。」
花媽媽道:「您現在也犯不著為了這樣的事,在人前就違逆他,平白讓國公爺記恨您。」
「你不知道,」袁璐說,「泓哥兒自己也頭上還包著傷,他居然拿著藤條說要打孩子。」
「國公爺自然有他的打算,他還能真把大少爺打出個好歹來?說不定是有用心的。」
袁璐道:「管他呢。我只是見不得罷了,後來還是老太太來了才管用的,我說的話他是一點都不聽的。」說著,她已經在心裡給他戳上了一個大男子主義的標籤。
花媽媽仍然勸她以後莫要多管這些事,就怕她真的和成國公鬧翻臉。
袁璐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人去前院守著,如果澈哥兒醒了,就來通知她一聲。
一直到當天晚上,袁璐才得著信兒,說澈哥兒醒了,便去了前頭看他。
老太太跟她前後腳,兩人一起進的書房。
唐大夫正在給澈哥兒把脈,說是脈象上已經沒什麼大問題。
澈哥兒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記得自己好像被退了一跤,然後就不記得了,怎麼醒過來就在床上了。而且他祖母,他爹爹,還有他娘親,都守在他跟前了。且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澈哥兒就想做起來,被老太太給按住了,「你乖,先別動,先好好躺著。」
澈哥兒就說:「澈兒已經躺了就夠久了,想起來跟祖母說話。」
老太太就讓人把他給扶了起來。
澈哥兒坐起來,看到他娘親正站的遠遠地看著自己,就對她招了招手,拍著自己床頭說:「娘親坐這邊。」
袁璐就走過去挨著他,坐在了床頭。澈哥兒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裡。
袁璐問他:「你暈不暈?」
他搖搖頭,「不暈,就像睡了一覺。」話說多了,就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下意思地要用手去抓,被袁璐給按住了。
「臉上有傷口,不能抓,以後就不好看了。」
澈哥兒「哦」了一聲,放下了手。
老太太看著小孫兒木著臉,也不笑,十分心疼,就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轉頭吩咐人將澈哥兒移到後院去。
澈哥兒順勢撒嬌,說想去他娘那裡住。老太太也沒多說什麼,就依了他。她自己也跟著澈哥兒去了袁璐那裡。